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祠

破祠

寂宵 著
  •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主角:小远赵亮 更新时间:2025-08-11 16:26

在寂宵的笔下,《破祠》成为一部引人入胜的古代言情作品。主人公小远赵亮经历了一系列惊心动魄的事件,以及与其他角色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故事情节扣人心弦,既能让读者沉浸其中,又能引发对人性、道德等问题的思考。我才敢出来。地上只剩下点窝头渣,混着泥,根本不能吃。小远还在山洞里等着,他肯定饿坏了。我咬了咬牙,转身往村子的方向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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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守寡的第二年,我怀上了小叔子的孩子。婆婆撞进来时,我正给小叔子补衬衫。

    她手里的炉灰劈头盖脸泼过来,指甲掐进我肚子:"这个孽种,我剜出来喂狗!

    "1槐树下的秘密日头往西山沉的时候,我兜里揣着三个刚煮好的鸡蛋,快步往村口赶。

    儿子小远扒着我裤腿,迈着小短腿跟在后头,手里紧紧攥着张画纸。“娘,

    小叔叔会喜欢我画的画不?”他仰着小脸问,纸上歪歪扭扭画着三个小人,

    一个高的是小叔子赵亮,一个胖的是我,中间那个矮墩墩的是他自己。我摸了摸他的头,

    “肯定喜欢,你小叔叔盼着见你呢。”赵亮在县城读大学,今天放假回来。

    这两年我带着小远跟公婆住,家里的活儿压得人喘不过气,是他总偷偷往回寄钱,

    放假就往家跑帮我分担。说不清从什么时候起,看他的眼神里多了点别的东西,

    像老槐树的根,悄悄在心里盘着。离老槐树还有几步远,就看见赵亮背着帆布包站在树影里。

    他瘦了点,白衬衫领口沾着点灰,看见我们就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小远,想小叔叔没?

    ”他张开胳膊。小远刚要扑过去,我伸手拉住他,自己先往前走了两步。

    指尖刚碰到赵亮的手,还没捂热呢,就听见身后“哗啦”一声。转头一看,

    婆婆端着个簸箕站在石碾子后头,簸箕里的炉灰劈头盖脸朝我泼过来。“不要脸的狐狸精!

    ”她尖着嗓子喊,扑上来就抓赵亮的衬衫,“我儿子刚走两年,你就勾搭上他弟弟,

    我们老赵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灰渣钻进眼睛里,疼得我眼泪直流。

    我赶紧把小远捞进怀里护着,另一只手把鸡蛋硬塞进赵亮的裤兜。“你快跑!

    ”我压低声音说,抓过他书包侧面插着的镰刀,转身就往旁边的玉米地冲。

    玉米叶刮在脸上,又疼又痒。小远在我怀里吓得直抖,却死死攥着那张画纸,小声哭:“娘,

    奶奶好凶。”“不怕,娘在呢。”我咬着牙往前跑,身后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接着是婆婆的哭喊。不用回头也知道,她准是气狠了,一头撞在老槐树上。这晚我没敢回村,

    带着小远躲在村头的破庙里。天没亮呢,就被人拽着胳膊拖了出去。是族里的两个壮汉,

    粗布褂子上还沾着泥土。“族长在祠堂等着呢,你这败坏门风的货!

    ”其中一个啐了口唾沫。小远被婆婆抱在怀里,哭得嗓子都哑了。“娘!娘!

    ”他伸着小手要我,婆婆却死死按着他,眼神像淬了冰。祠堂里阴森森的,

    供桌前站着族长。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手里拄着根枣木拐杖,

    看见我就往地上啐了口。“赵氏,你可知罪?”我刚要说话,就见他一脚踹翻了供桌。

    瓷香炉“哐当”一声碎在地上,碎片溅到我膝盖上,疼得我一哆嗦。

    大伯从供桌底下摸出只虎头鞋,是小远常穿的那双。“族长,依我看,

    这孩子不能跟着她学坏。过继给我当孙子,我保证教他走正道,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我心口一紧,刚要反驳,就见婆婆举着把菜刀架在自己脖子上。“你不答应,

    我就死在这儿!让你男人在底下也不安生!”她鬓角的白发乱蓬蓬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这两年她对我不算好,但也没亏待过,怎么就因为这点事,要逼死我和孩子?

