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回到了我和江浩结婚第三年，婆婆张兰躺在沙发上，捂着心口哼哼唧唧，
说自己肾衰竭活不久了的那天。上一世，我信了她的话，哭着求医生用我的肾救她，
却惨死在冰冷的手术台上。直到生命最后一刻我才知道，我的肾，
是要换给江浩养在外面的女人。这一次，看着她拙劣的表演，我端着一碗刚炖好的汤，
笑得无比贤惠：「妈，我给您炖了十全大补汤，快趁热喝了补补身子。」她不知道，
我早就把她的病历，换成了一份艾滋病报告。【1】「哎哟……我不行了……心口疼，
腰也疼……」婆婆张兰有气无力地靠在沙发上，脸色蜡黄，一只手捂着后腰，
另一只手颤巍巍地指着我，对旁边的儿子江浩哭诉：「浩子啊，
妈是不是要死了……以后谁来照顾你啊……」江浩立刻握住她的手，眼圈泛红，
声音哽咽：「妈，您别胡说！医生不是说了吗，只要能找到合适的肾源，您就能好起来！」
说完，他转过头，用一种饱含期待和压力的眼神看着我：「若曦，你说是吧？」
我站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拿着锅铲，身上系着围裙，
像极了前世那个被他们哄得团团转的蠢货。消毒水的味道仿佛还萦绕在鼻尖，
手术刀划开皮肤的冰冷触感，以及意识消散前听到的那句——「放心，
林若曦爸妈那边我们来搞定，就说手术意外。白月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这些记忆像钢针一样扎进我的脑子，疼得我浑身发抖。我回来了，回到了悲剧开始的这一天。
看着眼前母子情深的戏码，我差点笑出声。肾衰竭？前世我到死都不知道，婆婆的肾好得很，
真正需要换肾的，是江浩的白月光，白月。他们一家人，联合起来给我设了一个局，
就为了我这颗健康的肾。见我迟迟不说话，江浩的眉头皱了起来，
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耐烦：「林若曦，你发什么呆？没听到我妈在难受吗？」「听到了。」
我低下头，再抬起来时，脸上已经挂上了恰到好处的担忧和焦急，快步走到沙发边，
蹲下身子，握住婆婆另一只手。「妈，您别吓我。我和江浩才结婚三年，还没好好孝敬您呢。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说来就来，「您放心，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们一定把您的病治好！
」张兰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满意，她拍了拍我的手，虚弱地说：「好孩子，有你这句话，
妈就放心了……就是这病，折磨人啊……每天都觉得身上没劲儿……」「没劲儿就得补！」
我立刻接话，顺势站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我前两天刚托人买了些顶级的药材，
什么人参、鹿茸、灵芝……我这就去给您炖一锅十全大补汤！您喝了，保证立马精神百倍！」
「十全大补汤？」张兰和江浩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都有些疑惑。他们的计划里，
应该是让我看到她病重，然后江浩再顺水推舟提出配型、捐肾。我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反应，
让他们有些措手不及。「对啊！」我笑得格外灿烂，语气殷勤得不像话，「妈您生病了，
可不能亏了身子。这汤得用文火慢炖八个小时，把药材的精华全都炖出来。您等着，
我这就去！」说完，我不等他们反应，转身就钻进了厨房，把门关上，
隔绝了他们探究的视线。靠在门上，我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恨意。
十全大补汤？没错，是该好好给你们补补。用恐惧和猜忌做药引，用绝望和毁灭做药材，
给你们熬一锅断子绝孙的浓汤。【2】厨房里，我慢条斯理地从冰箱里拿出一只老母鸡，
清洗，焯水。然后从柜子里翻出一些当归、黄芪、红枣之类的普通药材。
所谓的“人参鹿茸”，不过是我随口一说。对付他们，哪里需要那么好的东西。我要的，
是这锅汤所代表的意义。一个小时后，我端着一碗香气四溢的鸡汤走出厨房。
张兰依旧靠在沙发上哼唧，但眼神却时不时地往厨房瞟。江浩坐在她旁边，眉头紧锁，
似乎在思考我的反常。「妈，汤来了！」我把汤碗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热气腾셔的，
整个客厅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香味。「您快趁热喝，这可是我专门为您熬的，大补元气！」
我用勺子舀起一勺，吹了吹，递到她嘴边。张兰看着那金黄色的汤汁，喉结动了动，
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警惕。她没有张嘴，而是看向江浩。江浩立刻会意，
对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若曦，辛苦你了。妈现在没什么胃口，还是我来喂她吧。」
他接过碗，自己先是装模作样地尝了一小口，然后才点点头，对张兰说：「妈，您放心喝，
若曦炖的汤，味道特别好。她也是一片孝心。」我心里冷笑。演，继续演。前世，
他也是这样，用温柔和孝顺的伪装，一步步引我走进陷阱。张兰这才放下心来，
就着江浩的手，一口一口地喝了起来。我坐在一旁，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们：「妈，
