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庄严的声音在教堂里回响：“……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健康还是疾病，
你都愿意爱他、尊重他、保护他，直到死亡将你们分离吗？
”我看着眼前穿着圣洁婚纱的苏晴，她美得像一幅画，却也冷得像一块冰。上一世，
我们纠缠了整整五十年。从一无所有的青年，到执掌千亿商业帝国的江城首富。
我给了她我能给的一切，财富、地位、永无止境的纵容和爱。可直到我们双双躺在病床上，
生命走向尽头，她都没有对我说过一句“我爱你”。她最后留给我的，
是一句淬了毒的遗憾：“丁岩，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嫁给阿言。
如果……如果你真的爱我，下辈子，请你成全我们吧。”阿言，顾言，
她那个爱而不得的竹马。为了他，她跟我冷战，跟我分居，甚至在我们公司上市的庆功宴上，
只因为他一个失意的电话，就抛下所有宾客，开车去三千公里外的城市安慰他。
我用五十年都没能捂热她的心。现在，在她弥留之际的诅咒下，我们真的回来了。
回到了五十年前，我们的婚礼现场。我正准备说出那句曾让我无悔的“我愿意”。
苏晴却忽然抬起头，眼神里不再有新婚的迷茫，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和……厌恶。我知道，她也重生了。“丁岩。
”她轻声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最近的亲友听清，“我们分手吧。”全场哗然。
我的岳父，苏晴的父亲苏建国“霍”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满脸通红，指着苏晴，
气得嘴唇都在发抖：“苏晴！你疯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说这种混账话！
”岳母更是快要急哭了，冲上前来拉着苏晴的胳膊：“晴晴，别闹了，快跟神父说你愿意，
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苏晴却轻蔑地甩开她的手，目光直直地锁着我，
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与怜悯。“丁岩，我知道你爱我。但我们不合适，强扭的瓜不甜。
上一世，我们彼此折磨了五十年，还不够吗？”她抬高了声音，
似乎是故意要让所有人都听见，要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这辈子，
我不想再重蹈覆覆辙了。我要去追求我自己的幸福，你，也该放手了。
”她的眼神里满是笃定和一丝难以察觉的兴奋。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认为，
凭借着未来五十年的记忆，她可以轻而易举地帮助她的顾言走上人生巅峰，
将上一世那个潦倒失意的“白月光”，亲手塑造成比我更耀眼的存在。而她自己，
也将成为那个慧眼识珠、携手爱人共创辉煌的传奇女主角。至于我？在她眼里，
我不过是一个没了她就会一蹶不振、需要她“放过”才能勉强过活的痴情备胎罢了。
亲友席中，我的父母脸色惨白，我妹妹丁雪急得眼眶都红了，死死地瞪着苏晴，
像是要用眼神将她撕碎。周围的宾客更是议论纷纷，
一道道同情、鄙夷、看好戏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像针一样扎人。上一世的我，
此刻恐怕已经心痛如绞，会不顾一切地放下尊严去乞求她，问她为什么，
问她我哪里做得不好。可现在，我的心脏一片平静，甚至平静到有些冷酷。
五十年不被爱的婚姻，临终前恶毒的诅咒，早已将我心中那团名为“爱情”的火焰彻底浇灭。
剩下的，只有一片冰冷的灰烬。我迎着苏晴的目光，没有愤怒，没有质问，
只是平静地取下了胸前的礼花，轻轻放在了旁边的台子上。然后，我拿起话筒，
对着满场错愕的宾客，清晰地说道：“如大家所见，苏晴女士在婚礼现场，
单方面宣布与我解除婚约。”“我同意。”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惊雷，在教堂里炸响。
所有人都懵了，包括苏晴。她预想过我会痛苦、会纠缠、会歇斯底里，唯独没想过，
我会如此干脆利落地……同意。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似乎剧本并没有按照她预想的方向发展。我没给她反应的时间，继续说道：“另外，
