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转的时钟

倒转的时钟

林小小的猫 著
  •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主角:陈淮英张砚 更新时间:2025-08-21 23:14

在林小小的猫的笔下,《倒转的时钟》描绘了陈淮英张砚的成长与奋斗。陈淮英张砚一路经历了苦难和挫折,却从未放弃追寻自己的梦想。通过与内心的战斗和与外界的冲突,陈淮英张砚逐渐坚定了信念,并取得了辉煌的成就。这部小说充满启示与感动,”男人喉咙里咕隆了一声,似乎想说话又被理智生生扼制住了。无怪乎他生气。他是被张老太太用信从学校里诓骗回来的。信中下了讣告……必将触动读者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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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风吹拂,窗扇轻轻摇摆,将外面投射的灯光摇曳得支离破碎。陈淮英从噩梦中惊醒,

    睁开眼来,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猩红。“我这是在哪儿?”她环顾左右,懵然问道。

    头戴红花的中年妇人从床边绕过来,神情严肃,语带责备:“**,大喜的日子,

    千万不要随意开口。”大喜的日子?这话使她更加不解。

    她不是已经在青板巷中的陋室里惨然死去了么,怎么睁开眼又到了大喜的日子。

    她低头注视着手腕上的肌肤,那细白如玉的色泽,正是少女所特有的。她轻抚自己的面庞,

    触感光滑,仿佛岁月的风霜未曾留下痕迹。她既不敢相信,又觉得不可思议。

    难不成她以往所经历的一切,只是场冗长而可怕的梦境?为了印证猜想,她不顾妇人的拦阻,

    执意来到贴着喜纸的铜镜前,打量起自己的容貌。镜中的少女下颌尖细,表情惶惑。

    虽敷着厚妆,亦能感到双颊的稚嫩。然那双眼睛里,却有着历经世故的沧桑。

    她竟然真的回到了十八岁,回到了大婚当日,那即将迈入绝望深渊的一刻。

    她曾经无数次的乞求上苍,如果能给她重活一次的机会,绝不会这般蹉跎一生。

    现在老天真的给她这个机会了。她抬手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疼痛让她惨呼出声,

    镜中扭曲的面容,与那陪嫁仆妇叶妈的愕然相互呼应,真是犹为有趣。“叶妈,

    你去看看新郎什么时候上来。”叶妈尚未平复惊讶,又被她的话惊得身颤。她素来胆小怯懦,

    现在居然敢主动打探起丈夫的行踪,性子转变得如此突然,实在不能不让人困惑。

    “姑爷应酬完就来,这话你在我面前问就算了,有外人在可不许这样直接。

    ”叶妈连忙乘隙教导着她初为人妇的规矩。陈淮英下意识努了努嘴,这是梦里养成的习惯,

    如今放在这张年轻的脸上,倒显出几分娇憨来。2约莫子时,楼下的宴乐之声逐渐消逝,

    院外不时传来送客的粼粼马车声。陈淮英正了正身子,规规矩矩地坐好。

    叶妈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为她理正凤冠上垂挂的珠帘:“姑爷若醉了,你得好生照料,

    别杵在那里不动弹。”陈淮英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不久,

    楼下响起了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那脚步一步一顿,仿佛在宣泄着不甘和抗拒。

    陈淮英攥紧衣角,本来紧张的神色,变得唏嘘而哀伤。这个人,在梦里,

    让她守了近四十年的空房。她本应怨恨他,但此时想来,何尝不是自作自受呢。

    是她太过固执,守着那些陈腐的规矩不肯变通。最终落得与他无话可说,

    老死不相往来的下场。脚步声姗姗来到门外,然而敲门声迟迟未响起。叶妈害怕有变,

    急忙打开了门:“姑爷,天晚了,早些进来歇息吧。”他刚迈进屋来,

    房门便被从外面锁上了。待四周归为安静,陈淮英长长呼出一口气,

    让那稍显紊乱的心绪平复下来。男人就站在屋子中间,脸上带着薄醉的红晕,

    眼睛里有着被酒气蒸腾的潮湿。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华丽而暗沉的喜色,

    脸上勾勒出一抹讽刺。接受了新式教育,做着新式的青年,希望用新的思潮解救中国的困厄,

    此刻却穿着马褂长衫,像个提线木偶般任人摆布,真是可笑至极。

    陈淮英从珠帘的罅隙中看着他,他那张清癯英俊的面容。说亲时,

    她仅看那照片一眼就心如鹿撞,直到双方互下了定礼,

    她都不敢相信这样优秀的人要成为她的丈夫了。婚前,张砚寄过信来,希望她能多出门走动,

    进学堂念书识字。家人却代她拒绝了这些请求。“张家的公子,在北城念大学,

    人嘛新潮得很,但越是新潮的人,往后就越是念旧。

    ”“他看惯了城市里那些交际花似的女学生,只会更喜欢本分的女人。

    ”“你已经被半放了脚,再学那些新派的歪理邪说只会变得更坏。”“张家缺的是女主人,

    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西洋画。”长辈的告诫涌放在脑海中,正是这些话成为困住她人生的枷锁。