    我猛地扯下头上的孝布——那是用我男人赵强的寿衣改的,布料糙得磨脖子。

    我把孝布劈头盖在族长脸上,声音抖得厉害,却带着股狠劲:“我男人尸骨未寒,

    你们就惦记着抢他的种?他在底下看着呢!”话音刚落,

    就听见柴房方向传来小远的哭喊:“娘!他们要烧我的画!别烧我的画!

    ”我的心像被人攥住了。那是孩子画了好几天的全家福,昨天晚上还举着跟我说:“娘,

    等小叔叔回来,我们就像画上这样,天天在一起。”我刚要往柴房冲,

    就听见祠堂外传来赵亮的惨叫。“让你勾嫂子!我打死你这个孽障!”是公公的声音,

    接着是扁担抽在肉上的闷响。小远突然从婆婆怀里挣出来,

    扒着祠堂的门缝哭:“别打小叔叔!别打!”两个族叔按住我的肩膀,

    祠堂门槛上的石狮子硌得我膝盖发麻。我看见赵亮被按在地上,白衬衫被扯破了,

    后背红一道紫一道。公公举着扁担,还要往下打。“放开我!”我使劲挣了挣,没挣开。

    就在这时,小远突然从门缝钻出去,抱住公公的腿:“爷爷,别打小叔叔,

    是我让他跟我娘好的!”公公的扁担停在半空。我瞅准空档,

    用胳膊肘狠狠撞开按住我的族叔,扑过去用后背护住赵亮和小远。

    扁担“啪”地一声砸在我脊梁骨上,疼得我眼前发黑。嘴里一股子腥甜涌上来,

    我没忍住,咬破舌尖,一口血啐在公公脸上。“赵家人的脸,早被你们踩进泥里了!

    ”我吼道,眼泪混着血往下淌。小远在我怀里吓得直哭,却伸手搂住我的脖子,

    对着公公喊:“爷爷别打我娘,我听话,我去大伯家还不行吗?”我心里一酸,刚要说话,

    就见赵亮挣扎着爬起来,挡在我身前。他嘴角破了,血顺着下巴往下滴,

    却死死瞪着公公:“要打打我,别碰我嫂子和小远。”祠堂里静悄悄的,

    只有小远的哭声和赵亮粗重的喘气声。族长从地上捡起孝布,抖了抖上面的灰,

    突然叹了口气:“造孽啊。”我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但我看着怀里的小远,

    看着身前的赵亮,心里那点不敢说的念想突然变得清晰——这两个人,我都要。

    2祠堂风波祠堂里的闹剧收场时,天已经擦黑。我被两个族叔推搡着往柴房走,

    小远趴在我肩上,哭累了昏昏沉沉的。他手里还攥着那张被烧了个角的画纸,

    纸边卷得像朵蔫了的花。“老实待着,别耍花样。”其中一个族叔踹了踹柴房的木门,

    “咔嚓”一声锁上了。柴房里一股霉味,墙角堆着半捆干稻草,

    梁上挂着去年秋收剩下的玉米棒子。我把小远放在草堆上,给他垫了件我的旧褂子,

    刚想喘口气,就听见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婆婆。她拖着脚步在门口晃悠,

    嘴里念念有词。我凑到门缝边一看,她正把小远的小褂子、虎头鞋往一个红布包里塞,

    包上还绣着个歪歪扭扭的“福”字。“小远是老赵家的根,不能跟着你学坏。

    ”她突然对着门缝喊,声音尖得像针扎,“过继给你大伯家,才能保住命,你听见没?

    ”我心里一紧,攥着拳头没吭声。大伯那瘸腿的德性,能对小远好?

