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把我们准备买房的三十万，全给了小姑子。他通知我时，语气轻描淡写：“她是我妹，
我不帮谁帮？”我没吵没闹，第二天就辞了职。他找不到我开始着急，
电话里几近疯狂：“你到底在哪！快回家！”我看着新办的护照笑了：“这游戏我不玩了，
恕不奉陪。”01“钱我已经转给小月了，三十万，一分没少。
”江川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隔着滋滋的电流，都透着一股理所当然的施舍感。
我正站在厨房里，锅里的糖醋排骨滋啦作响，酸甜的香气正一点点弥漫开。
这是江川最爱的一道菜。听到消息的那一刻，我端着盘子的手轻轻一晃。
滚烫的油星溅在我的手背上，烫出一个细小的红点，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但我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我只是把盘子稳稳地放在灶台上，
对着电话，用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语调，回了声。“知道了。”电话那头的江川，
对我的平静似乎极为满意。他甚至轻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炫耀。
“还是你懂事，林晚。不像别人家的女人，为这点小事叽叽歪歪，格局太小。”“小月说了，
等她服装店开起来，赚了钱，第一个就孝敬我们。她是我亲妹妹，我不帮她谁帮她？
这钱就当是我们投资了。”我没说话，只是默默关掉了炉火。
我看着料理台上那盘色泽诱人的糖醋排骨，又看了看餐桌上另外两道已经做好的菜，
西芹虾仁，菌菇汤。全是他爱吃的。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三十万”这个数字，
像个复读机一样，来回滚动。那三十万，是我们俩攒了整整三年的首付款。为了它，
我两年没买过一件超过三百块的新衣服，化妆台上的瓶瓶罐罐一省再省。为了它，
烟瘾极大的江川，硬生生把烟给戒了，每天靠嚼口香糖度日。我们最浪漫的约会，
就是去家附近的公园散步，规划着未来房子的每一个角落。他说，
主卧要带一个大大的落地窗，早晨的阳光可以洒满整个房间。我说，厨房要大一点，
这样我才能给他做更多好吃的。他说，要给未来的孩子留一个房间，墙壁刷成天蓝色。
那些画面，曾经是我对抗所有疲惫生活的唯一慰藉。现在，这些画面连同那三十万，
被他轻飘飘的一句“她是我妹”，砸得粉碎。“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跟小月还在看店面呢，
晚上回去吃饭。”他兴高采烈地挂了电话。我握着冰冷的手机，在原地站了很久。
厨房的窗户开着，晚风吹进来，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我心里的那片死灰。晚上七点，
江川准时回了家。他哼着小曲，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完全没注意到我异样的沉默。
他换了鞋，把公文包随手一扔，就凑到餐桌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哇，好香啊！
老婆手艺就是好！”他夹起一块最大的糖醋排骨，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睛。
“就是这个味！老婆，我跟你说，小月的眼光是真好，今天看的那个店面，
在市中心最火的商场里，人流量巨大，绝对能火！”他一边大口吃着饭，
一边唾沫横飞地描绘着江月的宏伟蓝图。什么线上线下结合，什么网红打卡圣地，
什么打造个人IP。这些词从他这个国企老员工嘴里说出来，显得格外滑稽。我没接话，
只是默默地给他盛了一碗汤，推到他手边。“多吃点吧。”他喝了一口汤，更来劲了。
“老婆，你放心，等小月公司做大做强，成功上市了，哥给你换个带游泳池的大别墅！
到时候，你就在家当阔太太，什么都不用干！”他拍着胸脯，许下又一张空头支票。
我看着他那张因兴奋而涨红的脸，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是我们最后一顿晚餐了。深夜，
他心满意足地睡去，鼾声如雷，像一头对未来毫无察觉的猪。我悄无声息地起床，走到书房。
我从上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袋。里面，是我早就打印好的辞职信。
还有一份《婚内财产协议》，是我咨询律师后拟定的，
上面用加粗的黑体字清晰地写着：“婚后共同存款三十万元，
其中三十万为女方林晚婚前个人财产，用于二人共同购房，若男方江川私自动用该笔款项，
则视为男方对女方的个人债务。”这份协议，他不知道。我曾经想过，如果他有一次，