    她把珠帘掀开别于耳际,趁那男人看过来时,朝他浅浅一笑:“先生的信,我看了,

    近来有在慢慢学字,也请你空闲了多教教我。”男人本来阴冷的眼神,起了点涟漪似的浮光,

    但那光很细微,霎时就不见了。陈淮英知道,靠一两句话并不能让男人对她有所改观,

    只能缓缓图之。梦境里,他在婚后也曾提出要教她认字,她推说家事繁杂无心学习,

    致使他们两人的相处越来越少,后来更是因相隔两地而失了联系。等到她想要挽回时,

    亦不知该如何提笔了。见男人没有说话的意思,

    陈淮英只得继续低下声来:“你喝醉了就早些休息吧,咱们一人睡一头,

    明日里我什么都不会说,往后也不用……”提及此,脸颊微微泛起红晕,

    毕竟这种事由她嘴里说出来实在难为情。当年的新婚之夜,男人与她僵持了半夜,

    最后只是和衣睡在了床角,连鞋都没脱。她亦独坐到天明。这一夜的煎熬,

    恰是她悲惨人生的开端。从此,她扮演着卑微可怜的弃妇,用道德的棍棒将他越推越远。

    她轻轻地挪动着,将自己置于床头,把床尾的位置留了出来:“坐一坐吧,先生。

    ”她不再希翼他爱她,也不愿将彼此再困在这场无望的婚姻中。

    身心经过梦中四十年风雨的洗涤,早已磨炼得坚韧通透。她摘下凤冠,

    抚上沉重的发髻:“叶妈说,这样打扮才显得规矩,我知道你不喜欢,往后我会把它剪掉。

    ”男人喉咙里咕隆了一声,似乎想说话又被理智生生扼制住了。无怪乎他生气。

    他是被张老太太用信从学校里诓骗回来的。信中下了讣告,他慌忙动身,

    回来看到的是满院子的红灯笼,还有灯笼下他神采奕奕的祖母。他被人强制着穿上新衣,

    被迫与不爱的女子拜了高堂,他没有在婚宴上大叫逃离,算是给足了家人面子。

    陈淮英换下喜服,洗去浓妆,露出原本清秀的容颜。她缩进床头的角落,

    将自己蜷缩成一只蜗牛。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了那人的靠近,

    听到了他在床边窸窣的脱衣声。棉被开阖,有凉风袭来,他睡了进来,安静的,疏离的,

    毫无声息的。陈淮英没有动,就着微弱的烛光,她定定然看着帐顶的鸳鸯图案。

    那些鲜艳又死板的吉祥物,仿佛在对应着她年轻的身体和苍老的心境。过了不知道多久,

    她渐渐地睡着了,梦里回到了青板巷。瓢泼的雨夜里,瓦片上漏下的雨滴濡湿了棉被,

    被子下有着因中风而难以动弹的衰竭躯体。窗外,亮过一道强烈的闪电,然后雷声炸响耳际,

    房梁摇摇欲坠,她眼睁睁看着死亡逼近而无能为力。3“救命啊。”她满头大汗从梦中惊起,

    整个人喘息不定。眼前的场景,依旧是那么热烈鲜艳,在梦境与现实间来回穿梭,

    她都快分不清孰真孰假了。床尾的男人默默起身,一言不发拿起枕畔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陈淮英打定了主意要与他好好相处,不愿再重蹈梦中覆辙,

