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星辰不可僭越

她的星辰不可僭越

宅猫咪 著

精彩小说她的星辰不可僭越本文讲述了林晚顾泽沈聿白两人的现代言情故事,她的星辰不可僭越给各位推荐,小说内容节选空气仿佛凝固了。针落可闻。教授似乎浑然不觉这微妙的暗涌,自顾自地介绍着案例背景,内容与林晚手中那份报告惊人地重合:产权瑕……

最新章节(她的星辰不可僭越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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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

    她依旧按时上课,安静地坐在教室的角落。但不再是以前那种刻意降低存在感的畏缩,而是一种疏离的、带着审视的平静。她不再回避任何人的目光,当那些曾经参与过嘲笑或只是冷眼旁观的同学,带着好奇、探究、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劳斯莱斯的传闻像野火一样烧遍了校园)看向她时,她只是平静地回视过去,眼神无波无澜,却让对方下意识地移开视线,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虚。

    顾泽尝试了所有他能想到的方法。

    短信轰炸,从最初的语无伦次的道歉解释,到后来带着焦躁的质问,再到最后近乎歇斯底里的恳求。

    电话打爆,林晚的手机永远处于静音状态,屏幕上跳动着的“未知号码”最终归于沉寂。

    他甚至找到了林晚的宿舍楼下,不顾形象地大喊她的名字,引来无数围观和窃窃私语。林晚只是站在阳台,隔着玻璃冷冷地俯视着楼下那个状若疯癫、早已失去往日风度的身影,如同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宿管阿姨在劝阻无效后,直接叫来了校园保安。

    最后,他竟然找到了林晚家所在的别墅区外。森严的安保和冰冷的铁门将他彻底隔绝在外。他只能徒劳地徘徊,像个落魄的幽魂。林晚从家里的监控屏幕看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眼神没有丝毫波动,直接让保安驱离。

    顾泽的世界,在林晚彻底关闭所有通道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塌。他变得憔悴、易怒,在课堂上走神,甚至对试图安慰他的“朋友”也恶语相向。昔日环绕在他身边的光环迅速黯淡,取而代之的是各种揣测和看笑话的目光。他引以为傲的家族正陷入泥潭的消息,不知被谁有意无意地泄露了出来,更让他如同被架在火上烤。“伪豪门”、“装阔”、“求而不得的舔狗”……这些标签如同毒刺,狠狠扎在他敏感脆弱的神经上。他越是失态,越是疯狂地想抓住林晚这根“救命稻草”,就越显得狼狈不堪,彻底沦为校园里的笑柄。

    林晚对此漠不关心。她的生活仿佛按下了加速键,又像是按下了静音键,屏蔽了所有与顾泽相关的噪音。她开始把更多精力投入到学业中,图书馆成了她最常待的地方。她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舔舐伤口,更重要的是,思考未来。那份关于顾家的报告,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对家族生意和这个真实世界的认知大门。她不再满足于当一个被保护在温室里的、不谙世事的大**。她要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掌控自己的命运,强大到让所有试图轻视、践踏她的人付出代价。

    这天下午,她抱着一摞厚重的经济学著作,像往常一样,走向图书馆最僻静的顶层——那里有一个小小的露天平台,鲜少有人打扰,是她最近发现的“秘密基地”。

    推开沉重的防火门,午后的阳光有些晃眼。平台上只有几张简单的藤编桌椅,四周是及腰的玻璃护栏,视野开阔,可以俯瞰大半个校园郁郁葱葱的景色。

    然而,今天,她的“秘密基地”被人捷足先登了。

    一个陌生的男生背对着她,倚靠在玻璃护栏上。他身形很高,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深色长裤,身形挺拔如松,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静气场。午后的阳光勾勒出他清晰的侧脸轮廓,鼻梁高挺,下颌线利落干净。他微微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英文原版书,姿态闲适,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林晚的脚步顿了一下。她不习惯与人分享这个空间,尤其是在她需要绝对安静的时候。她犹豫着是否要退出去。

    就在这时,一阵突兀的、带着压抑不住怒气的脚步声和争执声从楼梯口传来。

    “林晚!你给我站住!我知道你在上面!”顾泽嘶哑的声音穿透防火门,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狂躁。

    林晚眉头瞬间蹙起,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厌烦。阴魂不散!