哪怕只有一次，在把钱给他妹妹之前，能跟我商量一下，我或许会把这份协议拿出来，
和他好好谈谈。但我现在不打算用了。用法律去约束一个心里没你的人，
就像用一张渔网去捞一捧水，毫无意义。这只是我的计划之一，
一个用来保护我自己的备用方案。我拉开抽屉的最底层，里面躺着一个丝绒盒子。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只成色极好的翡翠手镯，温润通透。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她去世前拉着我的手，说这是外婆传给她的，以后就是我的了，是我的压箱底，
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手镯下面，压着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五十万，是我工作这些年，
除了那三十万之外，悄悄攒下的所有积蓄和理财收益。这件事，没有任何人知道，包括江川。
我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凡事都习惯留一手。我母亲总说我活得太清醒，太累。
可现实一次次证明，只有清醒，才能在被抛弃的时候，不至于一无所有。我拿出手机，
打开通讯录，将里面收藏的十几个房屋中介的联系方式，一个一个，全部删除。最后，
只留下了一个号码。备注是：启航留学中介-王老师。02第二天早上六点半，
我像往常一样准时起床。我给他做了他最喜欢的火腿三明治，配上一杯热牛奶。
我把他今天要穿的白衬衫熨烫得平平整整，一丝褶皱都没有。他起床后，
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早餐，一边还在回味昨天的兴奋。“老婆，昨晚我激动得一宿没睡，
我仿佛已经看到小月成为女企业家的样子了！”我看着他，没说话，只是帮他理了理领带。
他抓起公文包，在我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走了老婆！晚上见！”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玄关处他刚换下的拖鞋，整齐地摆放在鞋柜旁。这个家里，
到处都是我们生活过的痕迹。可从今天起，都和我无关了。我没有去公司。
我直接去了集团总部的人事部，敲响了总监办公室的门。HR总监看到我，有些惊讶，
随即热情地招呼我坐下。“林晚啊，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谈话呢。
你那个数据分析项目做得非常出色，集团高层很赏识，下个月，
数据部的总监位子就是你的了。”她满脸笑容，以为我是来听好消息的。
我从包里拿出那封早已准备好的辞职信，双手递了过去。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林晚，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疯了？下个月就升总监了！这个节骨眼上你辞职？
”她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充满了不可思议。我只是笑了笑，那笑容很淡，却发自内心。
“王总监，谢谢您一直以来的栽培。只是，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我用一句最俗套的文艺说辞，终结了这场谈话。她还想再劝，但我去意已决。
办完离职手续，我感觉整个人都轻了。走出写字楼，阳光刺眼，我却觉得无比明亮。
我去了银行，把我们联名账户里仅剩的几千块生活费全部取了出来，一分不剩。然后，
我从钱包里数出两张一百，一张五十，重新存了进去。二百五。这是我对他智商的最后估值。
接着，我去了移动营业厅，说手机卡丢失，补办了一张新的。走出营业厅，
我将那张承载了无数过往的旧SIM卡，随手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
就像丢掉一段腐烂的感情，干脆利落。中午十二点，江川的微信发了过来。“老婆，
晚上吃什么？”红色的感叹号，刺眼地跳了出来。——“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拨打了我的电话。“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冰冷的机械女声，
让他心里第一次有了一丝莫名的烦躁。他想，可能是我手机没电了。他压下那丝不安，
继续工作。下午五点，他再次拨打我的电话，依旧是关机。他开始慌了。
他直接把电话打到了我公司的前台。前台小姑娘甜美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您好，江先生。
林经理今天一早就来公司办理了离职手续，已经不是我们公司的员工了。”“什么？
