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明秀一打开门，差点撞到站在门外的李春。在见到她眼中的担忧之色时，
衡明秀的心仿佛被人轻轻地拨动了几分。“我……是想问，”李春低下头，声音低不可闻，
“要不要顺便把枕巾换下来一起洗？”衡明秀明白这是她找的借口，
或许是担心自己真的跟李福东打起来，也不知是顾虑家里的东西多一点，
还是记挂她这个亲妈多一点？“换吧。”衡明秀点头。她还想说什么，
一个女人从旁边的屋子里走了出来，是王小花。“卫平妈，今天就要上班去啊，
身体好点了吗？我看早上你没起来做饭，是你们家小春做的，还以为你还难受着呢。
”衡明秀浅笑着回答：“是，还有点不舒服，但也能坚持。最近厂里都在赶产量，
我作为小组长，必须带好头才行。”王小花点头，对于她这种“奋力拼搏”的精神很是认同。
见李春回了屋，她又跟上衡明秀的步伐，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家……昨晚闹得挺厉害的，
是李主任……”筒子楼里基本没什么隐私，
谁家开了门户、谁家摔了饭碗……邻近的住户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何况李家昨晚争吵的声音可不小，大家很难听不见。衡明秀故作尴尬，
带着一丝被戳破了隐秘的愁思，继而叹声说道：“昨天……唉，我就是一时气得狠了，
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随即，衡明秀将昨晚和今早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讲述了一遍，
只说是李福东不满几个孩子的所作所为，决心要好好地教育他们一番，
让他们懂得什么叫家庭责任，逼着几个孩子交家用，说要以此来激励他们学会做人做事。
“我这不是想着他们还小，卫红也才刚上班没几年，就……唉，”衡明秀一脸的痛心、自责，
“我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才明白自己以前错在哪里，我跟孩子他爸保证过了，
以后一定会多多地向他学习，绝对会跟上他的步伐。王姐，你说我现在的做法，对了吗？
”王小花一听李家准备跟孩子收家用了，心里简直要乐开了花。整个钢铁厂都知道，
李家最是疼孩子的，日子过得再困难也要先顾着5个孩子的吃穿用度。
却是苦了她们这一群邻居。每当家里孩子吵着想吃点好的，就拿着李家来说事，
搞得他们这些家长很是没脸。尤其是上个月，她的三儿子开始上班之后，
她刚提出收家用的事情，他就闹了起来，说李卫红上了几年班，
现在李家还时不时地贴补李卫红，他都没向家里要钱，家里怎么还能让他拿钱？
王小花当时可是气得狠狠地抽了他好几下，才顺下心里的郁气。“卫平他妈，
你这可做得太对了！”王小花都想跳起来给她啪啪地鼓掌了，“要我说，你还是太心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