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皮带抽打的脆响，在死寂的深夜里格外刺耳，
紧接着是女人破碎的哀求：“别打了…求求你…我错了…真的错了…”那声音像冰冷的针，
穿透楼板，扎进我端着红酒在阳台赏月的美好氛围里。楼上，是宋清凝家。
在我刚上任小区业委会管理员挨家挨户上门调研时，对这夫妻俩印象挺深。女的叫宋清凝，
盘靓条顺，气质温婉，身段窈窕，是那种让人过目不忘的好看；男的叫刘强，当时西装革履，
长得也算人模狗样，谈吐还挺客气。没想到，竟是个人面兽心，关起门来家暴妻子的畜生！
我把酒杯重重砸在玻璃茶几上，内心的正义感让我不能坐视不管。我几步冲上楼，
指节用力叩在冰冷的防盗门上。“谁？！”门里传来刘强警惕又带着火气的声音。
“刘强先生吗？我是楼下业主，李明远，也是咱们小区业委会的。”我尽量让声音平稳，
“听到您家……动静有点大，好像有惨叫声？上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门开了条缝，
刘强那张带着几分戾气的脸探出来，眼里的凶光还没完全褪去，但语气却刻意放缓了：“哦，
李委员啊？没事没事！刚……刚清凝不小心摔了一跤，磕茶几角上了，疼得叫唤了两声。
你看，大惊小怪的，还麻烦您跑一趟。”他身后，宋清凝低着头，长发凌乱地遮住半边脸，
正慢慢地挪过来。她身上那件薄薄的居家服袖子被刘强有意无意地往下拽了拽，
但依旧无法遮掩那雪白的手臂上有几道刺目的红痕像丑陋的蚯蚓盘踞着。“清凝，
你自己跟李委员说，是不是摔的？”刘强的手搭在她肩上，指节用力。宋清凝身体明显一颤，
头垂得更低，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浓重的鼻音：“是……是的，李委员。谢谢关心，
我……我没事。”她飞快地将手臂背在身后。我喉咙发紧，像堵了块石头。
看着刘强眼底那点未消的狠厉和宋清凝惊弓之鸟般的瑟缩，我知道再问下去也无济于事，
只会给她招来更狠的毒打。“行，没事就好，注意安全。”我几乎是咬着牙说完，转身下楼，
每一步都踩在沉重的无力感上。那晚剩下的红酒，喝在嘴里全是苦涩的铁锈味。
2几天后的黄昏，晚霞烧红了半边天。我刚从外面回到小区门口，
就看见宋清凝一个人正吃力地搬着一个纸箱，一步一挪，额角全是细密的汗珠，
几缕碎发狼狈地贴在颊边。“宋姐？”我快步上前，“这么重？我帮你！”她抬头看到是我，
眼中掠过一丝慌乱，随即是感激：“李……李委员？太麻烦您了。”“顺手的事。
”我轻松地接过箱子，确实不轻。我们并肩走着，，沉默在两人间蔓延，只剩下脚步声。
到了她家门口，她慌忙掏出钥匙开门，又局促地把我请进去：“快请进，喝口水歇歇！
真是太感谢您了！”她小跑着去倒水，家里收拾得还算整齐，
但空气里总有种挥之不去的压抑感。一杯温热的茶递到我手里。
她拘谨地坐在对面单人沙发的一角，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话题从感谢帮忙开始，渐渐打开。也许是那晚我上门的举动让她感到一丝微弱的善意，
也许是她实在憋得太久需要倾诉，她断断续续地讲起了自己的事。大学恋情的美好，
毕业即结婚的憧憬，然后是婚后迅速的冷却。刘强开始频繁“出差”，把她一个人丢在家里，
像个被遗忘的摆设。几天前那顿毒打的导火索，是她在他难得回家时，贴心替他整理外套，
从口袋里抖落了一条不属于她的、带着异味的蕾丝衣物。
“我只是……只是想问清楚……”她的声音哽咽了，眼眶迅速泛红，
“他就……就抄起了皮带……”“为什么不离开他？”看着她令人怜惜的脸我忍不住发问，
话出口又觉得有点唐突。她苦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还难看：“离开？李委员，
我……我当了七年的家庭主妇了。娘家在乡下，回去能做什么？没有钱，
没有工作……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她低下头，眼泪无声地砸在手背上。
看着她单薄颤抖的肩膀，一个念头在我心里成型。“这样吧，”我放下茶杯，
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常，“我家里正好缺个帮忙的。每天就做三顿饭，打扫一下卫生，
活儿很轻松。我给你开工资，足够让你慢慢经济独立起来。你考虑一下？
”宋清凝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的绝望无奈被一种难以置信的光芒瞬间点燃，
像濒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真……真的可以吗？李委员？我……我愿意！
我做饭打扫都很拿手的！”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那就说定了。方便的话，
明天早上就可以开始。”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光，我也由衷地感到一丝轻松。“太好了！
太谢谢您了！”她激动得手足无措，苍白的脸庞因为激动而红润起来，“您又帮我搬东西，
又给我工作……今晚，今晚一定要留下来吃顿便饭！让我表示一下心意！