作为对苏晴女士及其家人造成的精神损失和名誉影响的补偿，我决定，我个人婚前出资购买，
并登记在苏晴名下的那套位于‘香榭一品’的婚房，以及为筹备婚礼购买的奔驰车，
全部无偿赠予苏晴女士。”这番话一出口，连苏建国都愣住了。
“香榭一品”是当时江城最高档的小区之一，那套房子现在就价值近三十万。
奔驰车又是十来万。在这个人均月工资不过百元的年代，这笔钱堪称一笔天文数字的巨款。
苏晴的眼神也变了，从最初的慌乱，变成了浓浓的鄙夷和嘲讽。她肯定以为，
我这是在用金钱挽回她，做最后的挣扎。“丁岩，你以为用钱就能买来我的爱吗？太可笑了。
”她冷笑着，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贪婪。我笑了笑，摇了摇头。“苏**，你误会了。
这不是挽留，而是……分手费。”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付清了这笔分手费，
从此以后，我们两不相欠。你的未来，无论是嫁给乞丐还是总统，都与我丁岩再无半分瓜葛。
希望我们，后会无期。”说完，我不再看她那张瞬间变得无比精彩的脸，
转身对着早已气得浑身发抖的父母，深深鞠了一躬。“爸，妈，对不起，儿子不孝，
让你们跟着丢人了。”我妈眼圈一红，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傻孩子，说什么呢！
她不嫁是她没福气！我们回家！”我爸也走过来，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走！
我丁家的儿子，不愁娶不到好姑娘！”我搀着父母，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
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座曾象征着我五十年痛苦开端的教堂。走出大门，
刺眼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暖洋洋的。我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浑身的枷锁，在这一刻，
尽数碎裂。苏晴，谢谢你的悔婚。是你，亲手给了我新生。回到家，我父母唉声叹气，
我妹妹丁雪气得直哭。“哥！那个苏晴太过分了！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你！还有你，
你怎么能把房子和车都给她？那可是你大学期间拼命做项目、写代码挣来的辛苦钱！
”丁雪为我打抱不平。我爸也沉着脸：“是啊，小岩，这口气我咽不下！
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悔婚，把我们家的脸都丢尽了，凭什么还要给她那么多钱？不行，
我要去找他们苏家理论理论！”“爸，妈，小雪，你们别激动。”我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水，
平静地说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到此为止？凭什么！”丁雪不服气。我看着她，
认真地解释道：“因为不值得。为了一套房子一辆车，跟他们家纠缠不清，打官司，扯皮，
只会浪费我们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你们希望我未来的几年，都活在今天这场闹剧的阴影里吗？
”他们都沉默了。我继续说：“那套房子和车，就当是我为上一世那段失败的婚姻，
买一个彻底的了断。钱没了可以再赚，但时间和自由，没了就真的没了。”“上一世？
”丁雪疑惑地看着我。我笑了笑，没再解释，只是拍了拍她的头：“总之，相信我。
从今天起，我们家会越来越好。”我的冷静和笃定，渐渐安抚了家人的情绪。关上房门，
我立刻开始复盘我现在的处境和未来的规划。现在是1994年。
这是一个遍地是黄金的年代，互联网的浪潮即将在神州大地上掀起。而我，
一个带着未来几十年IT行业发展记忆的重生者，这就是我最大的底牌。上一世，
和苏晴结婚后，我为了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拼命工作。创办公司，从最初的小作坊，
到后来市值千亿的“启明星”科技集团，我几乎是凭借一己之力，
将她推上了江城所有女人都羡慕的顶峰。但也正因为此，
我所有的精力和资源都倾注在了公司和苏晴身上，错过了太多其他的风口。比如，