您觉得怎么样？身体有没有感觉好一点？」「嗯……还行……」张兰喝完半碗，咂了咂嘴，
似乎真的觉得身上暖和了些。「那就好！」我拍了拍手，一脸欣慰，「这汤您得天天喝，
一天三次，一次都不能少。药材我都买好了，够您喝一个月的。喝完了，
您的身体保准比以前还好！」听到“一个月”，张兰和江浩的脸色都若曦一变。
他们的计划可等不了一个月。白月的身体，也拖不了一个月。江浩放下碗，握住我的手，
满脸感动：「若曦，真是委屈你了。我妈生病，还要你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
「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反握住他的手，眼神真诚无比，「我们是夫妻，
你的妈妈就是我的妈妈。照顾妈妈，不是我应该做的吗？你放心去上班，家里有我呢。」
我越是这样“贤惠懂事”，江浩的眉头就皱得越紧。他要的不是一个任劳任怨的保姆，
而是一个心甘情愿献出肾脏的“圣母”。我顿了顿，话锋一转，装作不经意地说道：「对了，
江浩。我们结婚也三年了，妈一直盼着抱孙子。你看她现在身体不好，我们是不是该抓紧了？
我听说现在都讲究科学备孕，要不……我们俩也去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吧？看看身体状况，
顺便也让妈冲冲喜，说不定心情一好，病就好得更快了！」「体检？」
江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对啊！」我用力点头，脸上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全方位的，
从里到外的检查！这样才放心嘛！妈，您说对不对？」我把问题抛给了张兰。
张兰正愁怎么把话题往“体检”和“配型”上引，我这话简直是送到了她嘴边。
她立刻来了精神，一拍大腿：「对！若曦说得太对了！是该检查检查！浩子，
你和若曦都去做个检查，好好检查！」她看着我，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算计和贪婪，
仿佛我已经是一颗躺在手术盘里，随时可以取用的肾脏。江浩也反应过来，
立刻附和道：「好，好，都听你的。若曦，你真是我的贤内助。那我们明天就去医院！」
「嗯！」我重重地点头，心里却在冷笑。去医院？好啊，我等的就是这句话。我的计划，
也需要一个舞台。医院，就是最好的选择。【3】第二天一早，我就起来给张兰炖汤。
浓郁的鸡汤香味再次飘满了整个屋子。张兰被江浩扶着走出房间时，闻到这个味道，
脸色明显有些不自然。「妈，快来喝汤。」我笑容满面地把汤端到她面前。她看着那碗汤，
眼神复杂，像是在看什么洪水猛兽。「怎么了妈？不合胃口吗？」我关切地问。
「没……没有……」张兰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在江浩催促的眼神下，硬着头皮喝了下去。
我注意到，她喝完之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腰，眼神里全是疑神疑鬼。很好，
心理暗示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我要让她在每一次喝汤的时候，都想到自己的“病”，
想到自己虚弱的“肾”。吃过早饭，我和江浩准备去医院。出门前，
我借口说有份文件忘在书房了，让江浩在楼下等我。我快步走进书房，并没有找什么文件，
而是径直走向江浩的书柜。凭着前世的记忆，我轻易地在书柜最深处的一个夹层里，
找到了一个牛皮纸袋。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一叠检查报告。最上面一张，姓名那一栏，
清清楚楚地写着两个字：白月。诊断结果：慢性肾衰竭，尿毒症期。
下面还有几张她的日常照片，照片上的女人长相清纯，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就是这个女人，让江浩不惜牺牲我的性命去救她。
我的手指攥紧了报告单，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前世，直到我死，江浩都还在骗我，
说他爱的是我。真是可笑。我迅速用手机将所有报告和照片都拍了下来，
存进一个加密的云端相册。然后，我将牛马纸袋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做完这一切，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走出书房。下楼时，江浩正不耐烦地看着手表。「拿个文件怎么这么久？
」「哎呀，不好找嘛。」我撒娇似的挽住他的胳臂，然后状似无意地提起，「我刚才在书房，
好像看到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是一些检查单，是你的吗？你身体也不舒服？」
江浩的身体在一瞬间僵硬了。他猛地转过头看我，眼神锐利，像是要在我脸上找出什么破绽。
「你……你看错了。就是些公司的旧文件。」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哦，这样啊。」
我眨了眨眼，一脸天真，「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呢。上面好像还有个女人的照片，
挺漂亮的。」「林若曦！」江浩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惊慌，
