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到血腥味渐渐淡去时，清瑶才后知后觉地松开手。轩尘的嘴唇被她咬得泛红，胸口起伏着，
呼吸带着未散的虚弱。她看着他脖颈间还未干涸的金红血迹，突然红了眼眶：“疼不疼？
”少年捉住她要退开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你再哭，就真疼了。
”他的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指尖却轻轻抚去她睫毛上的泪珠，“比被修士打还疼。
”清瑶被他逗得一怔，泪珠却掉得更凶了。她扑进他怀里，把脸埋在他颈窝，
感受着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这声音比仙界最动听的仙乐还要让她安心。
“以后不许再吓我了。”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浓的鼻音。“好。
”轩尘顺着她的长发，目光落在她手腕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上，瞳孔骤然收紧。
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手，用舌尖轻轻舔舐着伤口边缘，动作虔诚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
清瑶浑身一颤，像有电流顺着手腕窜到心口。她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少年的睫毛扫过她的皮肤，带着微痒的触感，伤口处传来阵阵暖意，竟比仙力疗伤还要舒服。
“别……”她的声音细得像蚊蚋，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轩尘却没停，
直到伤口边缘泛出淡淡的粉色，才抬起头，
眼底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以后不许再这样伤害自己。”他的拇指摩挲着那道疤痕，
“我这条命是你的，但你的命，也是我的。”清瑶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下，又酸又软。
她望着他认真的眼睛，突然意识到，这个凡间少年早已不是她的救命恩人那么简单。
他是她坠落凡尘时抓住的那根藤蔓，是她混沌记忆里唯一清晰的光。可这份清晰，
却让她愈发惶恐。夜里，轩尘睡得很沉，许是还没从重伤中完全恢复。清瑶坐在床边，
借着月光打量他的睡颜。少年的眉头还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安稳的梦。
她伸手想抚平那道褶皱，指尖却在半空停住。仙凡殊途。这四个字像冰冷的锁链，
突然缠住她的心脏。她是司掌繁花的仙子，寿元绵长，与天地同庚；而他只是个凡人猎户，
短短数十载光阴，于她不过弹指一挥间。等他鬓发斑白，
她依旧是此刻模样；等他化作一抔黄土，她或许还能在山间看到他亲手种下的蔷薇花。
清瑶悄无声息地起身，走到院子里。夜风带着山野的凉意，吹得她仙裙猎猎作响。
院角的蔷薇花在月光下泛着银光，是她用仙力催开的品种，
花期能维持整整三个月——可三个月后呢？“睡不着？”轩尘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清瑶回头，看见他披着外衣站在门口，身形在月光下拉得颀长。他的脸色依旧苍白，
却执意要走到她身边，把外衣披在她肩上：“夜里凉。”“吵醒你了？”清瑶低下头，
不敢看他的眼睛。“没有。”轩尘挨着她坐下，捡起块小石子在地上画着圈，“做了个梦，
梦见你飞走了，像上次在遗迹里那样。”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惶恐。
清瑶的心猛地一揪。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他，却发现所有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真相太过残酷，她怕说出来，会彻底打碎他眼里的光。“轩尘，”她轻声开口，
指尖绞着衣角，“我可能……要走。”轩尘画圈的手突然顿住。月光落在他脸上，
看不清表情，只有握着石子的指节泛白。“什么时候？”他的声音异常平静，
平静得让清瑶心慌。“我不知道。”她的声音发颤，“仙界……我家乡的人，
可能会来找我。他们不会允许我留在凡间。”少年沉默了很久，久到清瑶以为他不会再说话，
他却突然笑了笑，把石子扔进旁边的草丛：“那我跟你走。”清瑶猛地抬头，
撞进他清亮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丝毫犹豫，只有满满的坚定，像山涧里最执着的溪流，
认准了方向就绝不会回头。“我可以学你们那里的规矩，学怎么照顾那些会唱歌的花。
”他掰着手指，认真地规划着，“我还会打猎，就算没有仙力，也能护着你。”“不行！
”清瑶急忙打断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仙界不是你能去的地方！
那里的神仙……他们不会接受凡人的！”她想起仙界那些眼高于顶的仙尊，
想起他们提起凡人时鄙夷的眼神。轩尘这样干净纯粹的灵魂，若是到了那样的地方，
只会被当成异类，被无尽的规则和偏见磋磨。轩尘看着她激动的模样，
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他伸手想帮她擦眼泪，却被她下意识地躲开。少年的手僵在半空，
像被冻住了般，良久才缓缓收回，声音低得像叹息：“所以……只能你走？”清瑶别过头，
不敢看他受伤的眼睛。夜风卷起她的长发，缠绕着轩尘的指尖，像在无声地挽留。
两人之间突然陷入死寂，只有风吹过蔷薇花丛的轻响，带着淡淡的悲伤。就在这时，
村口突然传来凄厉的尖叫。轩尘猛地站起身，抓起墙角的弓箭：“出事了！”清瑶紧随其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