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黎蔓结婚七年，她嫌我审计师工作太闷。直到我在她闺蜜发来的视频里，
看到她和小三傅铮在停车场激吻。“惟舟，他开保时捷，给我买包从不眨眼。”她轻蔑地笑，
“你只会看账本。”我默默收起准备送她的钻石项链。傅铮的公司正在融资？巧了，
账本我最熟。三个月后，他公司财务漏洞被我匿名曝光，股价暴跌。黎蔓的奢侈品来源被扒，
全网嘲笑她被假富豪包养。离婚那天，她歇斯底里：“郑惟舟你毁了我！
”我晃着离婚证微笑：“现在，我只想看你们怎么死。”第一章七月的阳光毒得很，
下午三点多，晒得柏油路都冒出一层虚浮的热气，连带着写字楼冰冷的玻璃幕墙也扭曲起来。
郑惟舟把车熄了火，老旧的本田引擎发出一声疲惫的叹息，
停在了自家那栋有些年头的单元楼前。车里像个蒸笼。他扯了扯箍得有点紧的衬衫领口，
公文包放在副驾驶座上，鼓囊囊的，塞满了各种财务报表和审计底稿。
审计季刚结束一个项目，人累得像被抽干了精气神。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太阳穴突突地跳。脑子里盘旋的还是下午在客户那儿看的那笔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联交易，
数字在眼皮底下跳舞。手指无意识地划开手机屏幕，点开微信，置顶的聊天框是“蔓”。
他顿了顿，敲了几个字：“蔓，我到家了。晚上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指尖悬在发送键上，犹豫了一下，又删掉了后面买菜的话，只发了前半句。等了一会儿，
屏幕安安静静，没有那个熟悉的“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郑惟舟自嘲地扯了下嘴角。
七年了，大概连新鲜感都熬成了墙上的蚊子血。黎蔓最近总是这样，信息回得慢，
或者干脆不回。问她，她就说忙，说累，说跟**妹逛街做美容。他推开车门，
一股热浪猛地扑进来，瞬间裹住了全身。楼道里阴凉不少，带着点灰尘和陈旧的气息。
他掏出钥匙开门，屋里静悄悄的。客厅收拾得还算干净，但总少了点烟火气。
餐桌上放着个崭新的、印着巨大Logo的奢侈品包装袋，非常扎眼。郑惟舟皱了皱眉，
这牌子，一个包够他忙活小半年。黎蔓最近收的“礼物”似乎格外多。他换了鞋，
把公文包随手放在玄关柜上，径直走向书房。打开电脑，屏幕亮起，
桌面是几年前他们去海边拍的合影，黎蔓笑得眼睛弯弯，靠在他肩膀上。郑惟舟移开目光，
点开工作邮箱，准备再看看那笔可疑交易的材料。右下角的微信图标突然疯狂跳动起来。
是黎蔓的闺蜜，孙莉。一个语音通话请求弹了出来。郑惟舟有些意外，他跟孙莉联系极少，
仅限于逢年过节黎蔓拉着的群聊。他疑惑地接通：“喂，孙莉？”电话那头，
孙莉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诡异的急促和某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奋：“郑哥？
你在家吗？哎呀，我犹豫了好久……这事儿吧，我觉得不能瞒着你，太欺负人了！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像是在酝酿情绪，“你……你得有点心理准备。
”郑惟舟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像冰冷的藤蔓瞬间缠住了他的心脏。
他喉咙有点发干：“什么事？你说。”“我给你发个东西……你自己看吧。
就在我们常去的那家商场的VIP地下停车场，B区……唉，
我真是不敢相信蔓蔓她……”孙莉的声音充满了刻意的同情和掩饰不住的窥探欲，
“你……看完再说吧。我先挂了。”“嘟…嘟…嘟…”忙音响起。紧接着，
微信提示音“叮”的一声，孙莉发过来一个短视频。
郑惟舟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看着那个小小的视频缩略图，昏暗的背景，
模糊的人影。指尖悬在屏幕上，像有千斤重。他深吸一口气，点开。画面晃动得厉害，
显然是**的。光线很暗，是那种高级商场特有的、带着冷感的地下车库灯光。
镜头聚焦在一辆线条嚣张的深灰色保时捷911旁边。两个身影紧紧贴在一起，
抵着光滑的车身。女人穿着一条他无比熟悉的、上个月她生日时他送的米白色连衣裙。此刻，
他们的脸贴得极近，唇齿交缠着，旁若无人。女人微微仰着头，闭着眼，
表情是一种近乎沉迷的享受。男人高大，侧脸线条硬朗，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侵略性。
视频只有十几秒，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最后定格在女人喘息着稍稍推开男人，