    防火门被“砰”地一声大力推开。顾泽冲了上来,他头发凌乱,眼下乌青,衬衫皱巴巴的,早已没了往日的体面。他看到林晚,眼神瞬间亮起一种扭曲的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不管不顾地就要冲过来。

    “林晚!你听我说!那天晚上是我不对!是我**!我……”

    他的声音在看到平台上那个倚着栏杆的陌生男生时,戛然而止。男生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平静地看着这闯入的混乱一幕。他的目光很淡,像山间清晨的薄雾,扫过气急败坏的顾泽,最后落在了林晚身上。

    那目光很奇特。没有好奇,没有惊讶,没有看热闹的戏谑,只有一种近乎纯粹的观察,带着一种穿透表象的平静。被他这样看着,林晚心中那股被顾泽激起的烦躁和戾气,奇异地沉淀了一些。

    顾泽被这陌生男生平静却极具压迫感的目光看得一窒,随即一股更深的羞恼涌上心头。他认出了对方——是那个刚转来不久、背景成谜、独来独往的沈聿白。顾泽此刻最恨的就是被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不堪的一面,尤其是一个看起来就深不可测的旁观者。

    “看什么看?滚开!这里没你的事!”顾泽对着沈聿白吼道,试图用虚张声势来掩饰自己的不堪。

    沈聿白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他甚至没有理会顾泽的咆哮,只是目光依旧平静地看着林晚,仿佛在无声地询问:需要帮忙吗?

    林晚接收到了他目光中的询问。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向前一步,挡在了沈聿白和顾泽之间,彻底隔绝了顾泽那令人作呕的视线。她看向顾泽,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顾泽,”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敲打在平台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从你当众踩碎那条领带开始,从你亲口说出‘垃圾’开始。你现在的样子,比那条领带更让我觉得恶心。”

    她的话语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顾泽的心脏。他的脸瞬间涨红,又迅速褪成惨白,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羞辱而微微发抖。

    “林晚!你不能这么绝情!我知道错了!我真的……”他试图再次上前,伸手想去抓林晚的胳膊,姿态近乎哀求,却又带着一丝惯有的、试图掌控的蛮横。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到林晚衣袖的刹那——

    一只骨节分明、干净修长的手,如同精准的机械臂,突然横**来,稳稳地、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格开了顾泽伸出的手腕。

    动作快、准、稳。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顾泽只觉得手腕像是撞上了一块冰冷的铁板,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踉跄着后退了一步。

    是沈聿白。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林晚身侧半步的位置,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拂开一片落叶。他依旧没有看顾泽,仿佛刚才只是弹开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他的目光依旧落在林晚身上,带着一丝询问的确认。

    林晚被这突如其来的保护震了一下。她看着沈聿白近在咫尺的侧脸,他下颌的线条冷硬,眼神却依旧平静无波。一股陌生的、带着安全感的暖流,猝不及防地涌上她冰冷的心头,虽然只有一丝丝,却异常清晰。

    “你……**敢动我?!”顾泽捂着自己发麻的手腕,惊怒交加地瞪着沈聿白,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口不择言,“你算什么东西?!你知道我是谁吗?信不信我……”

    “图书馆顶层平台,”沈聿白终于开口了,声音低沉悦耳,像大提琴的弦音,却带着一种冰封湖面般的冷冽和平静,清晰地打断了顾泽的叫嚣,“禁止喧哗奔跑。”

    他的目光终于转向顾泽,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像深不见底的寒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仿佛在看一件死物。“你的行为,已经打扰了这里的安静。请你离开。”

    没有威胁,没有警告,只有一句简单的事实陈述和一个不容置疑的要求。语气平静得可怕,却蕴含着比任何咆哮都更强大的力量。那是一种源自骨子里的、对自身掌控力的绝对自信,以及对顾泽这种歇斯底里的彻底蔑视。

    顾泽被这眼神和语气钉在原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叫嚣,在这个陌生男生平静的目光下,都显得如此幼稚可笑,如此苍白无力。对方甚至不屑于知道他是谁。这种彻底的、降维式的无视,比任何辱骂都更让他感到窒息和崩溃。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只剩下极致的难堪和一种被彻底碾压的无力感。他怨毒地瞪了林晚一眼,又充满忌惮地扫过沈聿白那张平静无波的脸,最终像一只斗败的公鸡,狼狈不堪地、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下了楼梯,消失在防火门后。

    平台上终于恢复了安静。只剩下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林晚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她看向沈聿白,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这个刚刚为她解围的陌生人。

