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背景是苏家老宅的客厅，水晶灯璀璨夺目，正是我只在照片里见过的体面。
接着是苏柔柔。
她穿着一身洁白的公主裙，坐在钢琴前，眼眶红红的，像只受惊的小鹿：
“姐姐刚回来时，我很开心的。可她总说我练琴浪费钱，还说爸爸的公司永远好不了……我知道她辛苦，可我没想到她会恨我们到这个地步。”
苏远辰也在采访里补刀：
“我妹就是被穷日子逼疯了，见不得我们过得好。她买的那些假货，我早就扔了，谁知道她还留着发票碰瓷？”
他们演得真像啊。
仿佛那个踩着我血汗钱过活的不是他们，仿佛那个把我推进深渊的不是他们。
可这一次，网友不再买账。
“既然早解封了，为啥让亲女儿打三份工？假千金却能天天弹琴？”
“苏柔柔说姐姐嫌她练琴浪费钱——问题是，她的琴是姐姐贷款买的啊！”
“我去过那家工地，搬砖一天才两百块，三个月买双**鞋，自己得饿成什么样？这家人的心是石头做的？”
“前面的，+1！我妈就是那家餐馆的后厨，说苏雨萱每天洗盘子到半夜，手都泡烂了，挣的钱全给家里了！”
质疑声像潮水般淹没了苏家的公关文。
有人扒出苏柔柔芭蕾舞班的学费单，日期正好是我在洗车行**的那段时间。
有人找到了我当初贷款买钢琴的合同照片，借款人签名清清楚楚是“苏雨萱”。
林记者发来消息：“火候差不多了。苏家的公关公司已经在甩锅，说不知情。下一步，该放那个录音了。”
我握着手机，指尖微微颤抖。
那是我藏在U盘最深处的东西——
去年夏天，我在门外听到苏父和一个男人的对话，关于如何处理掉我这个麻烦，把当初的罪责都推到我的头上。
体面的伪装，该被彻底撕碎了。
我回复林记者：“放。”
窗外的阳光越来越亮，透过铁窗照在我手上。
那些因为搬砖、洗碗留下的茧子，在光线下清晰可见。
它们不是穷酸气的证明，是我活过、抗争过的勋章。
苏家想要的体面？从他们把我当棋子的那一刻起，就不配拥有了。
拘留室的电视里正在重播苏柔柔的采访。
她穿着那条我眼熟的白色连衣裙，对着镜头哽咽：
“我只希望姐姐能迷途知返，我们还是一家人。”
屏幕下方的字幕打着“名门千金的宽容与无奈”，看得我胃里一阵翻涌。
律师推门进来时，手里捏着一份皱巴巴的报纸，头版标题刺眼——
《苏氏集团与顾家联姻在即，强强联合引期待》
照片上，苏柔柔挽着顾家公子顾明轩的手臂，笑靥如花，颈间戴着的钻石项链，闪烁着我从未见过的奢华光芒。
“林记者查到了。”
律师把一份打印好的文件推给我。
“顾家不仅是本地的地产巨头，还和几位实权官员沾亲带故。”
“苏家当年偷税漏税被查，就是靠顾家牵线，找了人压下去的。”
“这次联姻，本质上是苏家想用苏柔柔换顾家的保护伞，帮他们彻底掩盖早年的烂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