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顾总说了，您今晚必须穿这件婚纱陪夏**拍照。"我看着手中那件本该属于我的婚纱，冷笑一声。替身当了三年，够了。"告诉顾慕寒，从今天起，林晚死了。"
会议室里的冷气开得很足，我坐在长桌末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结婚戒指。
三年了，这枚戒指从未离开过我的手指，可今天，它显得格外沉重。
"林晚，你在发什么呆？"顾慕寒冰冷的声音从桌子另一端传来，"我在问你话。"
我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深邃的黑眸。依然是那样的俊美无双，可眼神里依然没有半分温度。
"顾总，您刚才说什么？"我平静地问。
会议室里的其他高管都垂着头不敢说话，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顾慕寒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我说，下周的慈善晚宴，你不用去了。夏雨梦明天回国，她会代替你出席。"
我的心脏猛地一紧。
夏雨梦，他的白月光，我姐姐。
三年前车祸去世的姐姐。
"为什么？"我听见自己问道，声音出奇的平静，"我是顾太太，出席这种场合是我的义务。"
"义务？"顾慕寒冷笑，眼神像刀子一样刺向我，"林晚，你什么时候产生了自己真的是顾太太的错觉？"
会议室里安静得针落可闻。
我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带着同情、好奇，或者幸灾乐祸。
"我知道我只是替身。"我缓缓站起身，"但这三年来，我尽心尽力扮演好顾太太的角色，从未有过任何怨言。现在夏雨梦回来了，您就这样迫不及待地要抛弃我？"
"抛弃？"顾慕寒也站了起来，高大的身躯在我面前投下阴影，"林晚，你凭什么用这个词？我从未承诺过要给你什么，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地认为可以取代雨梦的位置。"
我的手指慢慢攥紧，指甲陷入掌心。
疼痛让我保持清醒。
"既然这样，我们离婚吧。"
这句话一出，整个会议室瞬间鸦雀无声。
顾慕寒怔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说出这种话。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我直视他的眼睛，"既然您心里只有夏雨梦，那就去找她吧。我不会再当这个替身了。"
"林晚！"顾慕寒的声音里带着怒意，"你敢！"
我伸手摘下结婚戒指，轻轻放在会议桌上。
金属与木质桌面碰撞的声音格外清脆，像是什么东西彻底破碎了。
"有什么不敢的？"我拿起手包，"三年的夫妻情分，今天就到此为止。顾总，祝您和夏**白头偕老。"
说完，我转身往门口走去。
"站住！"顾慕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没有我的同意，你休想离开顾家！"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顾慕寒，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困住我，包括你。"
推开会议室的门，我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走廊里，顾慕寒的秘书小心翼翼地看着我："顾太太，您这是..."
"以后不要叫我顾太太了。"我淡淡地说，"很快就不是了。"
电梯缓缓上升，我看着电梯里的镜子，镜中的女人面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
三年了，我终于说出了那句话。
回到顶楼的总裁夫人办公室，我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这里的一切都不属于我，包括那些昂贵的首饰和衣服，都是顾慕寒为了让我更像夏雨梦而准备的。
我只拿了一样东西——桌上的相框。
相框里是我和姐姐的合影，那是她去世前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拍的。
"雨梦，对不起。"我轻抚着相框里姐姐的脸，"我没能替你好好爱他，但我也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顾慕寒大步走进来，脸色铁青。
"东西收拾完了？"他看着我手中的相框，眼神复杂，"准备去哪里？"
"这不需要您操心。"我将相框放进包里，"我会尽快搬出顾家老宅。"
"你以为说走就能走？"顾慕寒突然上前，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林晚，这三年来你享受了多少顾家的资源？现在想一走了之？"
他的手劲很大，我的手腕被抓得生疼。
"您想要什么？"我冷静地看着他，"钱？还是让我净身出户？"
"我要你继续待在顾家，继续当顾太太。"顾慕寒凑近我，呼吸喷洒在我脸上，"至少在我找到合适的时机之前。"
我忍不住笑了："合适的时机？什么时机？等夏雨梦准备好嫁给您的时候？"
"她叫夏雨梦！"顾慕寒突然暴怒，"不是什么夏雨梦！"
我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夏雨梦，我脱口而出的这个名字，让他以为我在故意**他。
可实际上，那确实是我姐姐的名字。
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顾慕寒，我累了。"我轻轻挣脱他的手，"这三年来，我每天都在努力成为另一个人，努力让自己像她一样走路、说话、甚至连笑容都要模仿她的样子。可我始终不是她，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她。"
顾慕寒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神有些飘忽。
"你们长得那么像..."
"但我们不是同一个人。"我打断他，"而且，您真的确定您爱的是她吗？还是只是爱着自己的执念？"
这句话似乎触到了他的痛处，顾慕寒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够了！"他冷声道，"明天夏雨梦的欢迎晚宴，你必须出席。这是命令！"
"如果我不去呢？"
"那我就让所有人都知道，林家大**是怎么爬上我床的！"
我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当年我为了救姐姐的公司，确实主动找到了顾慕寒。
那个夜晚，我以为能够感化他，却没想到只是把自己推进了深渊。
"您真卑鄙。"我轻声说道。
"我从来不否认这一点。"顾慕寒整理了一下袖口，"明天晚上八点，希尔顿酒店。记住，穿那件香槟色的礼服，那是雨梦最喜欢的颜色。"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
"顾慕寒。"我突然叫住他。
他回过头，眉头微皱。
"三年来，您从未叫过我的名字。"我看着他，"在您心里，我连名字都不配拥有对吗？"
顾慕寒的眸子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冷漠。
"因为不重要。"
门被重重关上，留下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
不重要。
这三个字像钉子一样扎进我的心脏。
我缓缓坐回椅子上，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程律师吗？我是林晚。"
"林**，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我想离婚。"我看着窗外的夕阳，声音异常平静，"请您帮我准备相关文件。"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林**，您确定吗？顾家的势力..."
"我确定。"我打断他，"另外，我需要您帮我查一些东西。关于三年前那场车祸的。"
挂断电话，我最后环视了一遍这间办公室。
明天的晚宴，我会去。
但那将是我最后一次以顾太太的身份出现。
从明天开始，我要做回林晚。
真正的林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