    “谢谢。”她轻声说,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

    沈聿白微微颔首,算是接受了她的道谢。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掠过她微微泛红的眼角(刚才情绪激动所致)和紧抿的、显得有些倔强的唇线。然后,他的视线向下,落在了她因为刚才抱着书又情绪激动而微微发红的、空着的左手上。

    那里,曾经紧紧攥着一条被踩踏的领带。

    他什么也没问。只是收回目光,重新拿起放在栏杆上的那本厚重的英文书,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这里视野很好。”他忽然开口,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目光投向远处郁郁葱葱的校园,“适合看书,也适合……整理心情。”

    林晚怔了一下。他的话像一阵清风,拂过她心头的尘埃。她看着他重新沉浸于书页的侧影,阳光在他挺拔的鼻梁上投下小片阴影,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沉静而强大的磁场。

    一种奇异的、被理解的共鸣感,悄然滋生。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走到平台另一端的藤椅旁,轻轻放下怀里的书。她并没有立刻坐下看书,而是学着沈聿白的样子,走到玻璃护栏边,望向远方。

    风吹起她颊边的碎发。阳光温暖地洒在身上。

    身后是那个沉默看书的陌生男生。身边是广阔的天空和生机勃勃的校园。

    那颗被碾碎成泥的心,仿佛在废墟中,感受到了一丝微弱却坚韧的、重新搏动的力量。而那个名为“沈聿白”的身影,带着他平静的眼神和那句“适合整理心情”的话,如同投入死水微澜的石子,在她冰封的世界里,投下了第一道模糊的光影。

    余烬未冷,星辰,或许已在别处悄然点亮。

    顾泽在天台的彻底溃败,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滴入冷水,瞬间在校园里炸开了锅。各种添油加醋的版本疯狂流传,核心无非两点:顾泽如何像丧家之犬般纠缠林晚,以及那个神秘转学生沈聿白如何轻描淡写地碾压了昔日的校园男神。

    林晚彻底成为了话题中心,但这一次,风向截然不同。曾经围绕她的窃笑和鄙夷,被好奇、探究甚至敬畏取代。劳斯莱斯幻影的传说被赋予了更多细节,林氏集团的庞然大物形象在学生们心中变得具体而骇人。没人再敢把她当成那个可以随意嘲弄的“灰姑娘”。她走在路上,总能感受到背后灼热的目光,但当她平静地回望过去时,那些目光又会迅速闪躲开。

    她对此置若罔闻。图书馆顶层的平台成了她固定的据点。沈聿白也时常在那里出现,两人保持着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距离。他总是在那个靠栏杆的位置,捧着一本深奥难懂的书籍(林晚后来认出是《博弈论与信息经济学》的英文原版),安静得像一幅画。林晚则占据另一端的藤椅,埋头于她的经济学、金融学著作,或者研究母亲给她的那份关于顾家的报告,试图从中理解商业世界的残酷法则。

    他们很少交谈。偶尔目光相接,也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但那种奇异的平静感始终存在。沈聿白的存在本身就像一块巨大的、吸音的绒布,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和窥探,让林晚得以在风暴中心获得珍贵的喘息和思考空间。她知道他不简单,那种深入骨髓的沉稳和无意间流露的、对自身力量的绝对掌控感,绝非普通学生能有。但她不问。她需要的是这份安静,而非刨根问底。

    顾泽彻底消失了几天。再出现时,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眼神阴鸷,像一头随时会暴起伤人的困兽。他不再试图接近林晚,只是远远地用怨毒的眼神盯着她,那眼神里混杂着恨意、不甘和一种濒临绝望的疯狂。他身边的“朋友”也迅速作鸟兽散,只剩下那个染着黄毛的跟班还亦步亦趋,但也显得畏畏缩缩。

    风暴并未平息,反而在酝酿更大的能量。林晚知道,顾家不会坐以待毙。那份报告里的资金缺口,像悬在他们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果然,几天后,一场重要的商业案例分析课成为了新的战场。

    这门课由一位以犀利和现实案例教学著称的教授主持。他习惯将近期发生的真实商业事件引入课堂,让学生分组进行沙盘推演和策略分析。而这一次,他抛出的案例,赫然正是——**“云顶国际”项目危机与潜在投资方博弈策略**。

    当教授在大屏幕上打出这个标题时,整个阶梯教室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坐在后排角落的林晚身上,然后又飞快地扫向坐在另一侧、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的顾泽。

    空气仿佛凝固了。针落可闻。

    教授似乎浑然不觉这微妙的暗涌,自顾自地介绍着案例背景,内容与林晚手中那份报告惊人地重合:产权瑕疵、资金链断裂、融资困境……每一个冰冷的词汇都像鞭子抽在顾泽身上,让他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手指死死抠着桌面,指节泛白。

    “这个案例的核心难点在于,”教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作为潜在投资方,如何在风险巨大、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实现自身利益最大化?甚至……利用对方的绝境,获取远超常规的回报?或者,干脆……袖手旁观,等待其彻底崩塌后,以极低代价接收优质资产?”