”江川感觉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炸了。离职？她怎么会离职？下个月就要升总监了啊！
他彻底懵了，也顾不上还没到下班时间，抓起车钥匙就往家冲。他用最快的速度飙车回家，
一路上闯了好几个红灯。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林晚一定是在家跟他开玩笑，一定是。
他用颤抖的手打开家门。“林晚！林晚！”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回应。家里整整齐齐，
打扫得一尘不染，所有东西都摆放得井井有条，仿佛我只是出了个门，去楼下超市买瓶酱油。
但他冲进卧室，拉开衣柜，心瞬间沉到了谷底。衣柜空了一半。所有属于我的衣服、包包，
都不见了。他冲进卫生间，洗漱台上，我的护肤品、化妆品，也全都消失了。书房里，
我的电脑，我的专业书籍，甚至阳台上我养了三年的那几盆多肉植物，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走得太彻底，太干净了。就像一场精准的外科手术，将所有属于“林晚”的痕迹，
从这个家里，彻底剥离。他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沙发上，目光扫到茶几。茶几上，
压着一张纸条，旁边是几张零钱。他拿起纸条，上面是我清秀的字迹，却写着最诛心的话。
“你的智商，也就值这个价了。”二百五十块。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他脸上。
他感觉自己的血液瞬间冲上了头顶，羞辱和愤怒让他浑身发抖。他抓起手机，
发疯似的拨打我母亲的电话。他想，我一定会回娘家。电话接通了，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妈！林晚是不是在您那儿？她到底想干什么！”我妈的语气却比他还惊讶，还无辜。
“川儿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晚晚不是说，你们俩准备去国外旅游，要玩很长一段时间吗？
”“她说她工作忙，没时间收拾，让我过去帮她把行李都整理好，
昨天下午司机刚来取走的啊。怎么，你们没在一起？”我妈的回答，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都滴水不漏，完美地配合了我的计划。江川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彻底疯了。
他开始疯狂地给我的朋友、同事打电话。但所有人的回答都出奇地一致。“不知道啊。
”“没联系我。”“她没跟我说啊。”他第一次感到，那个永远在他身后，温柔顺从，
随叫随到，他以为永远不会离开的女人，突然之间，就从他的世界里，人间蒸发了。
03江川找不到我，所有的愤怒和恐慌，都有了宣泄口。他把电话打给了江月。电话一接通，
他就在咆哮。“江月！都怪你！都怪你非要什么创业！非要什么三十万！现在你嫂子跑了！
她不要我了！”他像个被抢了糖果的孩子，在电话里语无伦次地哭诉。
江-月被他吼得莫名其妙，非但不愧疚，反而火上浇油。“哥，你吼什么呀？跑了就跑了呗，
一个连三十万都不肯为夫家付出的女人，心根本就不在我们家，留着干嘛？”“你放心，
等我公司赚了大钱，别说三十万，三百万我都给你！到时候给你找个比她年轻漂亮一百倍的！
让她后悔去吧！”一旁的婆婆也凑过来帮腔，声音尖利刺耳。“就是啊，川儿！
为了一个外人，跟你亲妹妹置气，值当吗？她林晚嫁到我们江家，就是我们江家的人，
她的钱，理所应当就是我们家的！她现在这么闹，就是自私！没良心！
”她们母女俩一唱一和，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我的身上。在她们眼里，我不是一个人，
只是一个嫁进来的附属品，我的所有价值，都应该为她们这个家服务。
江川被她们说得哑口无言，心里的那点愧疚，也渐渐被“林晚太自私”的念头所取代。对，
是她太自私了。江月用新办的手机号，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我的新号码，打了过来。
电话接通时，我正坐在机场的VIP休息室里，慢悠悠地喝着一杯拿铁。透明的落地窗外，
一架架飞机起飞，降落。“林晚，你闹够了没有？”江月颐指气使的声音传来，
仿佛我才是那个做错事的人。“我哥都快急疯了，你赶紧给我回来！别给脸不要脸，
我哥给你台阶下，你就赶紧接着，别不知好歹！”我听着她这番话，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你用着我的钱，来教训我？”我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锥子，精准地刺中了她的痛处。
江月被噎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什么你的钱？