95年的瀛海威，97年的网易，98年的新浪和搜狐，
99年的阿里和企鹅……这些未来搅动风云的巨头，此刻都还未诞生，或者尚在萌芽。
而我手里，还有最后的启动资金——二十万。这笔钱，除了买房买车的四十万，
是我大学四年省吃俭用，接了无数外包项目攒下来的全部家当。上一世，
这笔钱也成了我们婚后创业的第一桶金。这一世，它将只属于我一个人。我打开电脑，
那台笨重的486在嗡嗡作响。我拨号上网，在刺耳的“猫”叫声中，
连接上了那个原始而充满机遇的互联网世界。我没有立刻去想着创建一家公司，
饭要一口一口吃。当务之急，是利用信息差，将手里的资本迅速翻倍。
我将目光投向了遥远的大洋彼岸——美股。凭借记忆，我知道有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
名叫“Netscape”（网景），将在明年八月上市。它的上市，
将正式拉开第一波互联网泡沫的序幕，其股价会在短时间内暴涨十几倍。但在那之前，
还有一家公司，会因为一次意外的软件专利收购案，在未来三个月内，股价从谷底的2美元，
一路飙升到30美元以上。这就是我的第一个目标。注册美股账户，换汇，
转账……在90年代做这些操作远比后世复杂，我花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才搞定一切。
然后，我毫不犹豫地将二十万块钱，换成美元，
全仓买入了那只名为“Atheros”的科技股。做完这一切，我关掉电脑，
长舒了一口气。万事俱备，只等东风。在我忙着布局未来的时候，苏晴也没闲着。
婚礼闹剧结束的第二天，她就开着那辆我送她的奔驰车，去了顾言所在的城市——临州。
这些消息，是我妹妹丁雪通过苏晴的闺蜜打听到的。“哥，你知道吗？那个苏晴，
一刻都等不及，去找那个叫顾言的穷小子了！听说那顾言现在就是一个小画室的助教，
一个月工资才一百多块，连自己都养不活！”丁雪一边削着苹果，一边愤愤不平地跟我八卦。
“她还跟她闺蜜炫耀，说顾言才是她的真命天子，说他虽然现在落魄，但才华横溢，
将来一定会成为世界级的艺术家。还说，有她这个‘先知’的帮助，
顾言的成功之路会缩短几十年。”丁雪学着苏晴的语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呸！
她以为她是谁啊？没了你，她懂什么商业，懂什么投资？还先知，我看她是喝了迷魂汤了！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上一世的苏晴，确实不懂。她虽然是“启明星”集团的董事长夫人，
但从未参与过公司的任何实际运营。她所知道的，
无非是一些人尽皆知的商业大事件和未来的风口走向。比如，她知道未来房地产会大涨，
互联网会改变世界，智能手机会普及……但她不知道的是，知道“什么会火”，
和“如何让它火起来”，是两码事。一个成功的企业，
背后是无数复杂的技术壁垒、管理经验、人脉资源和对市场时机的精准把控。这些，
都不是她那点浅薄的认知能够支撑起来的。她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顾言。不过，
这些都与我无关了。接下来的两个月，我过得非常平静。每天看看书，陪陪父母，
偶尔指点一下还在上大学的妹妹的功课，像一个提前退休的老干部。
家人看我没有因为被退婚而消沉，也都渐渐放下心来。直到有一天，
我接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是苏晴的父亲，苏建国打来的。电话里，
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一丝难以启齿的尴尬。“丁岩……不，小岩，我是你苏叔叔。
这个周末有空吗？我想……想请你吃顿饭。”我有些意外。自从婚礼闹剧后，
我们两家已经彻底断了联系。“苏叔叔，有事在电话里说就好，吃饭就不必了。
”我语气平淡地拒绝。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苏建国叹了口气，
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恳求：“小岩，我知道我们苏家对不起你。我这次找你，真的是有事相求。
你……能不能看在晴晴以前不懂事的份上，拉她一把？”“拉她一把？”我皱了皱眉，
“她怎么了？”“唉！”苏建国又是一声长叹，“那个不知好歹的丫头，
悔婚之后就去找那个叫顾言的小子了。她把房子卖了，三十万，连同那辆车，
全部投给了那个顾言，说要帮他开画廊，搞投资！”“结果呢？
