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青山书

与青山书

日落舟行 著

在日落舟行的笔下,许青禾顾山辞青山成为了一名被注定要与命运抗争的英雄。他面对着一个陌生而危险的世界,需要勇气和智慧来战胜邪恶势力。这部短篇言情小说融合了冒险、奇幻和爱情元素,带给读者无尽的惊喜和感动。"顾山辞似乎看穿她的心思,递来一片光滑的树皮和烧过的树枝做成的炭笔。许青禾在树皮上速写下他弯腰采菌的背影,顾山辞凑过来看……将让你欲罢不能,引发内心的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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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一章许青禾把行李箱立在老屋门前的青石板上时,山雾正从谷底漫上来。

    那些乳白色的雾气像有生命般,顺着山脊的褶皱攀爬,一寸寸吞没了墨绿色的杉树林。

    "这雾啊,是青山的呼吸。"陈阿婆把铜钥匙放在许青禾手心,"早上它吸气,

    把雾都收回去;晚上它呼气,雾就又漫出来了。"钥匙带着老人掌心的温度,

    许青禾下意识蜷起手指。三个月前她绝不会想到,自己会放弃设计事务所的升职机会,

    跑到这个连手机信号都时断时续的山村。但那天在医院走廊,

    当医生说出"过度疲劳"四个字时,她突然看见玻璃窗上倒映的自己——眼下挂着青影,

    嘴角下垂,像一张被揉皱又勉强摊开的设计图纸。老屋是外婆留下的,

    许青禾只在小时候来过。推开门时,松木门轴发出悠长的吱呀声,仿佛一声迟来的叹息。

    阳光从雕花窗棂斜射进来,灰尘在光柱里跳着细小的舞。许青禾的手指抚过八仙桌上的木纹,

    突然摸到几道凹凸——是小时候用铅笔刀刻的歪歪扭扭的"禾"字。收拾行李时,

    她从包里取出一个亚克力奖牌,那是上周获得的年度最佳商业空间设计奖。

    奖牌在昏暗的堂屋里闪着突兀的冷光,许青禾犹豫片刻,最终把它塞进了樟木箱子的最底层。

    第二天清晨,她被鸟鸣惊醒。五点的天光像被水洗过的蓝绸子,山尖上还挂着半轮月亮。

    许青禾披衣起身,发现门缝下塞着几枝沾露的野山茶——是陈阿婆放的。

    她把花插在搪瓷缸里,忽然注意到远山的轮廓在晨光中呈现出一种温柔的黛色,

    与昨日黄昏看到的铁青色截然不同。"你会变色。"许青禾对着山自言自语,

    随即被自己的举动逗笑了。但某种奇妙的冲动让她翻出素描本,在纸上记下:"五月七日晨,

    青山着黛色,如新研的墨。"山里的日子像被拉长的麦芽糖。许青禾每天睡到自然醒,

    吃陈阿婆送来的腌笃鲜,在廊下看云。第七天下午下起雨,

    她发现青山在雨幕中化作一团朦胧的灰绿,像被水晕开的国画。雨停时,

    整座山突然明亮起来,每片叶子都坠着水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这是青山在梳头。

    "顾山辞的声音从篱笆外传来。他是村里唯一的年轻人,在县城读过大学,

    现在回来搞生态养殖。此刻他扛着锄头,裤脚沾满泥点,"老一辈说,雨后阳光里闪着的,

    是山神梳落的银发。"许青禾发现自己在微笑。那天晚上,

    她在素描本上添了新的观察:"五月十四日雨霁,青山梳妆,抖落一襟星子。

    "梅雨季来临时,许青禾患了感冒。陈阿婆熬了姜汤,顾山辞送来自制的枇杷膏。

    她昏沉地躺在床上,看窗外青山被雨雾吞没又吐出。高烧最厉害那晚,

    她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棵树,根系扎进山岩缝隙,与整座山共享着同一脉搏。病愈后第一天,

    许青禾爬上屋后的矮坡。腐殖土在脚下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空气中飘着菌子和潮湿落叶的气息。她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坐下,

