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颈后的红痣,不是天生的。”周宴忽然开口,声音在狭小空间里回荡,“是‘阴烙’——被选中的标记。有东西盯上她了,正通过梦境渗透她的意识。”
叶晚晚攥紧铜钱,掌心被边缘割得生疼:“什么意思?”
“尸毒。”他吐出两个字,像在念一道咒语,“三日内,毒入心脉,魂飞魄散。她撑不过七十二小时。”
“你疯了?”叶晚晚冷笑,“就因为一个梦、一颗痣,你说她要死了?”
周宴没反驳,只反问:“你车祸那天,是不是也看见了不该见的东西?”
她猛地一怔。
那天,她冲进车祸现场时,明明没人呼唤她,可她却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就在耳边低语:“救我……别走……”
而当她靠近那具尸体时,对方的嘴唇分明已经不动了。
“灵视不是天赋。”周宴盯着她,眼神锐利,“是代价。你撞上的那辆车,司机早就死了,副驾的‘人’,也不是活的。你看见了真相,所以它也看见了你。”
叶晚晚后背发凉。
“我不信这些……”
“信不信不重要。”他打断她,“重要的是,你现在能看见,就必须承担后果。小美是你的朋友,你不会袖手旁观,对吗?”
门外,应急灯忽明忽暗,一缕微光从门缝渗入,照在周宴左耳的铜钉上。
那一瞬,钉子闪过幽光,墙上的影子扭曲了一瞬——仿佛他身后站着另一个人。
“为什么帮我?”她终于问。
周宴沉默片刻,声音轻得像风:“因为我也曾眼睁睁看着重要的人消失。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他拉开门,走廊已恢复死寂。
“铜钱你留着,能压邪气。明天别让小美碰水,别让她照镜子,更别让她一个人待到午夜。”
“等等!”叶晚晚追上去,“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些?”
他回头,光影勾勒出冷峻轮廓,耳钉幽光未散。
“我是谁不重要。”他说,“重要的是,你已经开始看见了。而看见的人,逃不掉。”
脚步声远去,消失在黑暗尽头。
叶晚晚站在原地,掌心铜钱寒意未退,耳边回荡着那句低语——
“尸毒入心,魂飞魄散。”
她低头看向手机,屏幕自动亮起,时间显示:21:58。
距离供电恢复,还有两分钟。
可就在那微弱的光线下,她忽然发现——
自己映在门上的影子,多了一只手。
一只不属于她的、青灰色的手,正轻轻搭在她肩头。
铜钱在掌心发烫,像一块烧红的铁片。叶晚晚猛地将它按在肩头,青灰色的手影触到铜钱的瞬间扭曲溃散,如同被风吹灭的残烟。她喘了口气,指尖发麻,低头看那枚古旧铜钱——背面“镇邪”二字裂开一道细纹,像是被什么从内部啃噬过。
门缝外走廊的空气冷得不正常,呼吸带出的白气凝成薄雾。她没再犹豫,抓起包冲出储物间。小美的工位空着,椅子歪斜,桌角还放着那杯没喝完的咖啡,表面浮着一层灰白膜,像死水。
手机自动重启后,时间仍停在21:58。
她没管,直接拨小美电话,关机提示音冷冰冰地响了三遍。调出门禁记录时,指纹识别迟钝了两秒,屏幕跳出23:48的通行日志——小美独自离开,方向是城西清河巷。
地图上那片区域被标成暗灰色,写着“古宅封存区,禁止入内”。三十年前一场大火烧塌了主院,之后再没人敢靠近。可小美现在就在那儿。
她翻出相机包,塞进铜钱和录音笔,拉链卡了一下,她用力拽开。刚推开报社后门,冷风卷着落叶扑在脸上,巷口站着一个人。
黑色夹克,左耳铜钉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她已经被引走了。”周宴声音不高,却压住了风声,“你现在去,就是第二个祭品。”
叶晚晚没停下脚步:“那你就拦着我。”
他没动,罗盘在掌心翻了一面,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死死钉向城西方向。边缘的铜壳上,浮出一道极淡的倒影——旧式长衫的袖口,绣着暗纹,转瞬即逝。
“你看见了?”她问。
“不是看见。”他收起罗盘,“是它在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