    他不过是想找个养老的工具。“你不说话?”婆婆又说,“我已经跟族长说了,

    明天一早就办过继礼,让你男人在底下也能安心。”办他娘的礼!我在心里骂了句,

    转身看了看柴房的窗户。窗户是木头的,插销锈得厉害,玻璃碎了大半,用硬纸板糊着。

    得跑。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像野草似的疯长。我摸了摸怀里,

    白天绣寿衣时顺手揣了几根钢针,针尾还带着点丝线。我把小远抱得更紧了些,

    他哼唧了两声,翻了个身。我蹑手蹑脚走到床底,拖出那个落满灰的木箱。

    箱子是我男人赵强生前用的,锁早就坏了,一掰就开。里面放着几件没绣完的寿衣,

    是给村东头张老太准备的。我在最底下那件的夹层里摸了摸,

    摸到了那把剪刀——是我攒了三个月的鸡蛋钱买的,尖子快得能削铁。我蹲在窗户底下,

    用钢针一点一点撬插销上的铁锈。针太细,手劲稍大就弯了,我换了根粗点的,继续撬。

    玻璃碴子掉下来,扎进掌心,渗出血珠,我往衣服上蹭了蹭,没停。“哐当”一声轻响,

    插销终于松了。我推开窗户,冷风“呼”地灌进来,带着后山的松木味。

    我回头看了看草堆上的小远,他睡得正香,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我轻轻把他抱起来,

    用披风裹紧了。他在梦里咂了咂嘴,小声喊:“娘……”“娘在呢。”我咬着牙,

    抱着他从窗户钻了出去。夜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只有几颗星星在云缝里闪。

    我深一脚浅一脚往后山跑,露水打湿了裤脚,凉飕飕的。后山有个山洞,

    是赵强以前带我和小远挖野菜时发现的。洞口被藤蔓挡着,不仔细看根本找不着。

    我拨开藤蔓钻进去,洞里黑黢黢的,能听见水滴“嘀嗒”的声音。

    我把小远放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用稻草铺了个窝。他翻了个身,紧紧挨着我,

    小手抓住我的衣角。“娘在,不怕。”我拍着他的背,自己却睁着眼到天亮。天刚蒙蒙亮,

    就听见山下传来吆喝声。是大伯,他那破锣嗓子隔老远都能听见。

    “小远——我的乖孙子——出来吧,大伯给你买了铁皮青蛙!

    ”接着是“叮当、叮当”的响声,那是小远最喜欢的玩具,上次赶集赵亮给他买的,

    怎么会在大伯手里?我心里一沉,捂住小远的耳朵。他刚醒,迷迷糊糊地要说话,

    我赶紧把他的头按进怀里,死死咬着他的衣角。“别出声,出声就见不着娘了。

    ”我在他耳边小声说。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柴刀拖过地面的“沙沙”声。

    我抱着小远滚到洞口旁的野蔷薇丛里,藤蔓上的尖刺扎穿袖口,刺进胳膊,**辣地疼。

    我从地上摸了块石头塞进嘴里,死死咬着。血顺着嘴角往下淌,我没敢哼一声。“这边看看!

    ”有个族人喊。脚步声停在洞口前,我能看见他们的裤脚,沾着露水和泥。“没人啊,

    大伯,会不会跑别的地方去了?”“不可能!”大伯的声音,“那娘们就这点能耐,

    肯定藏这儿了!给我搜!”柴刀劈砍藤蔓的声音传来,我抱着小远缩得更紧了。

    蔷薇刺扎进后背,疼得我浑身发抖,却死死盯着洞口。就在这时,山下传来一阵鸡叫。

    “哎呀,忘了回去吃饭了,族长说早饭在祠堂吃。”有个族人说。“也是,先吃饭,

    吃完再来搜。”大伯骂了句,“我就不信她能上天入地!”脚步声渐渐远了。

    我把石头从嘴里吐出来,上面沾着血。小远看着我,眼睛睁得大大的,

    突然伸手摸我的脸:“娘,流血了。”“没事。”我把他搂进怀里,

    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他的头发上。躲在山洞里的第二天,小远开始哭闹。

    他渴得厉害,嗓子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喊一声“娘”,我的心就揪一下。“水……娘,

    要水……”他拉着我的手,小脸红扑扑的。洞里只有一点点积水,混着泥,根本不能喝。

    我想起赵亮临走时说的话,他说会托同学从县城带点干粮和水来,放在山口的老松树下。

    我把小远安顿好,给他盖了件我的外衣:“你在这儿等着,娘去给你找水,很快就回来。

    ”他抓着我的手不放:“娘别丢下我。”“不丢,娘发誓。”我吻了吻他的额头,

    转身往山口跑。刚到山口,就看见老松树下站着个人,穿着蓝色的学生褂子,背着个布袋。

    是赵亮的同学,上次来送过书,我认得他。可没等他把布袋放下,大伯就从树后钻了出来,

    手里拿着根木棍。“你是哪儿来的?敢给那娘们送东西?”大伯一棍打在布袋上,

    里面的窝头滚出来,掉在泥地里。他抬脚就踩,把窝头碾得稀烂。“你干什么!