脸上带着媚笑，娇嗔地捶了男人胸口一下的画面。那个眼神，那种风情，
是郑惟舟从未在黎蔓脸上看到过的，对着他时从未有过的。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映出郑惟舟自己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书房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电脑风扇低沉的嗡鸣和他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轰鸣。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猛地捂住嘴，
冲进旁边的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起来。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他撑着冰冷的瓷砖墙壁站起来，看着镜子里的人。眼睛赤红，额角青筋暴跳。七年。
他以为的平淡是真，原来只是她一潭死水下的暗涌。愤怒像岩浆一样在胸腔里沸腾、冲撞，
几乎要撕裂他。但一种更深的、冰冷的、带着毁灭气息的东西，正从愤怒的灰烬里，
一点点滋生出来。就在这时，玄关传来了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清脆，又无比刺耳。
第二章门开了，一阵香风先涌了进来，
混合着商场里特有的、那种冷气与昂贵香水糅杂的味道。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
清脆而张扬。“热死我了！”黎蔓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抱怨，
和她此刻神采飞扬的状态格格不入。
她随手把另一个同样印着醒目大牌Logo的购物袋丢在玄关柜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正好叠在郑惟舟那个鼓囊囊的旧公文包旁边，对比鲜明得刺眼。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
弯腰换鞋。精心打理的栗色卷发滑落肩头，露出颈侧一小块暧昧的、尚未完全消退的红痕。
郑惟舟靠在书房门框上，眼神像冰冷的探针，死死钉在那个痕迹上。
卫生间冰冷的瓷砖似乎还残留在他掌心，那股呕吐的冲动又一次顶了上来，
被他强行压了下去。黎蔓换好拖鞋，直起身，这才看到站在阴影里的郑惟舟。
她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绽开，带着点敷衍：“咦？今天回来这么早？
审计做完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客厅走，随手拿起桌上的玻璃杯倒了点水，
姿态随意得像在自己独居的公寓。郑惟舟没动，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你去哪了？
”“逛街啊，还能去哪。”黎蔓喝了口水，眼神飘向别处，语气轻快，“跟莉莉一起，
逛了一下午，累死了。喏，买了点东西。”她朝玄关那两个袋子努努嘴，像是在展示战利品。
“只是逛街？”郑惟舟往前走了一步，从阴影里踏入客厅的光线下。他的目光锐利，
紧紧锁住她颈侧那个红痕，“B区停车场，风景不错？”黎蔓端着水杯的手猛地一僵。
水在杯子里晃了一下，差点洒出来。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被一种强硬所取代。她放下杯子，转过身正对着郑惟舟，下巴微微抬起，
那点慌乱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挑衅的冷漠。“你知道了？”她问，
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郑惟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他以为她会辩解，会掩饰，甚至会哭闹。唯独没想到，
是这样坦然的、甚至带着点轻蔑的承认。这比任何谎言都更狠地捅穿了他最后一丝幻想。
“郑惟舟，”黎蔓往前走了两步，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笃定的节奏。她站定在他面前，
两人距离很近，近得他能闻到她身上那股陌生的、属于另一个男人的古龙水尾调。
她的眼神在他脸上巡睃，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嫌弃？“你看到了也好。