    发现这个角度能看到老屋的瓦顶——青黑色的瓦片上落了几片山樱花,像粉色的补丁。

    风从山谷那端吹来,带着松针和泥土的味道。许青禾突然想起办公室里永远循环的空调风,

    想起前男友分手时说的"你连仙人掌都能养死"。她把手掌贴在潮湿的岩石上,

    感受到某种细微的、有规律的震颤,不知是远处溪流还是自己的心跳。下山时她迷了路,

    拐进一片竹林。竹叶沙沙响,像无数细小的耳语。许青禾蹲下来,发现一丛刚冒头的竹笋,

    棕色的笋衣上还沾着夜露。她忽然想起设计事务所里那盆枯萎的绿萝,

    想起自己曾经以为给植物浇水、等它生长是件浪费时间的事。回到老屋已是黄昏。

    灶台上摆着顾山辞送来的荠菜豆腐,下面压着字条:"青山说它今天看见你了。

    "许青禾捧着碗笑起来,热气模糊了镜片。她翻开素描本新的一页,画下那丛竹笋,

    在旁边写道:"五月廿八日,与青山初遇于竹林,它赠我以春笋,

    我报之以..."钢笔尖悬在纸上,留下一滴小小的蓝墨。许青禾望向窗外,

    暮色中的青山轮廓温柔,像一封等待拆阅的信。第二章山语低喃六月第一个周日,

    许青禾在鸟鸣中醒来时,发现枕边落着一片羽毛。灰蓝色的绒羽,尖端带着一抹白,

    像是山雀的羽毛。她捏着羽毛对着晨光转动,忽然听见窗外传来"笃笃"的轻响。推开木窗,

    顾山辞站在院子里,正用竹竿轻轻敲打她的窗棂。晨雾在他周围浮动,

    让他看起来像站在云里。"山莓熟了。"他举起藤编的小篮子,里面堆着红宝石般的果实,

    "再晚就被鸟儿吃光了。"许青禾跟着他往山坡走时,露水打湿了裤脚。

    顾山辞的解放鞋踩在泥路上几乎不发出声音,他走路时肩膀微微前倾,

    像随时准备接住什么坠落的东西。"你看。"他突然蹲下身,拨开一丛蕨类植物。

    红色浆果像一串小灯笼挂在绿叶间,有些已经熟透变成深紫色。

    顾山辞摘下一颗在衣角擦了擦,递给许青禾:"青山给的见面礼。

    "果实在舌尖爆开酸甜的汁液,许青禾眯起眼睛。这味道让她想起小时候外婆做的山楂糕,

    但更野,更鲜活。她蹲下来帮忙采摘,发现每颗山莓底部都缀着五片小叶,

    像托着珍宝的手掌。"你经常和青山说话?"许青禾问。

    顾山辞的手指在莓丛间灵活穿梭:"不算说话。更多是它说,我听。"他指向前方一片松林,

    "风过松针是它在叹气,溪水撞石头是它在笑。昨晚上那场急雨,是它发脾气摔了茶杯。

    "阳光穿过树叶间隙,在顾山辞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许青禾发现他右眉上有道淡淡的疤痕,

    像铅笔轻轻划过的一道线。回程时他们绕道去了顾山辞家。他的屋子比许青禾的老宅更简陋,

    但收拾得极整齐。西墙整个被改造成照片墙,

    钉着数百张青山在不同时刻的照片——晨雾中的,夕阳下的,被闪电照亮的,积雪覆盖的。

    "这些都是你拍的?"许青禾凑近看一张暴雨将至的照片。乌云压在山脊上,

    一道阳光却倔强地穿透云层,正好照亮山腰的一座小庙。顾山辞正在厨房洗山莓,

    水声哗哗:"青山好看,我就拍下来给它看。"他端着玻璃碗出来,碗里山莓上撒着细白糖,

    "它记不住自己长什么样。"许青禾噗嗤笑出声,糖粒粘在唇边。顾山辞突然伸手,

    拇指轻轻擦过她的下唇。两人都愣住了。窗外的青山静默着,一只松鼠抱着松果从屋檐窜过。

    那天晚上,许青禾在素描本上画下了第一张有人物的画——顾山辞摘山莓的背影,

    远处的青山轮廓温柔地环抱着他。她犹豫片刻,在旁边写道:"六月二日,

    青山教我认识它的果实。它说,甜的归我,酸的留给松鼠。"第二天清晨,

    许青禾被一阵奇异的香气唤醒。门廊下放着一只陶罐,里面是金琥珀色的蜂蜜,

    旁边摆着几片蜂巢,蜡脾上还挂着晶莹的蜜珠。罐底压着纸条:"青山说谢谢你画它。

    ——顾山辞"许青禾用手指蘸了一点蜂蜜送入口中。这味道与超市买的完全不同,

    带着野花的复杂香气和阳光的温度。她忽然想起什么,

    翻出素描本往前几页——上周她确实画过一群野蜂绕着杜鹃花飞舞的场景。"你看到了?