那个顾言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画廊开了不到两个月，亏得一塌糊涂！苏晴又听信他的鬼话，
拿着剩下的钱去炒什么期货，一夜之间，血本无归！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
两个人灰溜溜地回了江城，挤在我那老破小里。”“我骂了她，让她跟那个小子断了，
她不听，还说这是成功之前的必要考验！我……我真是快被她气死了！”我静静地听着，
心中毫无波澜。这一切，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苏晴的悲剧，从她选择顾言的那一刻起，
就已经注定。上一世，顾言就是个眼高手低、自命不凡的典型。他一直到五十多岁，
都还在抱怨社会不公，没遇到伯乐，却从不反思自己的问题。苏晴因为得不到，
所以把他美化了几十年。这一世，当他们真的在一起，那些被滤镜掩盖的缺点，
在现实的柴米油盐面前，自然会暴露无遗。“苏叔叔，这是她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我淡淡地说道。“不不不，小岩，你帮得了，只有你帮得了她！”苏建国急切地说道，
“我知道你本事大！你能不能……能不能给她或者那个顾言在你的新公司里安排个职位？
不用太好，只要让他们有口饭吃，别再折腾就行了！算叔叔求你了！”新公司？
我还没注册公司呢。看来，是苏晴把我们上一世的事情告诉了他。
我几乎能想象出苏晴此刻的窘境。重生归来，本以为手握王炸剧本，结果开局就玩脱了。
眼看着自己陷入泥潭，而我这个“备胎”却迟迟没有像她预想中那样开启“成功之路”，
她急了。她怕我这个参照物消失，无法证明她选择的正确性。所以，她让苏建国来找我，
名为求助，实为试探和催促。她想让我赶紧“走上正轨”，创办“启明星”科技，
好让她有机会再次以某种方式介入，或者，至少证明她的“先知”能力没有失效。
真是可笑又可悲。“苏叔叔，你可能误会了。”我声音冷了下来，“第一，我现在没有公司，
只是一个无业游民。第二，就算我有公司，也绝不会用他们两个。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请您转告苏晴，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们已经两清了。”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并将这个号码拉入了黑名单。苏晴，你以为你重生了，世界就要围着你转吗？抱歉，
这个舞台，我不想陪你演了。时间很快来到了十月。这天下午，
我正在网上浏览着最新的科技资讯，邮箱里突然收到了一封来自美国券商的邮件。
标题是：《盈利提醒与资产报告》。我心头一动，立刻点了进去。邮件内容很简单，
一张资产变化的图表，以及几行冰冷的数字。图表的曲线，从一条几乎趴在地平线上的直线，
猛然间九十度抬头，直冲云霄。而下面的数字，
则清晰地显示着——账户总资产：385.6万美金。按照当时的汇率，折合人民币，
接近三千四百万！当初投入的二十万人民币，在短短三个月内，翻了一百七十多倍！
即便是两世为人，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我，在看到这个数字时，
心脏还是忍不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我知道“Atheros”会涨，
但我没想到会涨得这么疯。看来，是我这只重生的蝴蝶，在不经意间，
煽动了某些未知的翅幕，导致了比上一世更夸张的涨幅。我立刻进行操作，将所有股票清仓，
只留下了一小部分现金在账户里，以备不时之需。剩下的钱，全部转回国内。
一笔近三千四百万的巨款，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汇入了我的银行账户。
我看着账户里那一长串的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启明星，该启航了。这一次，
我不再是为了任何人，只为了我自己。第二天，我便开始行动。
注册公司、租赁办公场地、购买服务器和设备、招聘人才……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新公司的名字，我没有再用“启明星”，而是取名为“星海”。星辰大海，
这才是我这一世的目标。凭借着上一世积累的经验和人脉，以及远超这个时代的认知，
