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林诗雅出车祸断了腿。第二天，竹马陆言骁就带着一群人冲进我的病房。
他们指着我鼻子质问：「是不是你推的诗雅？」「她说了，车祸前最后见的人就是你。」
我刚想解释，陆言骁已经抓起床头的拐杖，狠狠砸向我的腿。骨裂的声音，清脆得让人心寒。
「施念，这是你欠诗雅的。」「她的腿断了，你也别想好过。」我疼得几乎昏厥，
却还听见林诗雅在隔壁病房，『无辜』地哭着：「言骁哥哥，不要怪念念姐姐，
也许她不是故意的……」我笑了。原来在他心里，我就是这样恶毒的人。
那就让他永远活在悔恨里吧。01拐杖砸下来的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先是一阵钝响，然后是撕心裂肺的疼。我能清楚地听见自己腿骨碎裂的声音，
就像树枝被折断，脆生生的。陆言骁的眼睛血红，像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
「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诗雅那么善良，你为什么要害她？」他还想再砸第二下，
被身后的江述和赵明死死拉住。「够了阿骁！再打要出人命了！」我躺在病床上，
冷汗瞬间浸透了病号服。疼。钻心的疼。但比身体更疼的，是心。十八年了。
我们从幼儿园就认识，一起长大，一起上学，几乎形影不离。小时候，
他会把糖葫芦最大的一颗留给我。下雨天，他会脱下校服给我挡雨。高三那年冬天，
他甚至在雪地里等了我三个小时，只为陪我一起回家。我以为他了解我，相信我。可现在，
他却不由分说就对我下这样的狠手。「施念，你最好祈祷诗雅能完全康复。」
陆言骁甩开朋友的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否则，我会让你付出更大的代价。」
他转身离开前，还不忘威胁：「这件事我会告诉所有人，让大家都知道你的真面目。」
病房门被重重关上。震得输液架都在颤抖。我躺在床上，腿部传来的剧痛让我几乎失去意识。
护士冲进来时，我的右腿已经肿成了两倍粗。「天啊！怎么伤成这样？快！叫医生！」
迷糊中，我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灯刺眼的白光下，我听见医生们焦急的讨论声。
「粉碎性骨折……」「可能需要打钢钉……」「这孩子才二十岁啊……」再醒来时，
我的右腿被厚厚的石膏包裹着，吊在半空中。窗外的天已经黑了。妈妈坐在床边，
眼睛哭得通红。02主治医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他看着片子，眉头紧锁。
「粉碎性骨折，伤得很重。」他抬头看我：「是怎么造成的？需要报警吗？」我沉默了。
报警？有用吗？陆言骁家在本市势力不小，他爸是医院的大股东，他妈是教育局的。
而林诗雅，不仅是校花，还是市长的外甥女。我呢？我只是个普通家庭的女孩。
妈妈辛苦经营着一家小花店，爸爸早年去世，家里没权没势。「我……不小心摔的。」
医生显然不信，但见我不愿多说，也没再追问。只是叹了口气：「你还年轻，
要好好配合治疗。但我必须告诉你实情……」他顿了顿：「伤得太重，即使康复，
可能也会留下后遗症。」「什么后遗症？」「可能会……跛行。」跛行。
两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我心里。我今年才二十岁，大三，医学系的学生。
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外科医生。可现在，我可能要变成瘸子了。医生走后，
我盯着天花板发呆。天花板上有一道细细的裂痕，就像我和陆言骁之间，再也无法修补。
手机响了。是班级群。打开一看，99+的消息。陆言骁已经把事情说了出去，
添油加醋地描述我如何因为嫉妒推林诗雅下楼梯。【太可怕了，施念平时看着挺老实的，
没想到这么恶毒】【林诗雅那么好的人，她怎么下得去手】【听说诗雅的腿可能废了，
施念真是太狠了】【这种人就该被开除！】【我就说施念平时太安静了，
原来心机这么深】【亏我考试前还找她借过笔记，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一条条看着，
心渐渐凉透。这些人，有些还是我帮过的同学。考试前，我整理的复习资料，他们都用过。
生病时，我的笔记他们都借过。可现在，他们一个个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审判我。真相？
没人在乎真相。他们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妈妈端着粥进来，看见我在看手机，
一把夺过去。「别看了，那些人说的都不是真的。」「妈妈相信你，你不是那种孩子。」
她的眼泪又掉下来：「是不是小骁打的？我去找他家长！」「妈……」我拉住她，「别去了，
没用的。」「怎么会没用？他把你打成这样……」「妈，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妈妈抹了抹眼泪，帮我掖好被子：「好，你睡吧。妈妈守着你。」03第三天，林诗雅来了。
她坐在轮椅上，被陆言骁推进我的病房。一身白裙，长发披肩，脸色苍白，看起来楚楚可怜。
身后还跟着几个同学，都是来看热闹的。「念念姐姐，你还好吗？」她眼眶红红的，
像是刚哭过。「我听说你也受伤了，都怪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她说着说着，