    因此温声提点道:“先生今日该穿便装的。”男人本来慌乱的手停了下来,

    良久才挫败地叹了口气。陈淮英下榻,把箱笼上备好的新装捧来。

    一套是密合色交襟衫和黑色绸裙,另一套是灰色盘扣的长衫和白色衬裤。

    陈淮英记得他照片上西式衬衣的打扮,利落又清爽,全没有长衫的拖沓和老气。

    只是在这处处讲究礼数的张家老宅,到底不能太过离经叛道。她整理好衣襟,

    忽然从铜镜里望向他:“等到了北城,我也想学着余**那样,做几身旗袍穿。

    ”镜中的眼眸含着浅浅的笑意:“你说好么?”曾城的余家三**秀宁是张砚的同学。

    有一年暑假他带着她回来消夏,那时自己正待字闺中。从与张家走动着的亲戚口中,

    能听到余**的时髦美丽给这古老的乡村带来的震撼和惊艳。张砚听了她这话,微微一愣,

    沉默到底的骨气开始松动:“我在学校也是住在宿舍之中,你去了不方便。”陈淮英笑了,

    为着他终于愿意跟自己说话而欣慰:“那等你毕业安顿下来,再接我过去。

    ”她不能太过于急躁,他对自己纵然少了些厌恶也绝谈不上喜欢,若是硬要随行,

    只会徒增嫌隙。不如先在家里,借着书信往来,让这生疏的关系渐渐回暖。

    两个人一同下楼去向张老夫人请安,又至祠堂祭祖,直到九时才得已用饭。饭桌上,

    张砚提及了回程事宜。张老夫人端坐在太师椅上,用银汤匙舀着粥,

    举手投足仍守着旧式家族的体面:“多留几天,陪着淮英回了门再走。

    ”张砚不为所动:“我早买好了下午的车票。”张老夫人知道孙子怨着自己,不敢责备他,

    便把气撒到新妇头上:“淮英吃好了么,吃好了就去把行装给他打点好,

    路上的吃食也要齐备。”陈淮英点点头,搁了筷子:“我这就去。”回了新房,

    她并没有急着收拾,而是倒睡在那铺陈着杏黄棉被的床上,开始补眠。

    他定然不愿她触碰他的东西,何必去自讨没趣。果然,不多时,张砚阴沉着脸进来。

    正欲发作,待看到床上的女人,放到嘴边的气话只能硬生生咽下。陈淮英见他进来,

    连忙支起身子:“先生既然要走,我也不拦着,但务必要每月通一次信才好,以免祖母生疑。

    ”张砚默不作声地收拾着箱笼,直到她又轻声重复了一遍,才从喉间挤出一声含糊的应答。

    等到他的背影随着马车的远去不见了踪迹,车上的人和送别的人,想来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4陈淮英下定决心要改变自己了,即便往后还是与他走到相离的地步,也该有点生存的本领,

