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韵竖起食指抵在唇边，眼神示意他噤声。
她替沈方野掖好被角，转身冲助理颔首，意思是到外面说。
刚迈出两步，衣角就被轻轻拽住。
许清韵低头，撞进沈方野一双泛红的眼：“清韵，你去找萧先生，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她不解他突如其来的委屈，却还是放柔了声音：“别怕，我只是找他确认些事。”
确认什么？
确认萧宁晨是谁，还是确认两人的过去？
沈方野心里翻涌着无数个问号。
许清韵是想起什么了吗？她要是真去找了萧宁晨，还会像现在这样对自己好吗？
他不敢深想，只能蹙着眉，声音发颤：“我头好痛……”
许清韵几乎瞬间就看穿了他的伪装，却还是顺着他的意，任由他拉回自己，一边轻拍他的背，一边按铃叫医生。
这样的戏码已经上演过好几次。
每当她流露出找萧宁晨的念头，沈方野总会用装病转移她的注意力。
次数多了，许清韵渐渐品出味来。
沈方野在怕萧宁晨。
可如果萧宁晨真的只是她的青梅竹马，沈方野何必紧张成这样？
纷杂的思绪缠成一团乱麻，她甚至冒出个荒唐的念头，又被自己迅速掐灭。若过去真的爱过萧宁晨，他怎么可能容忍自己和沈方野在一起？
她沉默着拨开沈方野额角的碎发，看着他不住颤抖的眼睫，心知他根本没睡着。
明明沈方野才是她认定的此生挚爱，就算找萧宁晨问清了关系又能怎样？
不过是惹方野伤心罢了，不值得。
许清韵打定主意，再没提过找萧宁晨的事，依旧像从前那样对沈方野体贴入微。
只是理智越冷静，思绪就越容易不受控制地飘远。
如果萧宁晨真是过去的爱人，那她爱上沈方野，对萧宁晨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又一次走神时，沈方野咬着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故意用埋怨的语气抱怨：“清韵，你又不听我说话，是不是不爱我了？”
许清韵很快回神，抿着唇：“抱歉。”
“那你还记得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她诚实地摇头。
“我说想去看歌剧，最近有个拿了好多年音乐奖的国外剧团来演出。”
沈方野哼了一声，“看完我要考你剧情。”
他暗自得意，这样许清韵总该专注剧情，没空胡思乱想了。
可当歌剧演到高潮，沈方野瞥见许清韵盯着舞台失神的样子，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舞台上，男主角面对女主的离开，独自坐在在花园长椅上，剖白心声的台词字字清晰：
【未见你时，我不悲伤，更不叹息，见到你时，也不失掉我的理智，但在长久的日月里不再见你，我的心灵就像有什么丧失，我在怀念的心绪中自问：这是友谊呢，还是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