    "她对着青山方向轻声问。一阵风吹过,院子里的老梨树摇晃枝叶,像是在点头。

    梅雨季渐近尾声时,许青禾开始帮陈阿婆晒柿饼。她们把削了皮的柿子摆在竹匾里,

    抬到阳光充足的晒谷场。陈阿婆的手像老树根一样粗糙有力,

    教许青禾如何用细绳系住柿子蒂,挂在屋檐下风干。"顾山辞那小子,"陈阿婆突然说,

    "他爸走那年他才十四岁。抱着他爸的相机在山上转了三天,回来就说要当青山的儿子。

    "老人眯起眼睛看太阳,"那相机现在还在他床头柜里。

    "许青禾想起照片墙上那些充满灵性的作品。她从未问过顾山辞为什么放弃城市工作回来,

    就像没人问她为什么离开设计事务所。晒完柿子那天傍晚,

    顾山辞邀请许青禾去他的"暗房"。那其实是储藏间改的,红灯泡像颗熟透的樱桃悬在头顶。

    顾山辞教她如何晃动显影盘,看着相纸上的青山轮廓渐渐浮现。"这张是去年冬至拍的。

    "顾山辞递给她一张照片。画面中雪线恰好停在山腰,形成一道清晰的分界线,

    下半部是深绿的针叶林,上半部是皑皑白雪,像两个季节在一张照片里相遇。红光中,

    顾山辞的侧脸线条变得柔和。许青禾闻到他身上松木和定影液混合的气味,

    听见显影液滴落的声响。某种温暖的情绪在她胸口膨胀,像山莓在阳光下慢慢变甜。"你听。

    "顾山辞突然说。远处传来闷雷滚动的声音,但许青禾知道那是山间的瀑布。

    "青山在打呼噜。"他笑着说,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显影盘边缘,像在应和某种节奏。

    回家的路上,他们遇到一场太阳雨。雨滴在夕阳中变成金线,

    许青禾和顾山辞躲在一棵巨大的香樟树下。树干上刻着许多歪歪扭扭的字,

    最显眼处是一颗心里面写着"许&顾"。"小孩子乱刻的。"顾山辞急忙用袖子擦那痕迹,

    耳朵却红了。许青禾假装没看见,但她知道自己的素描本上又会多一页——"六月十五日,

    与青山共听一场太阳雨。它说,所有偶然都是久别重逢。"雨停时天已擦黑。

    顾山辞坚持送许青禾回家,手电筒的光圈在泥路上跳动。路过一处陡坡时,他自然地伸出手,

    许青禾握住,感受到他掌心的茧和温度。他们没有再松开,直到看见老屋的灯光。

    门廊下又出现了礼物——这次是一束罕见的蓝色龙胆花,插在竹筒里,沾着雨水。

    花丛中夹着张字条:"青山说它喜欢你画的松鼠。——顾山辞"许青禾把花放在床头,

    临睡前忽然想起什么。她翻到素描本最新一页,

    画下今天在暗房看到的照片——那座被雪线分割的青山。

    在画旁她写道:"亲爱的青山:今天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和我一样,心里装着两个季节。

    "窗外,夜雾渐渐升起,像青山的呼吸轻轻笼罩着老屋。远处传来几声犬吠,

    然后又归于寂静。许青禾梦见自己变成了一朵云,飘浮在青山上方,

    看着熟睡的顾山辞和老屋里的自己。第三章苔痕小径七月的第一个清晨,

    许青禾在溪边发现了那条小路。她本是去捡前一天落在石头上的素描本,

    却看见对岸的灌木丛中隐约露出一段青石台阶,像是一句被苔藓吞没了一半的诗。溪水很浅,

    许青禾脱下凉鞋踩过去,水底的鹅卵石圆润冰凉,硌得脚心发痒。石阶上覆盖着厚厚的绒藓,

    踩上去像踏在青山的脉搏上。许青禾数到第十七级台阶时,小路突然拐向一片竹林。

    竹影婆娑中,她闻到某种清冽的香气——一株野生百合正开在路中央,

    洁白的花瓣上凝着露珠。"原来你在这里。"许青禾轻声说,

    仿佛青山特意为她保留了这条秘密通道。她小心地绕过百合,发现小路继续向上延伸,

    消失在晨雾里。回家后,许青禾的裤脚沾满苍耳和鬼针草。顾山辞来送新酿的梅子酒时,

    正看见她坐在门槛上一个个摘除那些小刺球。"你去了后山?

