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华鼎集团张经理的电话。
"陈总，您考虑得怎么样？我们老板很看重您的能力，如果您愿意过来，所有条件都可以谈。"
我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七年来第一次没有穿正装，而是选择了一身休闲装。
"张经理，我们下午见面详谈。"
挂断电话，我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这也是七年来第一次。
以前我总是匆匆买个包子就赶去公司，生怕迟到让林语嫣不高兴。
现在想来，我活得真的很卑微。
正吃着早餐，门铃响了。
开门一看，是苏沐晴。
她手里拎着早餐，看到我已经在吃饭，有些不好意思。
"我想着你可能没时间做早餐，就......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
"没有，进来坐。"我让开身子，"正好我做得有点多。"
苏沐晴走进来，打量着我的房间。
"没想到你这里这么温馨。"她坐在餐桌旁，"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工作狂，家里应该很简单。"
"以前确实很简单，这些都是最近才添置的。"我给她倒了杯咖啡，"苏总监，你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苏沐晴低头搅着咖啡，似乎在组织语言。
"昨天晚上，林总回来过公司。"
我的手停顿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哦？"
"她在找你，问遍了所有人，但都说不知道你去了哪里。"苏沐晴抬头看着我，"她看起来......很着急。"
我轻笑一声："可能是担心今天的工作没人处理吧。"
"不是的。"苏沐晴摇头，"我见过林总着急工作的样子，昨天不一样。她是真的在担心你。"
"苏总监，有些事情你不了解。"我喝了口咖啡，"林总和我之间，从来都只是上下级关系，没有别的。"
苏沐晴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开口："陈助理，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你喜欢林总，对吧？"
我差点被咖啡呛到。
"你......怎么会这么想？"
"女人的直觉。"苏沐晴笑了笑，"而且，一个男人不会为了纯粹的工作关系，做到你这种程度。"
我沉默了。
确实，这七年来，我为林语嫣做的事情早就超出了助理的职责范围。
加班到深夜帮她处理文件，在她生病时照顾她，在她心情不好时陪她聊天......
这些事情，如果不是因为爱，谁会愿意做？
"既然喜欢，为什么要离开？"苏沐晴轻声问道。
"因为没有意义。"我苦笑，"一个人的独角戏，演得再精彩也只是自己感动自己。"
"你怎么知道她不喜欢你？"
"因为昨天晚上她去见的那个男人。"我看着窗外，"三年前离开的那个男人，现在回来了。"
苏沐晴皱眉："宋君昊？"
我点点头，有些意外她知道这个名字。
"我听说过一些传闻。"苏沐晴解释道，"据说林总三年前差点因为感情问题辞职，是你一直在旁边支持她。"
"是的，那段时间她整个人都不对劲，工作上出了很多错误。我帮她处理了很多麻烦事。"我回忆着，"但她心里想的，始终是那个男人。"
"那现在呢？"
"现在？"我笑了笑，"现在他回来了，她还是一样的反应。只要他一个电话，她就会放下一切去见他。"
苏沐晴不说话了，静静地喝着咖啡。
我们就这样坐着，气氛有些沉默。
过了一会儿，我的手机响了。
是林语嫣打来的。
我看了一眼，没有接。
"为什么不接？"苏沐晴问。
"没什么好说的。"我关掉手机，"苏总监，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请了假。"苏沐晴看着我，"我想陪陪你。"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需要朋友。"她笑了笑，"而且，我觉得你是个好人，不应该这样难过。"
这句话让我心里一暖。
七年来，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林语嫣身上，忽略了身边的其他人。
苏沐晴这样温柔善良的女人，我却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谢谢你。"我真诚地说道。
"不客气。"苏沐晴站起身，"既然你今天有面试，我就不打扰了。但是......"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什么。
"但是什么？"
"如果你需要谈心的朋友，随时可以找我。"她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是我很久没有体验过的。
下午，我来到华鼎集团。
这是一家规模比我们公司更大的集团，办公环境也更加现代化。
张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很精明。
"陈总，您的简历我们已经仔细研究过了，非常优秀。"他开门见山，"我们老板对您很感兴趣，想亲自见见您。"
"好的。"
很快，我被带到了总裁办公室。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看起来很有威严。
"陈先生，我是华鼎集团的董事长王建国。"他站起来和我握手，"久闻大名。"
"王董事长客气了。"
"请坐。"王建国指了指沙发，"我对您在林氏集团的表现很了解，七年的总裁助理经验，这样的履历在业内不多见。"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想问您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择离开？"王建国直视着我的眼睛，"林语嫣是个很优秀的总裁，跟着她应该有很好的发展前景。"
这个问题我早就料到了。
"个人原因。"我简单回答。
王建国笑了笑："年轻人，在商场上，个人感情和工作要分开。"
我看着他，忽然明白他知道一些内情。
"王董事长，看来您了解得比我想象的多。"
"商界就这么大，一些传闻总是会传开的。"王建国靠在椅背上，"不过我欣赏您的决定，有时候离开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我们谈了一个多小时，条件确实很诱人。
副总裁职位，年薪五百万，还有股份分红。
最重要的是，这里离林氏集团很远，我可以彻底摆脱那段过去。
"王董事长，我需要考虑一下。"
"当然，这么重要的决定不能匆忙。"王建国站起身，"不过我希望您能尽快给我答复，这个机会不会等太久。"
走出华鼎集团，我心情复杂。
这确实是个很好的机会，但同时也意味着我要彻底告别过去。
手机震动，是一条短信。
林语嫣发来的：【陈逸风，我们需要谈谈。】
我看着这条短信，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回复了：【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
很快她又回复：【明天晚上七点，老地方，我等你。】
老地方，是我们第一次一起吃饭的那家餐厅。
那是三年前，她因为宋君昊的离开而痛苦，我陪她喝酒聊天的地方。
我看着这条短信，心里五味杂陈。
最终，我回复了一个字：【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