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救病母,我闯入江城禁地寻找那枚能“听骨”的邪门铜哨。它刻着蛇纹,镶着绿眼,
据说能镇住二十年前烧死的七条冤魂。催债的刀已架在我妈脖子上,我别无选择。
可当哨子入手,我才发现后颈的蛇形胎记竟是通灵烙印——而我那“好心”的引路人,
真正图谋的,是让我在夜半钟楼滴血吹哨,助他炼魂长生!
1鬼市诡影我蹲在旧货市场的摊前,指尖捻着枚缺了角的铜纽扣,
眼角余光却黏着斜对面的“鬼市常客”李三。这孙子正蹲在张瘸子的摊前翻一个旧木盒,
嘴角那抹得意的笑,跟去年他抢我那批民国邮票时一个德行。“陈默,发啥呆?
”张瘸子用拐杖敲了敲我的摊位,“这铜扣收不收?民国的,就缺个角,给五十?
”我收回目光,把铜扣扔回铁盘:“二十,多一分没有。”余光里李三已经揣着木盒站起来,
冲我这边瞥了眼,故意把木盒往怀里按了按。我心里骂了句娘,去年那邮票他转手卖了三千,
这笔账我还记着呢。收摊时天刚擦黑,手机“嗡”地震了下,是催债的短信:“陈默,
下周五前再凑不齐五千,就去你家找你妈聊聊。”我盯着屏幕咬了咬牙,把手机塞回裤兜。
我妈去年动了手术,还在休养中,这笔钱说啥也不能让她知道。得搞笔快钱。
我骑着破电动车往老城区晃,路过“老歪茶馆”时,猛地刹了车。
茶馆角落里总坐着些懂行的老东西,说不定能掏点消息。掀开门帘,烟味混着茶味扑过来。
我往常坐的角落凑,刚要拉椅子,就听见邻桌两个老头在嘀咕“听骨哨”。
“……那哨子邪性得很,听说凑在耳边能听见骨头里的声儿。”“瞎扯!
我爷当年在钟表厂当看守,说那是镇厂子的物件,铜的,
刻着蛇纹……”我耳朵“唰”地竖起来了。听骨哨?这名字我在一本破民俗志上见过,
说是清末民初的玩意儿,真要是真品,五千块算个屁。“大爷,”我递过去两根烟,
堆着笑凑过去,“您说的听骨哨,真有这东西?”穿灰布衫的老头瞥了我一眼,
抽着烟含糊道:“哄小孩的,别当真。”另一个却接了话:“咋没有?
就在城东那废弃的钟表厂,当年厂子塌了半边,哨子就没再见过。
”我心里“咯噔”一下。城东钟表厂我知道,二十年前着过大火,烧死了七个工人,
后来就荒着,据说半夜还能听见齿轮转的声儿。“谢大爷。”我没再多问,转身往外走。
管它邪性不邪性,下周要是凑不齐钱,催债的能把我妈吓出个好歹。这听骨哨,我找定了。
2听骨秘闻接下来三天,我都泡在市图书馆的旧报纸堆里。
1998年7月12号的《江城晚报》角落,
终于找着段关于钟表厂的报道:“……火灾系车间线路老化引发,
值班看守周明远及六名工人失踪,现场发现铜制残片若干……”周明远?这名字有点耳熟。
我拍了张照片,刚要翻下一张,手机响了,是收废品的老王。“陈默,
你上次让我留意的老物件,我在铃铛胡同收着个旧账本,说不定有你要的。
”我捏着手机往铃铛胡同跑,老王蹲在垃圾桶旁,手里举着个皮面账本,边角都磨烂了。
“你看这页,”他翻到夹着书签的地方,“‘1998.6.20,哨子归位,蛇纹对北,
勿让生人碰’,这不就是你说的那啥哨子?”我盯着账本上的字,笔锋歪歪扭扭,
末尾落款是个“周”字。周明远?难道是当年那个看守?“这账本谁的?”我追问。
“就胡同尾那老周头的,他搬家清废品,说这是他爹的。”老王挠了挠头,
“老周头说他爹当年在钟表厂上班,火灾后就没回来。”我心脏“咚咚”跳。
找着线索了!当天下午,我蹲在铃铛胡同尾的老槐树下等老周头。日头快落时,
才见个背佝偻的老头拎着菜篮往回走,鬓角全白了,手里攥着个掉漆的搪瓷缸。“大爷,
您是周明远的儿子?”我迎上去。老头愣了下,攥着搪瓷缸的手紧了紧:“你是谁?