    "顾山辞蹲下来帮她解开发梢缠住的苍耳,手指轻得像在拆一件易碎的礼物。

    许青禾点头:"有条很旧的小路,石阶上长满了青苔。

    "顾山辞的动作顿了一下:"那是老辈人采药的路,荒废快二十年了。"他望向远处山影,

    "我小时候常跟阿爸走那条路认草药。"梅子酒在玻璃瓶里泛着琥珀光,

    沉底的果子像一颗颗封存的记忆。许青禾突然问:"明天能带我去看看吗?那些草药。

    "顾山辞的眼睛亮起来,像山涧突然映进阳光。第二天拂晓,他们就在溪边会合了。

    顾山辞背着竹篓,腰间别着一把短镰刀。过溪时他自然地伸出手,许青禾握住,

    感受到他掌心上新结的茧。晨露未晞,石阶上的苔藓湿漉漉的。顾山辞走得很慢,

    不时停下来指给许青禾看路边植物:"这是七叶一枝花,治蛇毒的...那是黄精,

    山里人叫它'仙人余粮'..."半山腰处,小路突然中断在一面石壁前。许青禾正疑惑,

    顾山辞却拨开垂挂的藤蔓——后面竟藏着一个浅洞,洞口摆着几个粗糙的陶罐。

    "我阿爸的秘密仓库。"顾山辞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他打开一个罐子,

    里面是早已风干的草药,依然散发着淡淡苦香。"他总说好药要留给最需要的人。

    "许青禾看见顾山辞抚摸陶罐的手指微微发抖。她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轻轻按住他的肩膀。

    晨风穿过山洞,发出低沉的呜咽,像青山的叹息。那天他们采了不少草药。下山时,

    顾山辞教许青禾辨认可以食用的野菌。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斑。

    许青禾突然很想画下这一刻,却发现自己没带素描本。"用这个。

    "顾山辞似乎看穿她的心思,递来一片光滑的树皮和烧过的树枝做成的炭笔。

    许青禾在树皮上速写下他弯腰采菌的背影,顾山辞凑过来看,

    呼吸拂过她耳际:"青山说它喜欢你的画。"七月中旬,暴雨来得猝不及防。

    那天许青禾独自上山采药,天空还湛蓝如洗。等她发现远处翻滚的乌云时,

    已经走到了半山腰的草药地。第一滴雨砸在脸上时,许青禾刚挖出一株黄精。雨瞬间就大了,

    像有人在天上倾倒江河。许青禾慌忙往山洞跑,还是被淋得透湿。山洪从高处冲下来,

    浑浊的水流裹挟着断枝碎石,瞬间淹没了那条青石小径。山洞里黑得吓人。

    许青禾蜷缩在最里侧,听着外面雷声轰鸣。她数着每一次闪电后的雷声,

    计算着自己与危险的距离——这是外婆教她的方法。小时候她怕打雷,

    外婆就搂着她说:"数到十雷声还没来,闪电就打不到我们。

    ""二十三、二十四..."数到第三十七下时,许青禾听见雨声中混入了别的声响。

    "许青禾!"顾山辞的声音被风雨撕扯得支离破碎。一道闪电照亮洞口,

    他浑身滴水站在那里,手里举着防水手电,光柱摇晃得像随时会熄灭的星星。

    后来许青禾怎么也记不清他们是怎样下山的。只记得顾山辞的手始终紧握着她的,

    记得他后背的温度透过湿衣服传来,记得他在滑倒时第一时间把她护在怀里。

    他们在陈阿婆家的灶房烤火。老人煮了姜汤,嘴里念叨着"山洪是青山在发脾气"。

    顾山辞的头发还在滴水,他却先检查许青禾有没有受伤。火光映在他脸上,

    那道眉间疤痕泛着淡红色。"你怎么找到我的?"许青禾捧着陶碗,姜汤辣得她眼睛发热。

    顾山辞从怀里掏出一个湿漉漉的东西——是她的素描本。"青山认得你的画。"他轻声说,

    "我跟着你画过的那条路找。"许青禾突然哽咽。

    她想起素描本最后一页画的是山洞前的景色,还标注了大致方位。

    而顾山辞竟能在暴雨中认出她走过的路。那晚雨停后,星星格外亮。

    许青禾和顾山辞坐在老屋的廊下分食陈阿婆烤的地瓜。香甜的热气中,

    顾山辞讲起他阿爸采药坠崖的往事,许青禾则说起外婆如何用山茶油给她梳通打结的头发。

    他们之间的沉默不再空旷,而是充满了无需言说的理解。八月,油茶果开始成熟。

    陈阿婆教许青禾**山茶油,这是项需要耐心的活计。先要采摘茶果,晒干,去壳,

    再炒制茶籽,最后用老式的木榨机压油。许青禾的手被茶壳刺得通红,

    却迷恋上了这个缓慢的过程。"快节奏的城市生活像速溶咖啡,"她在素描本上写道,

    "而这里的时间是山茶油,需要阳光和重压才能萃取出金黄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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