我很快就搭建起了公司的核心团队。他们大多是上一世“启明”的早期骨干，这一世，
我提前将他们招致麾下。很多人对我这个年仅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表示怀疑，
但在见识了我所构思的产品雏形和对未来互联网发展方向的精准预测后，
所有的怀疑都变成了震惊和拜服。我们公司的第一个项目，
是一款名为“ICQ”的即时通讯软件的汉化和本土化改良版本。是的，
就是后世那只小企鹅的前身。我知道，明年，马化腾也会受到ICQ的启发，创立企鹅。
而我，要做的就是抢在他的前面，
利用更先进的技术架构、更优化的用户体验和更雄厚的资本，提前占领这片蓝海市场。
就在“星海科技”紧锣密鼓地筹备上线第一款产品时，我又见到了苏晴。那天，
我去江城高新区管委会办理公司入驻手续，在大厅里，迎面撞见了她和顾言。几个月不见，
苏晴憔悴了很多。她身上那件名牌风衣皱巴巴的，脸上脂粉未施，曾经清高孤傲的眼神，
此刻也变得有些黯淡和游离。她身边的顾言，更是显得落魄。头发油腻，胡子拉碴，
一身廉价的夹克，眼神里充满了对周围环境的警惕和不满。看到我的一瞬间，
苏晴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随即又迅速黯淡下去，换上了一副复杂的表情，有尴尬，有嫉妒。
倒是顾言，在看清我之后，眼神立刻变得充满敌意和审视，就好像我抢了他什么东西一样。
我只当没看见他们，径直走向办事窗口。“丁岩！”苏晴却叫住了我。我停下脚步，
没有回头。她快步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语气带着一丝酸味：“你……真的是来这里办公司的？”“跟你有关吗？”我反问。
她的脸色一僵，旁边的顾言立刻沉不住气了，上前一步，将苏晴护在身后，
对我怒目而视：“姓丁的，你怎么跟晴晴说话的！晴晴跟你打招呼是给你面子！
”我瞥了他一眼，都懒得搭理这种跳梁小丑。苏晴拉了拉顾言的袖子，示意他别冲动。
然后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期盼：“丁岩，
你的公司……叫什么名字？”“星海科技。”听到这个名字，苏晴的瞳孔猛地一缩。
“为什么……不是‘启明星’？”她下意识地问道。这个问题，彻底暴露了她内心的焦虑。
她不希望我偏离她“已知”的轨道。我笑了。“苏**，你是不是觉得，我的人生，
就应该按照你记忆中的剧本演下去？”我向前一步，逼近她，声音压低，
却充满了穿透力：“你是不是还想着，等我把公司做起来了，你再像上一世那样，
理所当然地享受一切？或者，等着我失败，好证明你抛弃我，是多么明智的决定？
”苏晴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
精准地刺穿了她所有的伪装和不堪的心思。“我告诉你，苏晴。我的人生，不是你的剧本。
没有我，你所谓的‘先知’，一文不值。好好看着吧，看我没有你，
会走上一条怎样全新的道路。”“还有你。”我转头看向顾言，眼神冰冷，“管好你的女人，
别再让她来烦我。否则，我不介介意让你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潦倒’。
”顾言被我眼神里的杀气吓得后退了一步，随即恼羞成怒，梗着脖子想说什么，
却被苏晴死死拉住。我不再理会他们，办完手续，扬长而去。我知道，从今天起，
苏晴的世界观，将开始崩塌。“星海寻呼”（Star-Message）正式上线的那天，
是1994年的圣诞节。为了推广，我直接采取了最简单粗暴，也最有效的方式——烧钱。
与电信部门合作，推出了“装宽带，送‘星海’账号”的活动。同时，
在全国最大的几家电脑城和软件市场，进行地毯式的广告轰炸。这个年代的互联网用户，
还都是最精英、最前沿的一批人。他们对于新事物的接受度极高。
“星海寻呼”凭借着简洁的界面、稳定的性能和新奇的在线聊天功能，几乎是一夜之间，
就引爆了整个中国互联网的“朋友圈”。用户数量，呈现出爆炸式的增长。上线一周，
注册用户突破十万。上线一个月，注册用户突破五十万。上线三个月，注册用户突破两百万，
同时在线人数峰值超过二十万！“星海科技”这个名字，
瞬间成了中国IT界最炙手可热的新星。而我，丁岩，这个年仅二十二岁的创始人，
也被冠上了“天才少年”、“互联网新贵”等诸多光环。
无数的投资机构挥舞着支票找上门来，想要分一杯羹，但都被我一一婉拒。现在的“星海”，
还远未到它价值的顶峰，我不想让任何人来过早地分享我的胜利果实。公司走上正轨，
我也终于有时间处理一些其他的事情。这一天，我让助理约见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丁总，