    ”那同学急了,想捡。“再捡打断你的腿!”大伯举着棍子威胁,“告诉你,

    以后再敢来,我就把你绑了送派出所,说你偷东西!”那同学吓得脸都白了,扭头就跑。

    我躲在灌木丛里,看着大伯把踩烂的窝头踢到山沟里,后背一阵阵发凉。等大伯走远了,

    我才敢出来。地上只剩下点窝头渣,混着泥,根本不能吃。小远还在山洞里等着,

    他肯定饿坏了。我咬了咬牙,转身往村子的方向摸去。村西头王寡妇家有个鸡窝,

    她男人前几年病死了,她一个人过日子,平时对我还算客气。我绕到王寡妇家后院,

    鸡窝就在墙根下,里面有几只芦花鸡正在啄米。我屏住呼吸,伸手抓住一只最肥的,

    往腋下一夹,转身就跑。鸡“咯咯”地叫,我心提到了嗓子眼,跑得更快了。

    回到山洞时,小远已经趴在石头上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我赶紧用打火石点燃干树枝,

    火“噼啪”地烧起来,映得洞壁红彤彤的。我把鸡杀了,鸡毛拔得不干净,

    就直接架在火上烤。油滴在火里,冒起一阵烟,香味很快就散开来。小远被香味弄醒了,

    揉着眼睛看我:“娘,好香。”“快吃吧。”我把烤得焦黑的鸡腿撕下来,塞到他手里。

    他小口小口地啃着,眼睛亮晶晶的。我看着他,自己拿起一块带血的生鸡肝,嚼了起来。

    血腥味在嘴里弥漫开,腥得我想吐,但我还是往下咽。只要小远能吃饱,这点腥算什么。

    “娘,你也吃。”小远举着鸡腿往我嘴边送。“娘不饿,你吃。”我摸了摸他的头,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酸又胀。火光照着他的小脸,他吃得那么香,

    好像忘了这两天受的罪。我看着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不管多难,都要把他护好。一定。

    3逃亡之夜鸡骨头还没啃干净,小远就开始不对劲。后半夜他浑身烫得像团火,

    小脸烧得通红,嘴里胡乱念叨着“小叔叔”“画”。我把耳朵贴在他胸口,

    心跳快得像擂鼓,一下下撞得我心慌。“小远,醒醒,跟娘说说话。”我拍着他的脸,

    声音抖得不成样。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我半天,突然哇地哭出来:“娘,

    冷……”山洞里潮得厉害,我把所有能盖的东西都裹在他身上,可他还是抖得像片落叶。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能煎鸡蛋。得去拿药。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压不住。

    祠堂神龛里供着些草药,是族里老人传下来的,据说退烧很管用。以前赵强感冒,

    族长还赏过一小撮。可外面下起了暴雨,雨点砸在洞口的藤蔓上,噼里啪啦响得吓人。

    山路肯定被冲垮了,而且……大伯他们说不定还在搜山。我咬了咬牙,

    从草堆里翻出那根捆鸡的藤条,把小远牢牢捆在背上。他轻得像片羽毛,可我背着他,

    每一步都觉得重如千斤。“娘带你去找药,很快就不难受了。”我对着他滚烫的耳朵说。

    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淌,灌进脖子里,凉得人打哆嗦。山路泥泞,好几次差点滑倒,