    万不能再像那般躺在床上等死。半个月后,第一封家书到了,张老夫人请人念完后,

    便将信交由她保管。陈淮英试着一个字一个字学起来,依葫芦照瓢地画下,

    或是去问还在读私塾的表少爷,或是去问族中曾当过秀才的老先生。总之,

    废寝忘食的努力着。等到第二个月时,她已能勉强把认识的字凑成一段话,

    认真写在了做帐的便签上,夹附在张老夫人长篇大论的问候信中,寄了出去。《天气渐暖,

    院中的李树结了青果,待君暑假归来,应当已经成熟。妻淮英》张砚在宿舍里拆信,

    那便签便落下来,飘进了床下的缝隙里。他俯身拾起,本想着撂到旁边,

    余光瞥见稚拙的字迹,不由愣了愣。回过神来,便把它压在桌案上的墨水瓶下,

    这才开始读那家信。四月,张砚的信到了,照例只是平常的问候,并告知近来在学校的状况。

    陈淮英收下那封家书,又开始努力钻研不识的字,再下笔时,她便能多说几句话来。

    《枝头李子日益饱满,长势喜人。老夫人让我同去西山吃斋,祈求您能身体康健。西山路远,

    恐来信不便,功课亦将荒废,望先生帮忙周旋,让我留在家中。

    妻淮英》这封小信算是一个试探,如果他真能把她留在家里,那说明在他心中,

    她并非是无药可救的。不日后,家信到来,张老夫人请人念完后,却将信扣住了。

    陈淮英觉得奇怪,但当张老夫人启程去西山时,竟没再提同往之事,只让她留下照料家务,

    以备亲戚往来。陈淮英大喜过望。看来那些文字,终究是起了作用。

    她迫不及待地写了第三封简信。《祖母已前往西山长宁寺持斋,留我在家料理家事,

    随信寄来两支院里的紫茉莉,正是先生书房外所种,花开甚繁,晚间香气四溢。

    妻淮英》泛黄的便签纸,薄如蝉翼,毫无家信的规整,却透着几分鲜活的生活气息。

    他看完后,把它随手夹放在常常翻阅的旧书之中。五月,信迟迟未来。细问之下,

    才知道家信竟被王管家直接转送去了长宁寺。陈淮英不由得有些生气,

    抱怨道:“既已让我管家,家书就该先经过我的手,以好知道先生想要什么,

    老夫人远在西山,诸事不便。”王管家表面应承,实则轻慢,毕竟她是新妇,不能让人信服。

    无法,只得再次向张砚吐露实情以求相助。《随信将寄来两件夏衫,上月来信已送去西山,

    不曾得见。若有要事相告,另将信寄给小叔即可。李子将熟,亦可浅尝,暑日顷长,

    盼归来消夏。妻淮英》信寄去时,已近六月中旬,院子里那株李子树早已是硕果累累。

    陈淮英悄悄摘来尝过,果肉酸涩得难以入口。王管家说,这李树是张砚中学时种下的,

    听说是极为罕见的花色品种,只可观赏并不宜吃。陈淮英想着,自己那些期盼,

    终究是错付了。5余秀宁来到宿舍看望张砚时,恰逢他在写信。本想凑近些看看,

    没想到他却把书本移来遮挡住了。余秀宁撇了撇嘴,打趣道:“不就是家信么,这么神秘,

    总不会是跟那尊座钟互诉衷肠吧?”余秀宁把陈淮英称做座钟,源于张砚酒后吐出的戏言。

    他说,那些传统的女人,往往刻板呆滞,鲜少展露鲜活的笑容,她们的生命就如同那座钟,

    行事一丝不苟,严肃无趣。张砚蹙眉,合上钢笔:“给小弟的一些私密话,不好让你看到。

    倒是你,假期既至,怎么还不回家?”余秀宁耸了耸肩,把手撑在桌沿上,

    剪截合宜的新式旗袍包裹在她身上,曲线玲珑:“你不回去,我也不想回去。

    ”张砚微垂了眼眸:“你应当回去,这般整日来往男子宿舍,于名声无益。我并非责备,

    而是担心你被流言所害。”余秀宁看着他,似乎要透过他眼睛看穿他心内所想,

    但终于还是败下阵来:“你既不想看到我,那我明日回去就是。”6七月,烈日炎炎,

    大地呈现出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张家门前的湖泊,正值荷花盛开之际,

    红色花朵滟滟如霞光铺地。陈淮英渐渐养成到堤岸上散步的习惯,

    偶尔遇到游人也会鼓起勇气跟他们讲讲这湖泊的传说,这是以往她从不敢做的事。

    叶妈初时还劝过几次,责备她不该抛头露面。时间长了倒也习惯了,只叮嘱她,

    等张老夫人回来后,还是要收敛些好。陈淮英虽然答应,心中早就不以为意。念了书,

    认了字,感受到了天地的广阔,谁还会甘愿回到那四面压抑的小屋子里。她不但要出来,

    往后还要到更远的地方去。堤岸两旁花木丰茂,是张砚闲居家中时,亲手种植的。

    他看似冷峻,其实是个极风雅的人。酷日难耐,陈淮英不愿见到花草凋零,

    特意让王管家着人精心照料起来。同时,张家的产业她亦不曾荒疏,雇佣村中老农修枝施肥,

    挖渠灌水,以期果园能够更加繁荣。她每日都绕道去巡视一番,尽着做为女主人的职责。

    这日刚回到张家大门,就看到马夫正在卸车,佣人们把成箱的书本往宅子里搬。她先是惊讶,

    随后一喜,提着裙子往屋里奔去。叶妈在身后迈着小脚追赶:“**,不要这样冒失,

    会被人笑话。”陈淮英停在天井里,回过头来,盯着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白胖脸庞,

    忽然玩心大起,用力扮了个鬼脸,转身又跑。穿过回廊,来到堂屋,她从门槛边蹦了进去,

    雀跃不已:“先生,你回来了?”厅堂内,身形与昏暗相融的老叔公重重咳嗽着,

    面皮绷得死紧。张砚站在屋中,微低了头正在听他问话。他听到响动转过头,

    看到妻子低头揉捏着手指。老叔公一甩衣袖,抬步就走:“成何体统,没了老夫人管教,

    家里越发没有规矩。”待他走远后,陈淮英悄悄吐舌,愁眉苦脸道:“这下糟了,

    他定要派人去请老夫人回来管束我了。”张砚一时语塞,沉吟良久才道:“你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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