    每一个选项都冷酷得如同手术刀。顾泽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死死瞪着教授,仿佛对方是刽子手。

    “现在,自由分组讨论。下课前,每组需提交一份核心策略简报。”教授宣布。

    教室瞬间炸开了锅。学生们迅速寻找队友,议论声四起,但目光总是不自觉地瞟向风暴中心的两人。

    林晚依旧安静地坐在原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看到顾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猛地冲向几个平时家境不错、家里可能和地产沾边的同学,急切地低声说着什么,姿态近乎哀求。但那几个同学眼神闪烁,有的尴尬地避开他的目光,有的敷衍地点头,脚步却不着痕迹地向后挪,显然不想被卷入这趟浑水,更不想因此得罪林家。

    顾泽被一次次无声的拒绝刺得面目狰狞。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穿过略显混乱的人群,在林晚旁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是沈聿白。

    他依旧是那副沉静的模样,仿佛周遭的暗流涌动与他无关。他放下手中的笔记本,侧头看向林晚,声音平静无波:“这个案例,有点意思。合作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有魔力一般,让周围瞬间安静了几分。无数道目光聚焦过来,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沈聿白这个转校生,神秘、低调、几乎不与人深交,此刻竟然主动向林晚抛出了橄榄枝?还是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刻?

    林晚也微微一愣。她看向沈聿白。他的眼神很干净,没有同情,没有算计,只有一种纯粹的、对案例本身的兴趣,以及对她能力的……一种近乎理所当然的信任?仿佛邀请她组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她没有犹豫,点了点头:“好。”

    简单一个字,却像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更大的波澜。顾泽猛地转头看向他们,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的火焰,烧穿一切。他身边的黄毛更是倒抽一口冷气。

    分组很快确定。林晚和沈聿白自成一组。顾泽勉强拉拢了黄毛和另外两个不太情愿的同学,组成了一个看起来就摇摇欲坠的小组。

    讨论开始。顾泽那组气氛压抑,争论激烈。顾泽情绪激动,不断强调项目的“巨大潜力”和“暂时的困难”,要求策略必须围绕“如何说服投资方慷慨解囊”展开,语气近乎命令。组员们面露难色,显然觉得这过于理想化甚至自欺欺人,但又不敢直接反驳他。

    反观林晚和沈聿白这边,气氛截然不同。

    林晚将那份早已熟稔于心的报告核心信息,结合教授的案例资料,冷静地铺陈在桌面上。“核心风险在于产权纠纷和资金链的脆弱性。任何投资,首要前提是风险可控。”她的声音清晰冷静,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

    沈聿白微微颔首,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像是在梳理思路。“对方处于绝对劣势。信息不对称的主动权在我们。”他拿起笔,在纸上快速写下几个关键词:“尽职调查”、“对赌协议”、“资产抵押”、“优先清算权”。每一个词都冷酷而精准。

    “他们急需救命钱,但资金缺口过大,常规投资杯水车薪,且风险无法覆盖。”林晚接着分析,目光锐利,“教授提到的‘获取远超常规回报’和‘接收优质资产’,是唯二可行的方向。”

    “关键在于,”沈聿白抬眼,深邃的目光与林晚碰撞,带着一种洞察秋毫的锐利,“如何精准地找到他们最无法割舍的核心资产,并利用其绝境,迫使其在极端不利的条件下接受我们的方案。或者,如何精准地在其崩溃临界点介入,以最小代价获得最大利益。”

    他们的讨论高效而冷静,如同两台精密的仪器在协同运算。没有多余的情绪,没有无谓的争执,只有基于事实和逻辑的层层推演。林晚发现,沈聿白的思维极其缜密,眼光毒辣,总能一针见血地指出关键节点,提出极具操作性的冷酷策略。而沈聿白也发现,林晚对信息的消化理解能力极强,思维敏捷,并且有着一种被痛苦淬炼过的、近乎冷酷的理性,绝非温室里娇弱的花朵。

