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
这是我醒过来之后的第一个认知。
第二个认知是，我好像变成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眼前出现了一块透明的屏幕，上面写着：
【宿主死亡检测完成】
【正在绑定渣男改造系统...】
【绑定成功】
【任务：见证宿主前雇主江慕白的后悔与堕落】
【奖励：下辈子做个富婆】
【注意：宿主在任务期间只能以系统形态存在，除绑定对象外，其他人无法察觉】
我试着动了动，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实体，就像是一团飘在空中的意识。
现在我所在的地方，是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江慕白坐在我的尸体旁边，正在打电话。
"对，明天上午十点的发布会照常进行。什么？田思雨的事？这件事先不要对外公布，等我想好怎么处理再说。"
我的尸体就在他面前，他居然还在安排工作。
挂了电话，江慕白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这时候，楚婉瑶推门进来了。
她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眼睛有点肿，应该是哭过的样子。
"慕白..."她的声音很轻，"思雨她...真的走了吗？"
江慕白点了点头，"刚才医生确认的。"
楚婉瑶走到我的床边，伸手想要摸摸我的脸，但是江慕白拦住了她。
"别碰她。"
"为什么？"
"她身上有细菌。"
我在旁边听着，简直要气疯了。
什么细菌？我死了才不到两个小时，能有什么细菌？
他就是不想让楚婉瑶碰我，怕脏了她的手。
楚婉瑶收回手，低声说："她是为了救我才..."
"我知道。"江慕白打断她，"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跟你没关系。"
跟她没关系？
我为了救她才死的，怎么可能跟她没关系？
但我现在是系统状态，说什么江慕白也听不到。
楚婉瑶咬了咬唇，"那...她的葬礼..."
"我会安排的。"江慕白站起来，"你不用担心这些事情，好好休息就行。"
说完，他就要拉着楚婉瑶离开。
楚婉瑶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似乎有什么复杂的情绪。
"慕白，思雨...是不是喜欢你？"
江慕白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说："不知道，也不重要。"
不重要。
七年的感情，在他眼里不重要。
我的生死，在他眼里也不重要。
重要的只有楚婉瑶。
只要楚婉瑶没事，我死不死根本无所谓。
他们离开之后，病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不，只剩下我的尸体。
护士进来收拾东西，一边整理一边说话。
"真可怜，这么年轻就没了。"
"我听说她是为了救人才出事的。"
"那个被救的女人是谁？"
"好像是个明星，长得挺漂亮的。"
"那男的是她男朋友吗？看起来好冷漠啊，女朋友死了都不掉一滴眼泪。"
"应该不是男朋友吧，男朋友哪有这样的？"
听到这些话，我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连陌生的护士都能看出江慕白对我的冷漠，而我居然花了七年才明白。
【系统提示：宿主情绪波动过大，建议保持冷静】
【现在开始执行任务】
【目标人物：江慕白】
【当前状态：冷漠期】
【系统将全程记录目标人物的后悔程度】
我现在算是明白了。
这个系统的存在，就是为了让我看到江慕白将来会怎么后悔。
虽然我觉得以他的性格，可能根本不会后悔。
但既然已经死了，那就看看他到底能冷血到什么程度吧。
第二天，我跟着江慕白回到了公司。
今天是他和某个奢侈品牌合作的发布会，也就是我死前为他争取的那个代言。
现在这个代言已经转给楚婉瑶了。
我以为江慕白会有那么一点点愧疚，毕竟这个代言是我用命换来的。
结果他比我想象中还要冷血。
发布会上，江慕白西装革履，笑容完美，回答记者提问的时候游刃有余。
完全看不出来昨天刚刚有人为他而死。
"江先生，有传言说您要和楚**合作新的项目，这是真的吗？"
"是的，我们即将开展深度合作。"
"那么关于您原来的经纪人..."
江慕白的笑容没有任何变化，"田**因为个人原因已经离职，我们祝她一切顺利。"
个人原因。
死亡，在他嘴里变成了个人原因。
台下有记者继续追问："听说田**昨天出了车祸？"
"这属于私人事务，恕我不便回应。"
江慕白说得滴水不漏，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就好像我从来没有在他的生活里出现过一样。
发布会结束后，江慕白回到办公室。
楚婉瑶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她手里拿着一份合同，正是那个代言的合同。
"慕白，这个代言我不想要了。"
江慕白皱眉，"为什么？"
"思雨是为了我才..."楚婉瑶咬着唇，"我觉得拿这个代言，对不起她。"
我在旁边冷笑。
现在知道对不起我了？
昨天在停车场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对不起我？
江慕白走过去，轻抚楚婉瑶的脸颊。
"婉瑶，你心地太善良了。但是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思雨的事情是个意外，跟这个代言没有关系。"
"可是..."
"听我的，把合同签了。思雨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我成功，如果你不要这个代言，她在天有灵也不会安心的。"
我差点没被气死。
哦不对，我已经死了。
江慕白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把我的死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好像我死就是为了成全他们的爱情一样。
楚婉瑶被说服了，在合同上签了字。
签完字之后，她主动抱住了江慕白。
"慕白，我们重新开始吧。这次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江慕白抱紧她，"好。"
看着他们拥抱，我忽然觉得很恶心。
不是因为嫉妒，而是因为恶心。
我为他死了不到二十四小时，他就跟别的女人拥抱。
而且还是我用命救下的女人。
【系统提示：目标人物后悔程度：0%】
【冷漠程度：99%】
【建议宿主做好长期观察的准备】
看来这个江慕白比我想象中还要冷血。
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我倒要看看，什么时候他才会想起我的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