那是我哥辛辛苦苦挣的钱！你嫁给我哥，你的钱就是我哥的，就是我们江家的！
你别那么自私行不行？女人家家的，心眼怎么那么小！”这套强盗逻辑，我听了三年，
已经腻了。我看着窗外一架飞机缓缓滑向跑道，机翼划开云层，姿态优雅而决绝。
我淡淡地开口：“江月，那三十万，不用还了。”“就当我，买断了和你们江家所有的关系。
”“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祝你的公司……早日倒闭。”说完，我没等她反应，
直接挂断电话，拉黑了她这个新号码。整个世界，瞬间清净了。广播里，传来温柔的女声，
提示飞往加拿大多伦多的航班，现在开始登机。我拖着行李箱，走向登机口。身后，
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老公”两个字。我犹豫了一秒，还是接了。
我想给这场荒唐的婚姻，画上一个正式的句号。“你到底在哪！快回家！”电话那头，
是江川几近疯狂的咆哮。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我生活了二十九年的城市。然后，
我看着手里的新护照和那张金色的签证，笑了。那是一种彻底解脱后的，轻松的笑。“江川，
这游戏我不玩了。”“恕不奉陪。”说完，我按下了关机键。飞机冲上云霄，
将身后的城市和所有不堪的过往，都甩成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再见了，江川。再见了，
我愚蠢的婚姻。04江川彻底联系不上我了。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在那个空荡荡的家里，
一遍遍地拨打着那个永远无法接通的号码。他开始翻箱倒柜，试图找到任何关于我的线索。
然后，在书房的抽屉底层，他发现了我留下的那份《婚内财产协议》。
当他看到“女方婚前财产”那几个加粗的黑体字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婚前财产？怎么可能！
他一直以为，那三十万里，至少有二十万，是他自己辛辛苦苦攒下来的。我那点工资，
怎么可能存下这么多钱？他一直享受着一种“我负责赚钱养家，
你负责貌美如花”的虚幻优越感。他冲出家门，跑到银行，
要求打印我们联名账户和他的个人工资卡近五年的流水。当那厚厚一沓A4纸打印出来，
摆在他面前时，他才看到了一个他从未了解过的，残酷的真相。过去五年，他工资卡里的钱，
每个月除了固定的车贷和一千块零花钱，几乎原封不动。
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家里换新家电的钱、甚至是他自己身上那件上万块的冲锋衣……每一笔，
都是从我的个人账户，转到联名账户，再支付出去的。他所谓的“共同奋斗”，
原来一直是我一个人的负重前行。他所谓的“积蓄”，
不过是我为了维护他那点可怜的男性自尊，悄悄为这个家填补上的一个个窟窿。
他瘫坐在银行冰冷的长椅上，手里紧紧攥着那份流水单，纸张被他捏得变了形。原来，
他才是那个被供养的“小白脸”。原来，我不是离不开他，而是他，从来没有真正独立过。
就在他失魂落魄，三观尽碎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是江川吗？
**妹江月欠我们十万块钱，什么时候还？”电话那头的声音，粗暴而蛮横。
江川的脑子还没转过来。“什么钱？你们搞错了吧？”“搞错？她开网红服装店，
跟我们搞非法集资，现在人跑了，店也关了！我们查过了，你是她哥，父债子偿，兄债妹还，
天经地义！三天之内不还钱，我们就去你家坐坐！”电话被狠狠挂断。
江川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信息，另一个催债电话又接踵而至。江月的“宏伟蓝图”，
那个被他寄予厚望的“创业项目”，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她用我的三十万，
付了昂贵的店铺租金，剩下的钱，全被她用来买了奢侈品包包和衣服，
营造自己“白富美女老板”的人设。所谓的进货，不过是从网上批发了一堆劣质的仿品。
所谓的创业，就是一场满足她虚荣心的荒唐闹剧。很快，债主们找上了门。
家门口的白色墙壁上，被泼上了刺眼的红色油漆，写着“江月欠债不还，天打雷劈”。
邻居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江川焦头烂额，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婆婆和小姑子在家里哭天抢地，一个骂女儿不争气，一个怨哥哥没本事。“哥！
你快想办法啊！他们说再不还钱就要打断我的腿！”江月抱着他的胳膊，哭得梨花带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