您好，我是陆知遥。”走进我办公室的，是一个穿着一身干练职业套装，
气质优雅知性的女人。她就是陆知遥，江城最顶尖的律所“方圆律所”的金牌律师，
尤其擅长商业法和专利法。上一世，她是我的合作伙伴，也是我为数不多的，
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在我被苏晴和顾言伤得最深的时候，是她陪在我身边，
给了我很多理性的建议和安慰。只是，上一世我们相遇时，已经是我四十多岁的时候了。
那时的我，心已死，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我们之间，始终保持着君子之交。这一世，
我不想再错过。“陆律师，你好，请坐。”我站起身，和她握了握手。她的手很温暖，
不像苏晴，永远是冰冷的。“丁总比我想象中还要年轻有为。”陆知遥坐下后，微笑着说道，
眼神里带着一丝专业性的审视和好奇。“陆律师过奖了。”我给她倒了杯茶，开门见山，
“今天请你来，主要是想聘请你，以及你的团队，成为我们‘星海科技’的常年法律顾问。
”“哦？”陆知遥挑了挑眉，“据我所知，江城有很多优秀的律所，
丁总为什么会选择我们‘方圆’？”“因为你。”我直视着她的眼睛，毫不掩饰我的欣赏，
“我看过你经手的几个案子，包括三年前那场轰动全国的‘红芯’专利侵权案。
你的专业、你的犀利、你的远见，正是我和‘星海’所需要的。”我的直接，
让陆知遥有些意外。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即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丁总的夸奖，
我收下了。能为‘星海’这样的明星企业服务，是我的荣幸。”我们的合作，就这么敲定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从公司的股权架构，
到员工的期权激励；从产品的专利护城河，到未来的海外市场布局……我们几乎无话不谈。
我发现，和陆知遥聊天，是一种享受。她聪明、理性、有见地，总能迅速地理解我的想法，
并从专业的角度，给出最完美的补充方案。她不像苏晴，苏晴听我谈工作，
永远是一副不耐烦和不理解的表情。她只关心结果，关心公司能赚多少钱，
能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光环，却从不关心过程，不关心我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而陆知遥，
她是真的懂我，欣赏我。在一次讨论完公司海外架构的深夜，窗外下起了大雨。
我开车送她回家。车里放着轻柔的音乐，气氛有些微妙。“丁岩，”她突然开口，
打破了沉默，“我能问你一个私人问题吗？”“当然。”“你……好像有很重的心事。
”她看着车窗外的雨幕，轻声说，“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属于你这个年纪的沧桑。
就好像……你已经活了很久很久一样。”我的心，猛地一颤。我转过头，深深地看着她。
她没有看我，但她的侧脸，在霓虹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温柔。那一刻，我有一种冲动，
想把我重生的秘密告诉她。但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冲动。我笑了笑，
半开玩笑地说道：“可能是我少年老成吧。毕竟，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婚礼。
”陆知遥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起来。“说的也是，那场婚礼，确实是‘石破天惊’。不过，
我觉得你做得很对。”她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我，“一个不懂得珍惜你的女人，
不值得你浪费一分一秒。”她的理解，像一道暖流，瞬间淌过我的心田。“谢谢你。
”我由衷地说道。“不客气。”她眨了眨眼，带着一丝狡黠，“作为你的法律顾问，
帮你止损，是我的分内之事。”我们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我知道，有些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