找他干啥?”“我找听骨哨。”我直截了当,把报纸照片和账本递过去,
“您爹的账本上写着这东西,我……我有急用。”老周头盯着账本看了半天,
眼角的皱纹堆成褶:“那哨子是催命的,找它干啥?”“我欠了债,”我咬了咬牙,
把催债短信给他看,“我妈病着,不能让他们找上门。”老周头沉默了半晌,
突然叹了口气:“跟我来。”他家在胡同最里端,屋里摆着个旧木柜,
他从柜底摸出张泛黄的图纸:“这是钟表厂的老布局,哨子当年藏在西车间的钟楼里,
靠着承重墙第三块砖后面。”图纸角落画着个小小的蛇形标记,跟账本上的纹路对上了。
“不过你得答应我件事,”老周头盯着我,“拿了哨子别卖,天亮前必须送回钟楼。
那东西离了地,镇不住底下的东西。”我光顾着看图纸,含糊应着:“行,我知道了。
”心里却盘算着,等拿到哨子,直接找李三那孙子,他认识收古董的贩子,
肯定能卖个好价钱。3钟楼惊魂第二天半夜,我揣着撬棍和手电筒往钟表厂摸去。
月亮被云挡着,国道旁的树影歪歪扭扭的,跟站着些人影似的。钟表厂的铁门锈得掉渣,
我费了半天劲才从栏杆缝里钻进去,鞋底子沾了满脚的碎玻璃。厂子比我想象的更破。
车间的屋顶塌了一半,钢筋支棱在外头,像秃鹫的骨头。风一吹,
没碎的窗户“哐当哐当”响,真跟有人敲似的。我照着图纸往西车间走,
脚底下踢到个硬东西,手电筒往下一照,是个生锈的齿轮,齿缝里还卡着块碎布,
看着像工装裤的料子。我心里发毛,加快了脚步。钟楼在车间最里头,爬满了爬山虎,
砖缝里长着半人高的野草。我扒着砖缝往上爬,爬到第三层时,
手电筒照到墙面上的字——“7.12,等我”,红漆写的,看着像血。“别自己吓自己。
”我咬着牙继续爬,到了图纸上说的位置,伸手去抠第三块砖。砖是松的,一抠就掉,
后面果然有个巴掌大的窟窿,里头塞着个布包。我把布包拽出来,打开一看,是个铜哨子,
巴掌长,表面刻着蛇纹,蛇眼是用绿琉璃镶的,在手电光下闪着冷光。哨子沉甸甸的,
摸着冰凉,像是刚从冰里捞出来的。就在我把哨子往兜里塞时,
底下突然传来“咔嚓”一声——有人踩断了树枝。“谁?”我压低声音问,
手电筒往下照。树影里晃出来个人,手里也拿着手电筒,光打在我脸上,晃得我睁不开眼。
“陈默?”是李三的声音,这孙子咋跟来了?“你咋在这?”我攥紧了手里的撬棍。
李三往墙上爬了两步,咧着嘴笑:“我听说你在找听骨哨,特意来给你搭个手。
这东西挺值钱吧?不如咱哥俩分了?”“滚蛋。”我骂了句,往更高的地方挪了挪。
钟楼的砖缝松,他要是追上来,俩人都得摔下去。“别给脸不要脸。
”李三的声音沉了下来,“上周张瘸子告诉我,你为了找这哨子天天泡图书馆,当我瞎啊?
”我这才知道,张瘸子那老东西居然跟李三通气。手电筒照到李三手里,他居然拎着根钢管,
看来是早有准备。“这哨子是我先找到的。”我往后退了退,后背贴到了钟楼的铁架上,
“你再往上爬一步,我就把它扔下去摔碎。”李三果然停住了,骂骂咧咧地站在原地:“行,
你有种。这厂子邪性得很,你最好别出事。”他骂了几句,转身往厂子外头走,
手电筒的光在黑暗里晃了晃,没影了。我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刚要把哨子塞回兜里,
突然听见底下传来“滴答”声,像是水滴,又像是钟表在走。我往下照了照,空荡荡的,
啥也没有。4阴魂觉醒我攥着哨子蹲在钟楼顶,直到天快亮才敢往下爬。脚刚落地,
就听见车间里传来“咔啦咔啦”的声儿,像是有人在转齿轮。“谁?
”我举着手电筒往车间照,光柱扫过堆着的废料,没见着人。可那声音没停,
反而越来越近,像是从墙缝里钻出来的。我想起老周头说的“镇不住底下的东西”,
心里发慌,赶紧往厂子外头跑。跑到铁门处,看见老周头居然蹲在路边,手里攥着个布袋子。
“你咋来了?”我吓了一跳。“我不放心。”他站起来,盯着我手里的哨子,
“哨子没出岔子吧?”“没……”我刚想说要卖哨子的事,又咽了回去,
“就是刚才听见车间里有动静,跟齿轮转似的。”老周头的脸沉了沉:“跟我来。
”他往路边的老槐树走,扒开树根下的土,露出个铁皮盒子。打开盒子,里头是个旧怀表,
表盘裂了,指针停在三点十二分。“这是我爹当年的表。”老周头摸着表盘,“火灾那天,
他就是三点十二分从钟楼跑出来的,没跑出来……”他声音低了下去,
“那哨子是镇阴时的,每天三点十二分,厂子底下的东西会醒,哨子一响,就能压下去。
你昨晚拿了哨子,没按时放回去,它们已经醒了。”我听得后背发凉:“啥东西?
”“当年烧死的工人。”老周头叹了口气,“他们死的时候卡在齿轮里,魂魄脱不了身,
得靠哨子镇着。你要是不把哨子送回去,过了今晚,它们就能顺着地缝爬出来。
”“那我现在送回去。”我转身就要往厂子跑。“没用了。”老周头拉住我,
“得等今晚三点十二分,哨子对着钟楼吹,才能重新镇住。这之前,你得把哨子带在身上,
别让它们沾着阴气。”我捏着哨子的手心全是汗。合着我不仅卖不了钱,
还得拿着这催命符等到半夜?可看着老周头的脸,又想起车间里的怪声,
实在没法说“不”。白天我不敢回家,怕催债的找上门,就在网吧角落蹲了一天。
哨子揣在怀里,一直是凉的,跟揣了块冰似的。下午三点多,手机又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