省得我再找机会跟你说。”她轻轻嗤笑一声，那笑声像冰锥扎进郑惟舟的耳朵里：“傅铮。
他叫傅铮。开保时捷的那个。”她刻意加重了“保时捷”三个字，
像是在强调某种不可逾越的差距。“他给我买包，买首饰，带我去最好的餐厅，
眼睛都不眨一下。我想要什么，他第二天就能送到我面前。
”她的目光扫过郑惟舟洗得有些发白的衬衫袖口，扫过他放在玄关柜上那个陈旧的公文包，
最终落回他脸上，充满了**裸的轻蔑和不耐烦。“你呢？郑惟舟？”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玻璃，“你除了整天对着那些破账本，看得眼睛发直，看得头发都掉光了！
你还会干什么？你能给我什么？嗯？是下个月的房贷，还是超市的打折券？七年了！
我受够了这种一眼看到头的日子，受够了你这副温吞水一样的死样子！”每一个字，
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在郑惟舟心上最痛的地方。他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
那张曾经让他心动的脸，此刻因为刻薄和欲望而扭曲。七年相濡以沫的时光，
构建起的那个名为“家”的脆弱堡垒，在她轻飘飘的几句话里，轰然倒塌，碎成齑粉。
愤怒在灼烧，但更汹涌的，是一种被彻底否定、被踩进泥里的冰冷屈辱。他垂在身侧的手，
紧紧攥成了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痛感，勉强维持着摇摇欲坠的理智。
黎蔓似乎很满意自己这番话带来的效果，看着他苍白的脸和隐忍的表情，
她脸上甚至浮现出一丝快意。她抬手，理了理自己鬓边并不存在的碎发，
露出腕上那只崭新的、闪闪发光的卡地亚手镯。“行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她语气轻松下来，仿佛卸下了一个包袱，“找个时间，把手续办了吧。
这房子……”她环顾了一下这个他们共同生活了七年的空间，眼神里没有丝毫留恋，
“按市价，你该给我多少就多少。傅铮那边地方大，我也懒得跟你争这点小钱。”小钱？
郑惟舟心里冷笑一声。这房子是他们一起攒的首付，一起还的贷款，
每一块砖都浸着他们过去的汗水和憧憬。在她眼里，却成了不屑一顾的“小钱”。黎蔓说完，
似乎觉得再待下去也毫无意义，或者说，她迫不及待要奔向她的“新生活”了。她扭身，
拎起刚买的那只新包，踩着高跟鞋，像只骄傲的孔雀，径直走向卧室，大概是去收拾东西。
“哦，对了，”她在卧室门口停下，回头看了郑惟舟一眼，眼神像在看一堆碍眼的垃圾，
“这周末我约了莉莉去做SPA，下周我要跟傅铮去三亚玩几天。离婚协议你弄好了发给我，
我回来签。”说完，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客厅里只剩下郑惟舟一个人。死寂。
只有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声音，咔哒、咔哒，规律得令人窒息。玄关柜上，
那个他公文包旁崭新的奢侈品购物袋，刺眼得像一个无声的嘲笑。他僵硬地转过身，
走回书房。书桌抽屉里，安静地躺着一个深蓝色丝绒盒子。他打开它。
里面是一条铂金镶钻的项链，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璀璨的光芒。这是他省吃俭用大半年，
准备在下个月他们结婚纪念日送给她的惊喜。他以为能重新点燃点什么。现在看来，
多么可笑。郑惟舟拿起那条项链，冰冷的钻石硌着他的指腹。他盯着那璀璨的光芒，
眼神一点点变得空洞，然后，是深不见底的、带着毁灭意味的寒冰。他慢慢地、用力地，
将盒子盖上。丝绒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像是埋葬了什么。他走到电脑前，坐下。
屏幕的光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他没有去看那些烦人的审计底稿。他在搜索框里，
缓慢而清晰地敲下了两个字：傅铮。第三章搜索引擎瞬间跳出无数条相关信息。
郑惟舟像一个最苛刻的审计员，点开了排名靠前的一个财经人物专访链接。
屏幕亮起一张照片。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靠在一张巨大的老板椅上，
背景是落地窗外繁华的城市天际线。他微微侧着头，下颌线清晰冷硬，
嘴角噙着一抹自信到近乎倨傲的笑意。眼神锐利，
幕都能感受到那种强烈的掌控欲和侵略性——正是视频里那个和黎蔓在保时捷旁激吻的男人。
傅铮。恒晟资本创始人兼CEO。报道里极尽溢美之词：年轻有为的投资新贵，眼光毒辣，
作风凌厉，短短几年就将恒晟资本打造成业内颇具影响力的新锐机构。最近的重头戏，
