"准时。"周明远抬头，嘴角微微上扬，"我欣赏守时的人。"他推过其中一杯咖啡，"双份糖的拿铁，希望没记错。"
林悦接过咖啡，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刚好。她没想到昨晚随口一提的喜好，他居然记住了。"谢谢，正好需要**提神。"她抿了一口，恰到好处的甜度让她胃里暖了起来。
周明远打开文件袋："我让朋友连夜查了一些资料。"他抽出几张纸，"首先，我们的婚姻登记完全合法。工作人员核对了身份证和户口本，而这两样东西..."他停顿了一下，"都是真的。"
林悦的咖啡杯停在半空："什么意思？"
"意思是，有人精心准备了**真实证件，包括经过公证的未婚证明。"周明远的声音平静得可怕，"这不是临时起意的骗局，而是专业犯罪。"
林悦的手开始发抖，咖啡表面荡起细微的波纹。她放下杯子，深吸一口气："先去陈志常去的那家台球厅吧，也许有人认识他。"
周明远收起文件，起身时顺手接过林悦的包："我来拿。你脸色还是不好，昨晚睡了吗？"
这个自然而然的动作让林悦愣了一下。陈志从未帮她拿过包，总是说这是"女权主义的倒退"。现在想来，那些所谓的"进步思想"不过是自私的借口。
"几乎没睡。"她老实承认，跟着周明远走出酒店，"一直在想我到底漏掉了什么信号。"
周明远拦下一辆出租车，为她拉开车门："受害者不应该自责。专业骗子的手段远超常人想象。"
大学城附近的"顶点台球俱乐部"在白天显得格外冷清。推门进去时，消毒水混合着烟味扑面而来，林悦皱了皱鼻子。柜台后一个纹着花臂的男人正在擦球杆。
"早啊，两位打球？"老板头也不抬地问。
周明远上前一步："我们想打听一个人。"他掏出手机，调出陈志的照片，"这位先生应该是常客。"
老板瞥了一眼，表情立刻变得古怪："陈哥？他怎么了？"
林悦的心跳加速："你认识他？他经常来吗？"
"那可不，陈哥是我们这的VIP，一周至少来三四次。"老板放下球杆，来了兴致，"技术一流，去年还代表我们店参加过业余联赛。"
林悦如遭雷击。陈志明明告诉她他工作忙，每周只能抽出一个晚上打台球。而且他总说自己只是"随便玩玩"。
"他和谁一起来？"周明远敏锐地追问。
"有时候是几个哥们，有时候是个漂亮姑娘。"老板回忆道，"那女的好像是设计师，总带着笔记本在这工作，等陈哥打完球。"
林悦的指甲掐进了掌心。沈薇。他们早就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出双入对，而她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他们看起来...亲密吗？"她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
老板这才察觉到气氛不对，警惕起来："你们是他什么人？"
周明远亮出警察回执："我们正在调查一起诈骗案，希望您配合。"
这个小小的谎言起了作用。老板压低声音："说实话，我一直以为那女的是陈哥女朋友。有次看见他们在后巷..."他做了个接吻的手势，"不过上个月开始，他们就不一起来了。陈哥说那女的回老家了。"
林悦的视线模糊了。她转身快步走向洗手间，锁上门后终于让眼泪决堤。镜子里的女人眼睛红肿，嘴唇发抖，像个可笑的失败者。她用冷水拼命拍打脸颊，直到刺痛感取代了想尖叫的冲动。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林悦？"周明远的声音隔着门板显得低沉，"需要纸巾吗？"
林悦打开门，看到周明远手里拿着一包未开封的纸巾，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柔和。她接过纸巾，突然发现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女服务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