「都说了是旧文件！你乱翻我东西干什么！」「我没有乱翻啊，」我委屈地撇了撇嘴，
「就是不小心看到的嘛。你这么凶干什么……」看着我泫然欲泣的模样，
江浩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他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气，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抱歉，
若曦，我不是故意凶你。是公司最近事多，我压力太大了。那些文件不重要，以后别看了，
好吗？」「嗯。」我顺从地点点头，把头埋在他胸口，嘴角却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心虚了吧？害怕了吧？江浩，张兰，你们的恐惧，现在才刚刚开始。
【4】我和江浩的体检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一切正常。这个结果，
早在张兰和江浩的意料之中。于是，当天晚上，一场家庭审判，如期而至。
江浩的大姑、二叔、小姨……但凡能叫上名号的亲戚，都被请到了家里。
客厅里坐得满满当当，气氛压抑又严肃。张兰躺在主位的沙发上，
脸色比前几天更加“惨白”，仿佛随时都会断气。「若曦啊，」大姑率先开口，语重心长，
「你和江浩的检查结果我们都看了，你们身体都很好，这我们就放心了。」她顿了顿，
话锋一转：「就是你妈这病……医生说了，拖不得啊。亲属之间的肾源配型成功率是最高的，
你看……」「是啊若曦，」二叔也跟着帮腔，「你嫁到我们江家，就是江家的人。
现在你妈病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救一条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曦你这么善良，
一定会同意的，对不对？」一句句看似关心，实则道德绑架的话语像刀子一样向我飞来。
我低着头，手指紧紧地掐着掌心，身体微微发抖，肩膀一耸一耸的，看起来像是被吓坏了，
又像是在无声地哭泣。江浩坐到我身边，搂住我的肩膀，柔声安慰：「若曦，你别怕。
我知道，让你捐出一颗肾，对你来说很残忍。但是，那是我妈啊，是生我养我的人，
我不能没有她。」他抬起我的脸，眼神里满是“深情”和“痛苦”：「若曦，我爱你，
所以我才不想逼你。但是，我求求你，救救我妈，好不好？只要你答应，
以后我这条命都是你的！」他说得声情并茂，眼眶通红，
仿佛真的是一个在爱人和母亲之间艰难抉择的孝子。周围的亲戚们也纷纷发出叹息声，
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催促。我看着江浩的表演，心中一片冰冷。就是这番话，
前世的我，就是被这番话打动的。我以为他爱我，以为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于是我傻乎乎地点了头，然后走向了死亡。这一次，我吸了吸鼻子，
抬起一双被泪水浸湿的眼睛，环视了一圈客厅里的众人。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
我用一种破碎而坚定的声音，缓缓开口：「我……我愿意。」此话一出，满室皆静。
所有人都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松了口。江浩的眼中迸发出狂喜，
他激动地抱住我：「若曦！你答应了！你真的答应了！谢谢你！谢谢你！」
张兰也从沙发上“挣扎”着坐起来，老泪纵横：「好孩子，我的好儿媳……我们江家，
没有娶错你……」亲戚们也纷纷露出笑容，对我赞不绝口。「我就说若曦是个好孩子！」
「江浩有福气啊！」我任由江浩抱着，脸上挂着悲壮的笑容，心里却在倒数。
等他们都高兴够了，我才轻轻推开江浩，擦干眼泪，
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语气说：「我愿意捐肾救妈妈，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江浩立刻道：「别说一个，一百个都答应你！」「我的条件很简单，」我看着他们，
一字一句地说道，「捐肾是大手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希望……我们全家人，
包括大姑、二叔、小姨你们，都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特别是肾脏功能的配型检查。
」我的话让客厅的喧嚣瞬间停止。「全……全家都检查？」大姑的笑容僵在脸上。「对。」
我点点头，理由找得冠冕堂皇，「第一，我想看看，除了我之外，
还有没有更合适的配型人选，毕竟医生也说，越匹配，手术成功率越高，
对妈妈的身体也越好。第二，这也是为了大家好，万一……我是说万一，
我们家族有什么遗传性的肾脏问题呢？早发现早治疗，对不对？」我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
充满了“顾全大局”的考量。他们想让我捐肾，就必须打着“孝顺”和“亲情”的旗号。
现在，我把这个旗号举得更高，用同样的逻辑将了他们一军。你们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吗？
不是说要救我妈吗？那好啊，大家一起来。谁也别想置身事外，站在道德高地上看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