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着。”蒋承玺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像是在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设备是基础。
火候再好,锅不行,也白搭。”又是火候!他到底是在说咖啡,还是在隐喻什么?
我脸又有点热。“可是……”“没有可是。”他再次打断我,眼神里带着一种惯有的掌控感,
“钟铭,找人换上。”“是,先生。”钟叔立刻应声。“等等!”我急了。蒋承玺看着我。
眼神平静。“燕绥,”他叫我的名字,声音低沉,“这是投资。”“投资?”我愣住了。
“嗯。”他微微颔首,“我看好你的手艺。也看好……这个地方。
”他的目光再次环视过这间小小的、阳光充沛的咖啡店。“这套设备,算我入股。”“以后,
”他顿了顿,目光落回我脸上。带着一种我看不懂的深意。“你店里的美式,”“我包了。
”……新机器很快安装调试好。银灰色的机身,在吧台一角熠熠生辉。操作起来丝滑流畅。
萃取的油脂丰厚醇厚。蒸汽棒打出的奶泡细腻绵密。做出来的咖啡,品质提升了一大截。
蒋承玺成了店里的常客。或者说,是唯一的“包月”客户。他总是在午后出现。
穿着剪裁精良的大衣或西装。一个人。坐在吧台最靠里的位置。点一杯美式。不加糖,
不加奶。然后,拿出平板电脑处理工作。或者,只是看着窗外发呆。夕阳的金辉透过落地窗,
勾勒出他冷峻的侧影。额角那道浅粉色的疤痕,在光线下若隐若现。他很少说话。
只是在我把咖啡端过去时,会微微颔首。偶尔,他会在我拉花失败时,
淡淡地点评一句“奶泡厚了”或者“融合不好”。像个严格的品鉴师。店里其他客人,
尤其是年轻的女客人,总会忍不住偷偷看他。窃窃私语。眼神里充满惊艳和好奇。
但他周身那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气场,让所有人望而却步。他像一座沉默的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