    他们的思路逐渐清晰,一份极具攻击性和现实性的策略在两人简洁的对话中快速成型。

    下课前,各组提交简报。

    顾泽那组的简报充满了空洞的“项目前景光明”、“恳请投资方雪中送炭”之类的套话,对核心风险避重就轻,策略苍白无力。顾泽在讲台上陈述时,声音干涩,眼神躲闪,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轮到林晚和沈聿白。沈聿白做了个“请”的手势,姿态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

    林晚站起身,走到台前。她今天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长发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晰的下颌线。站定的瞬间,整个教室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看着她,包括讲台上的教授。

    她没有看顾泽惨白的脸,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声音清晰而稳定,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

    “基于‘云顶国际’项目的核心风险(产权瑕疵、资金链断裂、融资无门)及顾氏集团当前的绝对弱势地位,我方(模拟投资方)的核心策略是:**趁火打劫,或静待其毙。”**

    八个字,冷酷如冰刃,瞬间划破教室虚假的平静。

    顾泽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策略一:**‘毒丸’注资。**”林晚继续,语速平稳,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顾泽心上,“在提供足以维持项目短期不崩盘的最低限度救命资金的同时,附加苛刻至极的对赌条款:要求顾氏以其持有的、位于核心商圈的另一块‘黄金地块’(报告附件三,编号G-07地块评估价值极高且无产权瑕疵)作为抵押。若项目因产权纠纷失败或顾氏无法按期还款,该地块自动归我方所有。该策略核心是利用对方绝境,以远低于市场价的代价,获取其最优质、最干净的资产。”

    台下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这简直是**裸的掠夺!但仔细一想,在商业规则下,却冷酷得合理!教授眼中闪过一丝激赏。

    顾泽的脸色已经由白转青,身体微微发抖。

    “策略二:**‘秃鹫’等待。**”林晚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不进行任何直接注资。利用信息优势,密切监控其资金链断裂的精确时间点(预计在银行贷款到期日前后三天)。在其彻底崩溃、资产被法院冻结拍卖前夕,联合其他有实力的‘秃鹫资本’,以极低价格(预计为市场估值30%-40%)打包收购其核心优质资产(包括‘云顶国际’项目部分无瑕疵地块及G-07地块)。该策略风险在于时机把控和竞争者,但潜在收益巨大,且完全规避了产权纠纷风险。”

    策略陈述完毕。教室里死寂一片。

    狠!太狠了!无论是“毒丸”还是“秃鹫”,都是将商业丛林法则的残酷演绎到了极致。没有一丝温情,只有精准的利益计算和冷酷的收割。但偏偏,逻辑严密,可行性极高。

    “精彩!”教授率先鼓掌,打破了寂静,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赞赏,“基于事实,直击要害,策略极具现实操作性和侵略性!这才是商业决策应有的思维!林晚同学,沈聿白同学,你们的简报是本节课的标杆!”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很快变得热烈。同学们看向林晚的目光彻底变了,充满了震惊和敬畏。这哪里还是那个被嘲笑的“林晚”?这分明是一把已然出鞘、寒光凛冽的利剑!

    沈聿白坐在台下,看着讲台上那个脊背挺直、眼神锐利、仿佛脱胎换骨般的女孩,嘴角勾起一丝几不可查的弧度。那是一种纯粹的、对强大灵魂的欣赏。

    而顾泽,在雷鸣般的掌声和教授毫不吝啬的赞美声中,身体晃了晃。他死死盯着林晚,看着她平静地接受众人的瞩目,看着她与台下那个深不可测的沈聿白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他猛地低下头,用手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肩膀剧烈地耸动。

    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家族最深的疮疤被当众撕开,他引以为傲的项目被冷酷地解剖,他最后的尊严被林晚用最专业、最无情的方式踩在脚下,碾得粉碎。而这一切,都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在他曾经主宰的王国里。

    “噗……”

    一口鲜红的血,终于压抑不住,从他指缝间喷溅而出,星星点点地洒在课桌洁白的纸张上,触目惊心。

    惊呼声四起。黄毛手忙脚乱地去扶他。

    顾泽眼前一黑,耳边所有的声音都变成了尖锐的嗡鸣。他最后看到的,是林晚平静无波地走下讲台,甚至没有向他这边投来一丝多余的目光。

    她,已经彻底走出了他的世界。走向了更高、更远、他再也无法企及的地方。而他,和他的家族,如同那份简报里的策略一样,要么被“毒丸”吞噬,要么被“秃鹫”分食。

    彻底的绝望,混合着生理上的剧痛,将他拖入了无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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