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事定在七日后。
秦若雪自以为胜券在握,行事也愈发张扬起来。
她大概觉得,一个即将被超度的怨灵,构不成任何威胁。
这种自负,给了我最好的机会。
我将大部分意识,都凝聚在她居住的椒房殿。
最终,我选择依附在一盆墨兰之上。
那是傅云洲特意为她寻来的名贵品种,被她摆在最贴身的寝殿里,日日观赏。
我蛰伏着,等待着。
终于,在法事前的第三天夜里,蛇,出洞了。
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人,鬼鬼祟祟地潜入了秦若雪的寝殿。
秦若雪屏退了所有下人,与他在暗中会面。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每一句,都让我的怨气沸腾。
“太子妃,您这一招金蝉脱壳,当真高明。”
那男人是敌国口音。
“傅云洲果然对您用情至深,您一回来,他便要废黜旧人,为您正名。”
太子妃?
我冰冷的意识里,掀起惊涛骇浪。
秦若雪嗤笑一声,再没有对着傅云洲时的半分柔情。
“闭嘴!这世上早没有太子妃了。”
“那个废物,连自己的位置都保不住,死了也是活该。还好我跑得快,借着假死脱身。”
“傅云洲这个蠢货,比那废物太子好拿捏多了。我随便编个在敌营受苦的谎话,他就信以为真,恨不得把心都掏给我。”
男人恭维道。
“是是是,还是您有远见。”
“太子虽然失势,但我们的人还在。这是新的信物,日后我们凭此联络,助您在大周站稳脚跟,也好为我们的新主子,里应外合。”
信物。
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件东西上。
男人递给秦若雪一个雕刻着奇特花纹的玄铁令牌。
秦若雪接过,摩挲了片刻。
“知道了。你们安分点,别误了我的大事。”
“等我当上皇后,傅云洲还不是任我摆布?到时候,整个大周,都是我们新主的囊中之物。”
她说完,熟练地走到梳妆台前,在第三个抽屉的夹层里一按,一个暗格弹了出来。
她将那枚罪证,藏了进去。
原来如此。
所谓的白月光战死。
所谓的被掳敌营受尽苦楚。
全都是谎言。
她从头到尾,都是敌国派来的奸细。
傅云洲,你放在心尖上疼惜的女人,是一个将你玩弄于股掌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