眼泪就掉了下来。陆言骁立刻心疼地给她擦泪：「诗雅，这不是你的错。是她心肠歹毒，
你不用自责。」我冷眼看着这场戏。林诗雅，真是个好演员。只有我知道，那天在医院走廊，
她是怎么挑衅我的。『施念，你以为言骁哥哥真的在乎你吗？』『你不过是他的一个玩具，
一个随叫随到的备胎。』『他喜欢的一直是我，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知道吗？
昨晚他还抱着我，说我比你温柔多了。』然后，她故意在楼梯口摔倒，却说是我推的。
可惜没有监控，没有证人。所有人都相信柔弱的她，没人相信我。「念念姐姐，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林诗雅继续她的表演。「言骁哥哥太冲动了，不该打你的。
你……你能原谅他吗？」原谅？我看着自己被石膏包裹的腿，忽然想笑。真的笑了出来。
「林诗雅。」我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你演够了吗？」她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但很快又恢复了无辜的表情。「念念姐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当然听得懂。」
我盯着她，「你不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看看，陆言骁有多在乎你吗？」「你成功了，恭喜你。」
「施念！」陆言骁怒了：「诗雅好心来看你，你就这个态度？」「你给她道歉！」道歉？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陌生。这还是那个小时候会把糖葫芦最大的一颗留给我的男孩吗？
是那个下雨天会脱下校服给我挡雨的少年吗？是那个在雪地里等我三个小时的人吗？不，
不是了。从他选择相信林诗雅的那一刻起，我们之间的一切就结束了。「我不会道歉的。」
我闭上眼睛：「请你们出去。」「施念！你——」陆言骁还想说什么，被林诗雅拉住了。
「算了，言骁哥哥，我们走吧。念念姐姐可能心情不好……」「她肯定是嫉妒我们的感情。」
林诗雅小声说，声音却刚好能让我听见。「可怜的人，连言骁哥哥都不要她了。」门关上前，
我听见外面有人在议论。「林诗雅真善良，被推下楼梯还来看施念。」「就是，
施念太过分了。」「陆言骁对林诗雅真好啊……」他们走后，我睁开眼睛，
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不是为了陆言骁。是为了那个曾经相信爱情的自己。
04妈妈来的时候，我正在试着下床。右腿不能受力，我只能靠左腿支撑，结果一个不稳，
整个人摔在地上。疼痛让我几乎晕厥。「念念！」妈妈扔下手里的东西，冲过来扶我。
「你这是做什么？医生不是说要卧床休息吗？」我被扶回床上，妈妈心疼地看着我的腿。
「怎么伤得这么重？真的是不小心摔的？」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妈妈这些年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已经够辛苦了。花店的生意时好时坏，她常常要熬夜做花束。
我不想让她为我担心，更不想让她去找陆家麻烦。以我们家的能力，斗不过他们的。「妈，
我没事。」妈妈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个保温盒。「我炖了骨头汤，你喝一点。」汤很香，
可我一点胃口都没有。「念念，妈妈不傻。」她坐在床边，轻轻摸着我的头。
「是不是和小骁闹矛盾了？」小骁，是妈妈对陆言骁的称呼。在她眼里，
陆言骁一直是个好孩子。确实，这么多年来，他对我家也很照顾。逢年过节会来看望，
妈妈生日会送礼物。花店生意不好时，他还会偷偷买很多花。可现在……「妈，
我和他没什么了。」妈妈愣了一下：「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从小一起长大又怎样？」
我打断她：「他现在有了更重要的人。」「而且妈，他觉得我是个恶毒的人。」
「一个会推人下楼梯的人。」妈妈沉默了。她大概也听说了学校里的传言。「念念，
不管发生什么，妈妈都相信你。」她握住我的手：「你是妈妈的骄傲，永远都是。」
「如果真的是小骁伤了你，妈妈不会放过他的。」我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个世界上，只有妈妈还相信我。「妈，我想转院。」「想去哪里都行，离开这里。」
妈妈点点头：「好，妈妈这就去办。」她站起来要走，又回头：「念念，记住，
我们不欺负人，但也不能被人欺负。」「如果有人伤害你，妈妈会保护你的。」
05康复训练比我想象的还要痛苦。每天都要做复健，每一个动作都像是酷刑。
汗水一次次浸透衣服，疼得我咬破了嘴唇。医生说，如果不坚持，真的会瘸一辈子。
我咬着牙坚持。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自己。我不能让林诗雅得逞，不能让她看我的笑话。
可更让我痛苦的，是学校那边传来的消息。辅导员打电话来，语气很为难。「施念，
学校收到了举报，说你故意伤害同学。」「现在影响很不好，你看……要不你先休学？」
休学。我握紧手机：「老师，没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我知道，但是……」