”我下意识地看了眼门口，委婉地提醒：“这……会不会不太好？
万一你丈夫回来……”“他？”宋清凝脸上的光彩黯淡了一瞬，
随即被一种破罐破摔的嘲讽取代，“昨天他又出差去了……说是出差，
谁知道是出差到哪个女人的被窝去了？李委员您放心，起码一周半个月他都不会回来的！
”她说完转身就扎进了厨房，系上围裙，锅碗瓢盆叮当作响起来。我坐在客厅，
听着厨房传来的切菜声和油锅的滋滋声，一时有些无所适从。目光扫过墙角，
那个我帮她搬回来的纸箱还放在那里，封口胶带缠得严严实实。
“我帮你把东西拆了归置一下吧。”我起身从茶几上拿起剪刀，边说边走了过去。“别！
李委员！不用麻烦……”宋清凝的声音从厨房急急传来，带着明显的慌乱。
但剪刀已经“嗤啦”一声划开了胶带。我掀开纸箱盖——里面躺着的，
赫然是一个造型奇特的机器。空气瞬间凝固了。宋清凝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从厨房冲出来一把将掀开的箱盖重重合上！“我……我自己收拾就好！”她死死低着头，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眼前这一幕让我尴尬得头皮发麻，“那……那个宋姐，
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点急事！饭就不吃了！”我几乎是落荒而逃的逃出大门。3第二天清晨，
门铃准时响起。我拉开门，宋清凝站在门外，眼睛还有点肿，但神情已经努力恢复了平静，
只是有些不敢直视我。“李委员，我来……上班了。”我有些意外，
没想到经历了昨天那件事，她还会来。“啊……好，请进。”我侧身让她进来，
空气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尴尬。她默默地走向厨房，开始准备早餐。很快，
简单的清粥小菜摆上了餐桌。我们相对而坐，沉默地吃着。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
勾勒出居家服下曼妙的曲线，低垂的脖颈线条优美，侧脸红润。
一种奇异的氛围在沉默中发酵。鬼使神差的，
一句没经过大脑的话从我嘴里溜了出来：“那个……好用吗？”话一出口，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宋清凝拿着勺子的手猛地一抖，差点把粥洒出来。
她整张脸“腾”地红透了，像熟透的番茄，头埋得更低。就在我懊悔得想钻桌子时，
沉默了几秒的她，竟然用细若蚊呐的声音回答：“……嗯，很好用。”她顿了顿，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稍微大了点，带着一种释怀的坦率，
“昨晚……直到后半夜才睡着。”她抬起头，脸上红晕未褪，眼神却不再躲闪，
直直地看着我：“您知道的，我老公……他这几年都很少回家……”她这份出乎意料的坦荡，
反而奇异地冲散了我心中大半的尴尬。我咳嗽一声，端起粥碗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她似乎也放松下来，目光好奇地打量着我这间装修奢华精致与这个小区格格不入的房子。
“李委员，您……这么有钱，怎么会住在这个小区？”我笑了笑，
简单说了下自己的经历：毕业赶上了时代风口，几年就财富自由，公司交给董事会打理，
提前过上退休生活，偶尔去公司视察一下。一个人住大别墅太冷清，
就搬回了这人生第一套房子，为了找点事做，才揽下了业委会的职责。
她听我说完自己的经历，
眼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羡慕和恭维：“您真厉害……”一顿尴尬开始的早餐，
竟在一种微妙的融洽气氛中结束了。日子就这样滑了过去。宋清凝每天早中晚准时过来做饭，
和我一起就餐，然后收拾完碗筷再离开。她打扫卫生很细致，家里变得窗明几净。
我们聊的话题也渐渐多了起来，关于书，关于电影，甚至偶尔开点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她脸上的笑容逐渐多了起来，气色也好了不少，像一株久旱逢甘霖的植物，重新焕发出生机。
直到一周后那个夜晚。急促的门**粗暴地撕碎了宁静。门外站着脸色铁青的刘强，
他像拎小鸡一样把宋清凝拽在身前。宋清凝脸色煞白，身体微微发抖。“李委员是吧？
”刘强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眼神像刀子一样剐着我，“我老婆不干了！这保姆的活，
到此为止！把她这些天的工钱结清！”我皱了皱眉没有说话，转身从玄关的抽屉里拿出钱包，
点好一沓现金。我本想递给宋清凝，结果刘强直接将那沓钱夺了过去揣进自己口袋。“哼！
”他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根本不等我回应，几乎是拖着宋清凝转身就走，
留下沉重的脚步声在楼道里响起。我站在门内，看着空荡荡的楼梯间，心里也空了一块。
宋清凝最后看我的那一眼，充满了无助和歉意。我们从此断了联系。4半个月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