是恒晟正在全力推动旗下最重要的一个项目——“启明星”科技公司进行B轮融资，
据传已接触了多家顶级风投，估值一路水涨船高。郑惟舟面无表情地滚动着鼠标滚轮，
目光扫过那些华丽的数据和宏大的商业蓝图。他点开了恒晟资本的官网，
在“投资团队”的核心成员介绍里找到了傅铮更详细的履历：海外名校金融背景，
曾任职于国际顶级投行，归国后创立恒晟，战绩斐然。
报道和官方信息都把他塑造成一个近乎完美的商业精英形象。然而，
郑惟舟的职业本能却在那些光鲜亮丽的描述背后，嗅到了一丝异样。他切换页面，
开始搜索更“硬”的信息。他登录了专业的工商信息查询平台，
输入“恒晟资本”和“傅铮”的名字。界面刷新。傅铮名下关联的公司不止恒晟资本一家，
还有几家规模较小的咨询公司和空壳公司。这些公司的股权结构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
相互交叉持股，关系盘根错节。其中一家名为“星辉咨询”的公司，
注册地在某个以税收优惠著称的偏远城市，法人代表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但傅铮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主要股东和实际控制人一栏。郑惟舟的眼神锐利起来。
他调出了“星辉咨询”近期的几份公开财务摘要（能查到的部分），
以及它与恒晟资本及其关联方之间的交易记录。记录不多，金额也不算巨大，
但交易内容模糊，多是“咨询服务费”、“技术支持费”之类的名目。
间点……他对比了一下恒晟资本推动“启明星”融资的关键节点——有几笔款项的支付时间，
恰恰在恒晟对外宣称获得重要投资意向书的前后。这手法太熟悉了。利用关联交易转移资金，
虚增成本，或者……粉饰现金流？郑惟舟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大脑飞速运转。
如果“星辉咨询”是傅铮控制的一个“白手套”，那么这些看似合规的“咨询服务”，
很可能就是资金腾挪的管道。目的是什么？
为了在融资前把恒晟或者“启明星”的账面做得更漂亮？
还是为了把某些不方便见光的资金“洗白”？一个大胆而冰冷的念头在他心中成形。
傅铮和他的恒晟资本，并非无懈可击。他那光鲜亮丽的外壳下，
很可能包裹着见不得光的脓疮。而脓疮的核心，或许就在这次至关重要的B轮融资上。
郑惟舟关掉了工商信息页面，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黑暗中，
黎蔓那句轻蔑的“你只会看账本”和傅铮在照片里倨傲的笑容交替闪现。他睁开眼，
眸子里没有任何波澜，只剩下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他重新打开电脑，
调出了自己积累了多年的专业数据库权限（他作为高级审计师有部分行业研究权限）。
所有关于恒晟资本、“启明星”项目、以及他们正在接触的潜在投资方的公开和非**息。
资计划书摘要、行业分析报告、竞争对手动态、甚至是一些财经论坛上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
他都不放过，像一个最耐心的猎人，一丝不苟地勾勒着猎物的全貌。
时间在键盘的敲击和屏幕的闪烁中流逝。窗外的天色从昏黄彻底沉入墨黑。
书房里只亮着一盏台灯，将他伏案的剪影投在墙壁上，凝固成一尊沉默的雕像。
不知过了多久，他停了下来。屏幕上，一份整理好的文档已经初具雏形。
标题是冰冷的几个字：“恒晟资本关联交易及融资风险初步分析”。他移动鼠标，
光标落在文档末尾的空白处。他停顿了几秒，然后，
缓慢而有力地敲下了一行字：目标：让这轮融资，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傅铮，
身败名裂。敲下回车键的瞬间，郑惟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大仇将报的快意，
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封般的平静。他拿起桌上的手机，
屏幕亮起，屏保还是那张海边黎蔓靠在他肩头的合影。他凝视了几秒，手指划过，
取消了这张照片的屏保设置，换成了系统默认的黑色背景。黑暗，吞噬了最后一点温情的光。
第四章黎蔓果然说到做到。接下来的日子，她几乎不着家，
仿佛这里只是一个临时落脚、堆放行李的仓库。偶尔深夜回来，
也是带着一身酒气和陌生的香水味，匆匆拿了东西又消失。家里空荡冰冷，
只剩下郑惟舟一个人。他对此视若无睹，像一台上紧了发条的精密仪器，
全身心投入到对傅铮和恒晟资本的“审计”中。白天，
他依旧是那个严谨到近乎刻板的郑审计师，一丝不苟地完成手头的工作，
在客户公司、事务所、各种会议之间穿梭，看不出任何异样。只有他自己知道，
