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被卖老光棍?
病娇苏软软摔碗拒婚,山里反捡个凶巴巴糙汉。她教他识字算账,他扛野猪护她创业。多年后,她亲手养成的首富单膝跪地:“顾太太,这辈子只对你凶。
“软软啊,你也老大不小了,隔壁村的王麻子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人家愿意出五百块彩礼!这厚道人家打着灯笼都难找!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
王翠花那破锣嗓子隔着薄薄的门板,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苏软软的耳朵里。
五百块。
苏软软猛地睁开眼,视线里是糊着旧报纸、发黄掉渣的泥坯屋顶。粗砺的土炕硌得她骨头生疼,身上盖着的薄被散发着一股陈年的霉味和汗酸气。脑子像是被重锤砸过,嗡嗡作响,不属于她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撞进来。
苏软软,十六岁,这个八十年代小山村里的病秧子。爹娘心尖尖上只有那个宝贝疙瘩弟弟苏大宝,脏活累活全是她的,好吃好穿全没份儿。原主身子骨弱得像根风中芦苇,常年吃不饱穿不暖,一场风寒就能要了半条命。现在,为了给苏大宝凑够娶隔壁村花的高额彩礼,这对爹娘毫不犹豫地要把她这个“赔钱货”卖给死了两任老婆、一脸麻子的老光棍王麻子!
五百块!在这个年头,顶得上一个壮劳力不吃不喝干上好几年的工分!他们就为了这五百块,要把亲闺女往火坑里推!
一股冰冷的怒气和原主残存的巨大悲愤瞬间攫住了苏软软的心脏,让她几乎喘不上气。她撑着虚软的身体坐起来,胸口闷得发慌,喉咙里带着血腥味。
“砰!”房门被大力推开。
王翠花叉着腰,黑黄的脸上一双吊梢眼斜睨着炕上的女儿,满是不耐烦:“死丫头,听见没?装什么死!赶紧起来拾掇拾掇,过两天王麻子就来相看……”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看到了苏软软的眼神。
那眼神,冰冷得像深冬河面的冰窟窿,带着一种王翠花从未在女儿身上见过的陌生和……凶狠?让她心里莫名地打了个突。
“我不嫁。”苏软软的声音不高,甚至因为虚弱带着一丝沙哑,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清晰地钉在王翠花的耳朵里,“谁爱嫁谁嫁,拿我换钱?想都别想。”
“啥?!”王翠花愣了一秒,随即炸了毛,脸上的横肉都气得哆嗦起来,声音陡然拔高八度,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往下掉,“反了你了!你个死丫头片子!白养你这么大,让你嫁个人还敢顶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她嘴里骂着,蒲扇般的大手带着风就朝苏软软的脸扇了过来,动作又快又狠,显然是打惯了。
炕上的苏软软身体反应比脑子更快。原主常年挨打形成的本能还在,加上她重生后那股憋屈到极点的戾气,猛地往炕里一缩。王翠花的手掌擦着她的发梢扫过,“啪”地一声重重拍在炕沿上,震得她手掌发麻。
“哎哟!”王翠花痛呼一声,更怒了,“小贱蹄子还敢躲?!”
这时,苏软软的父亲苏有田也皱着眉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探头探脑、一脸幸灾乐祸的苏大宝。苏有田吧嗒着旱烟,浑浊的眼睛里全是算计和不耐烦:“软软,你闹什么?王麻子家底厚实,五百块呢!你嫁过去是享福,总比在家吃白饭强!别不识好歹!”
王翠花揉着手腕,唾沫星子乱飞:“就是!你个病秧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除了嫁人还能干啥?王麻子不嫌你晦气就不错了!还敢挑三拣四?”
苏大宝也撇着嘴帮腔:“姐,你就认命吧!我还等着钱娶媳妇呢!你不嫁,我咋办?”
一家三口,虎视眈眈,把她围在小小的土炕上,像围着一件待价而沽的货物。
苏软软看着眼前这三张冷漠贪婪的脸,原主残留的绝望和此刻她胸腔里翻涌的怒火交织在一起,烧得她眼睛发红。她猛地掀开薄被,光着脚丫子跳下冰冷的泥地。长期的营养不良让她一阵眩晕,但她死死咬着下唇,硬是挺直了那根细弱得仿佛一折就断的脊梁骨。
她的目光掠过王翠花、苏有田,最后落在苏大宝那张理所当然的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在地上:
“我要上学!”
“我要考大学!”
“我要改命!”
“你们休想再用我换一分钱!”
声音不大,却像平地一声惊雷,把苏家三口彻底震懵了。
上学?考大学?改命?这三个词从苏软软嘴里说出来,简直比太阳打西边出来还稀奇!苏大宝更是夸张地掏了掏耳朵,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随即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哄笑:
“哈哈哈!姐,你疯了吧?就你?病得风一吹就倒,字都不认得几个,还想考大学?母猪都能上树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王翠花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苏软软的鼻子破口大骂:“上学?你做梦!家里哪有钱供你?你个赔钱货!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我看你是脑子烧坏了!今天不教训教训你,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她说着又要扑上来。
苏有田皱着眉,吧嗒着旱烟,浑浊的眼睛在苏软软那张苍白却异常倔强的脸上扫了扫,心里也只觉得这女儿是失心疯了。他挥挥手,带着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行了行了!别胡闹了!嫁人、干活,这才是你的命!认命吧!”