辅导员叹气：「林诗雅家里施压了，学校也很为难。」「而且，
你的保研资格……可能要取消了。」保研。我努力了三年，成绩一直是专业第一。
就为了保研到最好的医学院，完成我的医生梦。可现在，一切都没了。挂了电话，
我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那道裂痕似乎又大了一些。忽然很想笑。陆言骁，你真狠啊。
不仅打断了我的腿，还要毁了我的前途。这就是你所谓的『正义』吗？晚上，江述来看我了。
他是陆言骁的朋友，也是少数还愿意来看我的人。「施念，那天……对不起，我没能拦住他。
」「我们都劝过他，但他当时像疯了一样。」我摇摇头：「不关你的事。」
江述欲言又止：「其实，我总觉得这件事有蹊跷。」「林诗雅说是你推的她，
可医院走廊应该有监控吧？」监控。我苦笑：「巧了，那个位置刚好是监控死角。」
江述皱眉：「这也太巧了。」「而且我记得，林诗雅以前也这样陷害过别人。」
「高二的时候，有个女生和她竞争学生会主席……」是啊，太巧了。
巧得就像是有人精心设计的一样。「施念，你真的没推她？」我看着他：「你信吗？」
江述沉默了一会儿：「我信。」「我了解你，你不是那种人。」「而且，
我觉得阿骁最近不太对劲。」「自从和林诗雅在一起后，他整个人都变了。」我有些意外。
在所有人都在指责我的时候，除了妈妈，江述是第二个说相信我的人。「谢谢。」
「阿骁那边……他现在整天陪着林诗雅，可能一时被蒙蔽了。」
江述试图解释：「等他冷静下来……」「不用了。」我打断他：「我和他，结束了。」
「江述，你知道吗？最可怕的不是他打断了我的腿。」「而是他连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
「在他心里，我就是那么恶毒的人。」「这样的人，不值得。」06出院那天，天在下雨。
妈妈推着轮椅，我们默默地离开医院。我已经办理了转院手续，要去另一个城市继续治疗。
路过住院部大楼时，我看到了陆言骁。他抱着一大束玫瑰，正往林诗雅的病房走。看到我，
他停了一下。目光在我的轮椅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移开。没有愧疚，没有歉意，只有冷漠。
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不，比陌生人还不如。至少对陌生人，他不会这么冷漠。「念念，
别看了。」妈妈说。我收回目光：「妈，我没事。」「真的没事。」回到家，
我让妈妈把所有和陆言骁有关的东西都收了起来。照片、礼物、信件……十八年的回忆，
装了整整两个箱子。「念念，真的要扔吗？」妈妈有些不舍：「这些都是你们的回忆……」
「不扔。」我平静地说，「留着，等以后给他。」「让他记住，他曾经有过什么，
又失去了什么。」妈妈叹了口气，把箱子搬到了储藏室。我坐在轮椅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以前，陆言骁经常来。他会坐在我书桌前陪我写作业，会躺在我床上看漫画。
会在我生病时守着我，会在我难过时逗我笑。妈妈总是笑着说，家里就像多了个儿子。
可现在，一切痕迹都被抹去了。就像他从来没有存在过。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
传来林诗雅得意的声音。「施念，怎么样？腿还疼吗？」我没说话。「你知道吗？
言骁哥哥刚刚向我表白了。」她笑得很开心：「他说，他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我。」
「至于你，不过是个妹妹而已。」妹妹。我忽然想起小时候，陆言骁信誓旦旦地说：『念念，
等我们长大了，我要娶你当新娘。』『谁要是欺负你，我就打断他的腿！』现在想想，
真是讽刺。打断腿的人，是他。被他护着的人，是欺负我的人。「林诗雅。」
我开口：「你赢了，满意了吗？」「当然满意。」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看着你从云端跌落的样子，真是太精彩了。」「不过你放心，
我会好好『照顾』言骁哥哥的。」「对了，忘了告诉你，言骁哥哥说要和我一起出国留学呢。
」「你就在国内，慢慢养你的瘸腿吧。」电话挂断了。我把手机扔到一边，闭上眼睛。
心很疼。但我知道，这种疼总会过去的。就像腿上的伤，总有一天会好的。即使留下疤痕，
即使会跛行。我也要站起来。而且，我会站得比任何人都直。07康复训练持续了两个月。
新的医院，新的医生，没有人认识我。我可以专心治疗，不用面对那些异样的眼光。
我咬牙坚持，从轮椅到拐杖，从拐杖到独立行走。每一步都很艰难，但我没有放弃。
疼痛难忍时，我就想着林诗雅得意的脸。想着陆言骁冷漠的眼神。不，我不能倒下。
我要站起来，要比从前更好。医生说我恢复得不错，虽然还是有些跛，但不太明显。
只要继续锻炼，会越来越好。「你很坚强。」医生说，「很多人受了这样的伤，都放弃了。」
「我不能放弃。」我说。「我还有梦想要实现。」这两个月里，陆言骁一次都没来过。
倒是江述来了几次，每次都带着水果和营养品。「阿骁他……」
每次江述都想替陆言骁说点什么，但最后都没说出口。大概连他自己都觉得，
没什么好说的吧。「江述，别再提他了。」我说。「我不想听。」江述叹了口气：「施念，
其实我查到了一些事。」「关于那天的监控……」「什么？」「监控其实没坏，
是被人删除了。」「删除的时间，就在事发后半小时。」我愣住了。「而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