    我死死攥着旁边的野草,指甲缝里全是泥。祠堂在村子最东头,离后山不算远,

    可这一路走得像过了半辈子。快到祠堂时,远远就看见门口有个黑影,拄着根拐杖,

    背上背着杆**。是瘸腿大伯。他那条瘸腿在雨里更明显,一颠一颠地来回晃,

    枪杆上的铁环被雨打湿,反射着微弱的光,晃得人眼晕。我贴着墙根蹲下来,

    心脏“咚咚”地撞着嗓子眼。小远在背上哼唧了两声,我赶紧捂住他的嘴。“乖,别动。

    ”我小声说,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等了大概一袋烟的功夫,

    大伯转身进了祠堂旁边的耳房,应该是去避雨了。我抓紧机会,猫着腰绕到祠堂后墙。

    后墙根有个排水沟,平时用来排雨水的,窄得只能容一个人钻进去。里面积满了污泥,

    臭得让人恶心。我深吸一口气,先把小远从背上解下来,举过头顶塞进排水沟,

    然后自己跟着钻进去。污泥没到膝盖,腥臭味钻进鼻子里,差点吐出来。祠堂里黑黢黢的,

    只有神龛前点着盏长明灯,昏黄的光打在供桌上。神龛是雕花的,上面摆着祖宗牌位,

    草药应该就锁在最下层的抽屉里。我抱着小远,踮着脚往神龛走。

    地上的青砖被雨水泡得发滑,我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就在我的手快要摸到神龛的铜锁时,后领突然被人揪住,一股巨大的力气把我往后拽。

    “好你个**!果然是你!”是大伯的声音。他不知什么时候从耳房出来了,

    手里还举着那杆**。没等我反应过来,头就被狠狠往香案上撞。“咚”的一声,

    眼前瞬间一片黑,额头**辣地疼。“让你偷东西!让你败坏门风!”他揪着我的头发,

    把我的脸往供炉上按。供炉上的香灰蹭了满脸,烫得我直哆嗦。血顺着额头往下流,

    滴在供桌上的果盘里,把苹果染得红彤彤的。“放开我娘!”小远突然喊,

    他从地上爬起来,用小拳头捶打着大伯的腿。大伯被他捶得不耐烦,一脚把他踹开。

    小远“哇”地一声哭出来,撞到墙角的柱子上。“小远!”我急得发疯,

    一口咬在大伯揪着我头发的手上。“啊!”他疼得叫了一声,手一松。我趁机推开他,

    抱起小远就往门口跑。雨水混着血水糊了一脸,我什么也看不清,只知道往前跑。

    身后传来大伯的骂声和**上膛的声音,我抱着小远钻进玉米地,不敢回头。第二天一早,

    我正抱着烧得更厉害的小远发愁,就看见大伯牵着头牛车往山洞这边来。他没带**,

    手里提着个药箱。“我知道你在里面。”他站在洞口喊,“小远烧得厉害吧?跟我去县城,

    我带你去看医生。”我抱着小远往后缩了缩,心里直打鼓。他怎么突然好心了?

    “你别耍花样。”我说。“我能耍什么花样?”他叹了口气,“那毕竟是我赵家的种,

    总不能看着他烧死。”他说得情真意切,可我总觉得不对劲。小远在我怀里哼哼唧唧,

    呼吸越来越沉。“娘……难受……”看着他难受的样子,我咬了咬牙。不管是不是圈套,

    先去县城给孩子看病再说。我抱着小远上了牛车,大伯用麻绳把我的手腕捆在车帮上。

    “别怪我,”他说,“怕你又跑了。”牛车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小远靠在我怀里,

    烧得迷迷糊糊。我看着窗外的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这不是去县城的路。

    “你要带我们去哪儿?”我问。大伯没说话,只是驾着牛往一条岔路拐。

    路边有棵歪脖子柳树,树下站着个老光棍,穿着件打补丁的褂子,看见牛车就咧开嘴笑。

    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小远,看得我浑身发毛。车板上放着个麻袋,

    上面用红布绣着三个字——童养婿。针脚歪歪扭扭的,一看就是临时缝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终于明白他想干什么了。他根本不是要带小远去看病,

    是想把他卖给这个老光棍当童养婿!“你这个畜生!”我疯了一样挣扎,想把绳子挣开。

    “老实点!”大伯回头骂了句,从怀里掏出块黑布,想来蒙我的眼。

    我突然想起鞋底藏着的东西——上次在山里采的山蛇胆汁,本来想用来毒野兽的,

    一直没机会用。我假装被他拽得失去力气,瘫在牛车上。他果然松了警惕,

    伸手来解我的绳子,想把黑布蒙在我脸上。就在他凑近的瞬间,我猛地抬起脚,

    把藏在鞋底的蛇胆汁泼进他嘴里。“啊!”他惨叫一声,捂着嘴开始剧烈地呕吐,

    黄水水吐了一地。我趁机解开手腕上的绳子,抱起小远就往路边的泥塘滚。泥水灌进嘴里,

    腥得人想吐,可我不敢停,抱着小远往玉米地深处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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