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附近有一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厅，我和江寒在角落里坐下。
昏黄的灯光下，江寒的表情看起来格外严肃。
"念念，关于你怀孕的事，我想了很久。"他开口说道，声音比平时低沉许多。
我紧张地看着他："你想到什么了？"
"我觉得...现在可能不是要孩子的时候。"江寒说话时不敢看我的眼睛，"我们还年轻，而且马上就要保研了，如果现在要孩子，对你的前途影响太大。"
我的心一沉："你是说...让我打掉？"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寒连忙摆手，"我是说，我们可以重新考虑一下。现在这种情况，对谁都不好。"
"可是这是我们的孩子。"我的声音有些颤抖，"而且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难道就不能..."
"念念，你要理性一点。"江寒打断了我，"你想想看，如果你现在怀孕生子，保研肯定没希望了。你为了保研努力了这么久，真的要因为一个意外就放弃吗？"
他的话让我内心更加纠结。确实，保研对我来说太重要了。这是我改变命运的机会，也是我证明自己的方式。
"可是..."我还想说什么，江寒又继续说道。
"而且我们现在都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要孩子。但是保研的机会只有这一次，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我低着头，心情复杂到了极点。理智告诉我江寒说得对，但情感上却很难接受。
"我需要时间想想。"我最终说道。
"好，你慢慢考虑。"江寒看起来松了一口气，"不过念念，这件事我们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特别是学校里的人。"
我点点头，虽然心里觉得奇怪，但还是答应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在纠结中度过。江寒对我的态度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虽然表面上还是很关心我，但总感觉有些疏远。
而且我发现，他和苏瑶走得越来越近。以前他们虽然是高中同学，但在大学里并没有太多交集。可最近经常能看到他们在一起讨论问题，或者一起吃饭。
"念念，你最近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方雨坐在我对面，关切地问道。
我们正在图书馆里复习，但我确实无法集中注意力。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我勉强笑了笑。
"是因为怀孕的事吗？"方雨压低声音问，"你和江寒商量得怎么样了？"
我摇摇头："还没有结果。他觉得现在不是要孩子的时候。"
"那你自己怎么想？"
"我也不知道。"我叹了口气，"理智上我知道他说得对，但是..."
"但是什么？"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看向窗外，"他最近对我的态度变了，而且经常和苏瑶在一起。"
方雨皱了皱眉："苏瑶？就是那个总是跟在江寒后面的女生？"
"嗯。"我点点头，"他们最近走得很近。"
"念念，你会不会想多了？"方雨试图安慰我，"也许他们只是在讨论学习上的事情。"
我没有回答，但心里的疑虑并没有消散。
就在这时，我看到江寒和苏瑶一起走进了图书馆。他们坐在不远处的位置，苏瑶贴得很近，时不时在江寒耳边说话。
江寒看起来并没有拒绝她的亲近，反而还回应她的话，两人有说有笑的。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酸楚。
"念念，你看到了吗？"方雨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也发现了江寒和苏瑶。
"看到了。"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这...这确实有点不正常。"方雨皱着眉头，"就算是同学，也不应该这么亲密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过了一会儿，苏瑶起身去洗手间，只留下江寒一个人。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寒寒。"我在他身边坐下。
江寒抬头看到我，神情有些不自然："念念，你怎么在这？"
"我在那边复习。"我指了指自己的位置，"你们在做什么？"
"苏瑶有些问题不懂，我在帮她解答。"江寒合上了书本，"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还好。"我看着他，"寒寒，关于我们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江寒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念念，我还是那个意见。现在真的不是要孩子的时候。"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们应该理性地处理这件事。"江寒看着我的眼睛，"念念，你要明白，有些时候我们必须做出选择。"
他的话让我心里一痛。我突然意识到，也许从他知道我怀孕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我明白了。"我站起身，"我会考虑的。"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苏瑶回来了。她看到我们在一起，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就恢复了笑容。
"林念学姐，你也在这里啊。"她对我打招呼，然后自然地坐在江寒身边。
"嗯，我刚好要走了。"我勉强笑了笑，"你们继续吧。"
走回自己的位置，我心情沉重到了极点。方雨看我的表情，就知道情况不妙。
"怎么了？"她小声问。
"他想让我打掉孩子。"我简单地说道。
方雨愣了一下，然后愤怒地说："什么？他怎么能这样？"
"嘘，小声点。"我制止了她，"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可是这也是他的孩子啊！"方雨压低声音，但仍然很愤怒，"他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向江寒和苏瑶的方向。他们又开始亲密地讨论问题了，苏瑶时不时地笑着推江寒的胳膊，而江寒也回应着她的玩闹。
看着这一幕，我的心彻底凉了。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拿起手机，给妇产科医院打了电话，预约了明天的手术。
方雨听到我打电话，震惊地看着我："念念，你真的决定了？"
"嗯。"我放下手机，"也许江寒说得对，现在确实不是要孩子的时候。"
"可是..."方雨还想说什么，我摆了摆手。
"雨雨，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不能因为一个意外就毁掉自己的前途。"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的心里其实很痛。这不仅仅是因为要失去这个孩子，更是因为江寒的态度让我感到寒心。
第二天，我独自一人去了医院。
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我想到了很多。想到了和江寒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想到了我们的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说我爱你。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手术很快就结束了，我被推到休息室。方雨已经在那里等我了，她红着眼眶握住我的手。
"念念，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我努力笑了笑，"就是有点累。"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江寒打来的。
"念念，你在哪？我有事找你。"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急。
"我在医院。"我平静地说。
"医院？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江寒紧张地问。
"我把孩子打掉了。"我直接说道。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钟。
"你...你已经做了手术？"江寒的声音有些发颤。
"嗯，刚做完。"我看着天花板，"你不是说现在不是要孩子的时候吗？我听你的。"
"念念，我..."江寒似乎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没事，这样对大家都好。"我的声音很平静，"我需要休息了，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我闭上了眼睛。方雨握紧我的手，眼泪掉了下来。
"念念，你一定很痛吧。"
"还好。"我睁开眼睛看着她，"雨雨，我想从明天开始，重新专心准备保研。"
"好，我陪你。"方雨用力点头。
那一刻，我告诉自己，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坚持走下去。
至于江寒，也许我们之间真的只能到此为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