勤的地铁上、午休的片刻、甚至上厕所的几分钟——都被他用来在手机上快速浏览财经资讯，
搜索与恒晟、“启明星”相关的任何蛛丝马迹。夜晚，则是属于猎人的时间。
书房成了他的作战室。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只余台灯昏黄的光圈笼罩着书桌。
电脑屏幕上，
复杂的股权结构图、密密麻麻的交易流水、晦涩的财务分析模型不断被打开、分析、标注。
他像一个技艺高超的外科医生，握着鼠标这把“手术刀”，
冷静地解剖着恒晟资本看似强健的躯体，寻找着那致命的病灶。他重点盯住了“星辉咨询”。
通过一些非公开的渠道（利用了他审计行业积累的人脉和一些灰色地带的网络查询工具，
他小心翼翼地不留下痕迹），
他获取了“星辉咨询”更详细的银行流水片段和一些内部邮件截图（来源存疑，
但内容极具指向性）。证据链开始逐渐清晰：在“启明星”B轮融资的关键准备期，
“星辉咨询”以“独家市场调研报告”、“核心技术可行性评估”等名目，
多次从恒晟资本或其控制的基金账户收取大额款项。而所谓的“报告”和“评估”，
内容空洞，格式粗糙，根本与高昂的费用不匹配。更关键的是，其中一笔高达数百万的款项，
在打入“星辉咨询”账户后不到48小时，就被分拆成数笔，
转入了几个注册在避税天堂的离岸公司账户。典型的资金转移路径！
郑惟舟的心脏在冰冷的愤怒中剧烈跳动了一下。这已经不仅仅是关联交易那么简单，
极有可能涉及虚假交易、抽逃出资，甚至洗钱！傅铮在利用“星辉”这个壳，把投资人的钱，
或者本应属于“启明星”项目的资金，悄悄转移到自己的口袋里，
同时粉饰了恒晟的业绩和“启明星”的估值基础！他强压下立刻将这些证据公之于众的冲动。
这还不够。这些碎片化的证据虽然指向性明确，但缺乏一击致命的铁证链，
而且来源存在风险。傅铮完全可以用“商业机密”、“合理咨询费”等借口搪塞，
甚至反咬一口污蔑举报者。
内部文件；比如恒晟资本与投资人签订的、可能含有虚假陈述的融资协议关键条款；再比如，
证明那些离岸账户最终受益人是傅铮本人的证据。这难度陡然增大。这些核心机密，
被严密地保护在恒晟资本光鲜亮丽的玻璃幕墙之后。郑惟舟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需要一个突破口，一个能接触到这些核心机密内部的人。一个对傅铮不满，
或者能被利益撬动的人。他的目光在恒晟资本官网的团队介绍页面上逡巡。
一张张洋溢着精英自信的脸孔滑过。最终，他的视线停留在一个名字上：林薇。
恒晟资本财务副总监。照片上的女人三十岁上下，妆容精致，笑容标准，
但眼神深处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不甘？
郑惟舟注意到她在恒晟的任职时间比傅铮的核心创业团队晚一些，
属于后来加入的职业经理人。在一些行业论坛的八卦帖子里，
曾有人隐晦地提到过这位林副总似乎因为某些“理念不合”，在公司内部被边缘化，
重要项目参与度降低。一个可能的失意者？一个潜在的突破口？
郑惟舟开始深入挖掘林薇的**息。
的领英档案、过往的行业报道、甚至她偶尔在社交媒体上分享的只言片语（设置了半年可见，
内容不多，但透露出对当前工作状态的些许倦怠）。他像一个拼图大师，
将零散的碎片一点点拼凑起来。风险很大，但值得一试。他深吸一口气，关掉了所有页面，
清除了浏览痕迹。然后，他登录了一个全新的、经过多层加密的匿名邮箱。
这是他几天前就准备好的“马甲”。他在发件栏里，
缓慢而谨慎地输入了林薇在领英上公开的工作邮箱地址。邮件的主题栏，
他打上了几个字：关于恒晟资本B轮融资的风险警示（内部参考）。正文，一片空白。
他移动鼠标，
他多日心血的“恒晟资本关联交易及融资风险初步分析”文档（关键敏感信息已做脱敏处理，
但足以引起专业人士的高度警惕），拖进了附件栏。光标在发送按钮上悬停了许久。
书房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这一步踏出，就没有回头路了。要么成功找到内应，
要么打草惊蛇，让傅铮提高警惕。最终，郑惟舟的眼神一凝，食指轻轻按下了鼠标左键。
“嗖”的一声轻响，邮件发送成功。他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黑暗中，
等待着未知的回音。猎网，已经悄然张开一角。第五章等待的滋味如同钝刀子割肉。
三天过去了，那个匿名的邮箱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郑惟舟表面依旧平静，
照常上班、下班，只是眼底的阴影更深了些。他反复检查邮箱，确认发送成功，
甚至用技术手段确认了邮件已被对方服务器接收。是林薇没看到？看到了不屑一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