“认命?”苏软软看着父亲,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弧度。她猛地转身,踉跄着冲到墙角那个破旧的碗柜前,一把抄起柜子上放着的一个豁了口的粗瓷大碗!
碗里还有半碗早上剩下的、能照见人影的稀薄玉米糊。
“哐当——!”
一声刺耳至极的脆响!
粗瓷碗被苏软软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掼在苏有田和王翠花脚边的泥地上!碎片和浑浊的糊糊四散飞溅,糊了王翠花新做的裤脚,也溅到了苏有田的布鞋上。
满室死寂。
苏大宝的笑声卡在了喉咙里,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
王翠花看着裤脚上的污渍,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苏有田手里的旱烟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烟锅里的火星溅出来,烫了他的脚背都浑然不觉。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石破天惊的一摔碗给震傻了。那个逆来顺受、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苏软软,竟然摔碗了?!
苏软软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眼前阵阵发黑。但她依旧挺直背脊,那双乌沉沉的眼睛里燃烧着冰冷的火焰,死死盯着惊愕的父母:
“命?我的命,我自己挣!”
“这亲,谁爱结谁结!这碗饭,我不吃了!”
她说完,不再看那三张惊怒交加、难以置信的脸,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推开挡在门口的苏大宝,跌跌撞撞地冲出了这个令人窒息的牢笼。
身后,是王翠花迟来的、撕心裂肺的嚎叫和咒骂,以及苏有田气急败坏的怒吼。
苏软软充耳不闻,一头扎进了屋外初秋清冷的空气里。阳光刺眼,山风带着凉意扑面而来,吹得她单薄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冷得她直哆嗦。肺部火烧火燎地疼,双腿软得像面条,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可她不敢停,也不能停,只是凭着本能,朝着村后那片莽莽苍苍的大山深处跑去。
逃离!必须逃离!
那个所谓的“家”,是比王麻子的火坑更早一步要吞噬她的地狱!
山风在耳边呼啸,脚下的山路越来越崎岖,嶙峋的石块和盘结的树根不断绊着她。肺叶像个破风箱,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视线开始模糊,汗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又被山风吹得冰凉,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苏软软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四周是遮天蔽日的密林,高大的树木投下浓重的阴影,光线昏暗。脚下厚厚的腐叶层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更添几分死寂的恐怖。远处似乎有野兽的低吼传来,让她浑身汗毛倒竖。
恐惧和虚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她紧绷的神经。她扶着旁边一棵粗糙的树干,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撕裂般疼痛。完了,真的迷路了。
就在这时,脚下踩着的厚厚腐叶层毫无征兆地塌陷下去!
“啊——!”
苏软软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整个人就猛地往下坠去!失重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
“噗通!”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身下是厚厚一层枯枝败叶和松软的泥土,缓冲了冲击力。但巨大的惊吓和坠落的震荡还是让她眼前一黑,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半天喘不上气。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这才看清自己的处境。
这是一个深约两米多的陷阱坑!坑壁陡峭湿滑,布满了苔藓,坑底散落着几根削尖的、已经腐朽的木刺,散发着泥土和腐败植物混合的腥气。幸亏她运气好,没直接摔在木刺上。
一股绝望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陷阱!猎户挖的陷阱!
她试图攀爬,但坑壁又滑又陡,手指抠上去只带下湿漉漉的泥土和苔藓,根本无处着力。几次尝试,除了把自己弄得更加狼狈,沾了满身的泥泞,没有任何作用。
“救命——!有人吗?!救命啊——!”她扯开嗓子,用尽力气呼喊。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显得格外微弱和孤独,很快就被风吹散了。
回答她的,只有山林间呜呜的风声,以及远处几声不知名鸟类的怪叫。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冠的缝隙,吝啬地洒下几缕微光,陷阱坑底迅速被浓重的阴影笼罩。
力气在一点点流失,寒冷和饥饿感如同附骨之疽。苏软软蜷缩在坑底冰冷的泥土和腐叶上,抱着膝盖,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难道刚重生,就要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这个冰冷的陷阱里?
她不甘心!
就在这时,陷阱边缘的腐叶层传来轻微的、被踩踏的“咔嚓”声。
苏软软猛地抬头,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恐惧让她浑身僵硬,是野兽?还是……别的什么?
坑口的光线被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挡住了大半。逆着光,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个宽阔如山的轮廓,肩膀异常宽厚,几乎挡住了整个坑口的光线。一股浓烈的、混合着汗味、泥土味、动物皮毛腥膻味和淡淡血腥气的粗犷气息扑面而来。
那身影蹲了下来,阴影笼罩着坑底的苏软软。
一个低沉、略带沙哑,像砂石摩擦般粗粝的男声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啧,细胳膊细腿的,掉进这坑里,能活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