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子争产狗血,女儿一招掀桌》是心形岛的古南都意志创作的一部古代言情小说。故事围绕着庆薇庆明展开,揭示了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和不可思议的冒险经历。这部小说既扣人心弦又充满惊喜,令读者难以忘怀。对着星条旗宣誓‘放弃效忠中国’了吧?”屏幕里,老爷子正意气风发地谈论着民族品牌,……。
第一章金汤匙与玻璃心手机屏幕的冷光,像一根淬毒的冰针,狠狠刺入我的眼底。
那条新闻推送,盘踞在通知栏顶端,宛如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75岁庆老曝三私生子,
18亿信托+29.4%股权引争产”。配图里,
老爷子穿着那件浆洗发白、领口磨出毛边的旧夹克,脚蹬一双沾着干涸泥点的布鞋,咧着嘴,
笑得像个刚在田埂上捡到金疙瘩的老农。然而,照片旁那三个烫金大字,
却灼得人心肺焦糊:**三百亿!
**他那三个在大洋彼岸享受着优渥供养、持着蓝色护照的“贵子”,
此刻正隔着浩瀚太平洋,如一群嗅到腐肉气息的秃鹫,贪婪的利爪已探入香港的信托基金,
意图肢解老爷子用半生血汗浇筑的江山。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手机坚硬的棱角深陷掌心,
带来一阵钝痛。脑中“嗡”的一声闷响,财务总监老王那张沟壑纵横的苦脸,
连同他那算盘珠子般噼啪作响的念叨,再次尖锐地回响:“林总监,您给算算!
真要由着那三位‘洋大人’把钱卷走,单是孝敬美国国税局的‘买路钱’,一百亿都打不住!
一百亿啊!”他当时喷溅的唾沫星子,仿佛还带着体温,灼烧着我的脸颊。**何其讽刺!
**我猛地仰头,巨大的落地窗外,斜对面摩天大厦顶端,
“娃小哈”的巨幅广告牌在垂死的夕阳里燃烧,红得刺目,像一块刚从熔炉里钳出的烙铁。
广告语“中国的水”几个大字,浸泡在晚霞最后的余烬里,白得晃眼,白得空洞,
白得令人心慌。眼前不受控地闪过昨日黄昏,
超市货架上陈列的娃小哈瓶身——那枚象征荣耀的“中国驰名商标”烫金,
被惨白的顶灯曝晒得褪色发灰,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隔壁的农农山泉,
瓶身印着“大自然的搬运工”,可谁人不知,其少东家怀中,不也揣着那本深蓝护照?
这些瓶中的甘泉,汩汩流入国人的喉咙,而那真金白银淬炼的利润,百转千回之后,
最终不还是汇入了太平洋彼岸那只饕餮巨兽——美利坚的国库?“您当年筚路蓝缕时,
喊出‘娃小哈是中国的水’……”我喉头艰涩发紧,
对着屏幕上那个正接受采访、精神矍铄的老者影像,声音干哑地挤出字句,“喊得多响亮啊,
庆董。可您那三位金尊玉贵的公子,怕是早已捧着那蓝皮本子,
对着星条旗宣誓‘放弃效忠中国’了吧?”屏幕里,老爷子正意气风发地谈论着民族品牌,
谈论着沉甸甸的责任。那画面,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掼在凝滞的空气里,
留下**辣的耻辱印痕。恰在此时,电脑右下角又弹出一个猩红的推送框,
标题如淬毒的匕首:“**庆家长公主庆薇发声:我是中国籍,愿接手娃小哈品牌!
**”配图是庆薇,一袭剪裁凌厉的黑色西装,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军刀,穿透屏幕,
直刺人心。评论区已然沸腾。指尖飞快滑动,
滚烫的文字如弹片般迸射入眼:>“这时候跳出来争家产?吃相难看!”>“呵呵,
又一个盯着钱袋子的。”>“争产狗**!”>“楼上省省吧!人家至少是中国籍!
总比钱全流去美国喂狼强!”>“吵个屁!我就问一句,我们这些喝娃小哈长大的,
到底在给谁卖命?给美国税务局打工吗?!”“**打工**”二字,如同两根烧红的钢针,
猝然攮入我的太阳穴。一股邪火“噌”地窜起,燎得五脏六腑都在痉挛抽痛。“啪!
”我猛地合上笔记本盖子,那点幽蓝的荧光瞬间湮灭。办公室里死寂如墓,
唯有我粗重压抑的喘息在回荡。窗外,最后一抹残阳如血,泼满了天际,
将对面那巨大的“娃小哈”广告牌彻底浸染成一片凝固的、令人心悸的暗红。耳畔嗡嗡作响,
仿佛又听见了那遥远却字字千钧的誓词——“……随时准备拿起武器……”原来,
最锋利的子弹,从来不是枪膛里呼啸而出的。它无声无息,却能洞穿人心,
将一个民族产业的脊梁,打得千疮百孔。第二章锈蚀的铜锁与沉默的账簿三天后,
娃小哈总部顶层,那间足以俯瞰半座城市的心脏地带——大会议室。空气沉滞如铅汞,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粘稠的阻力。巨大的长条会议桌两侧,壁垒分明。左侧,
端坐着三位身着昂贵定制西装的男人,眉眼间依稀残留着庆老爷子的轮廓,
但那份浸透骨血的精气神,早已被异国的水土和养尊处优的生活漂洗殆尽,
只剩下精致的空壳。他们身后,矗立着几位金发碧眼、神情倨傲如神祇的律师,
活像一群披着文明外衣、武装到牙齿的雇佣兵。为首的庆明,微微抬着下颌,
慢条斯理地抚弄着袖口上那枚光芒刺眼的钻石袖扣,开口是带着浓重美式卷舌音的普通话,
每个音节都淬着居高临下的冰霜:“基于我父亲生前设立的香港信托条款,
以及我们手中持有的29.4%股权,作为合法受益人,
我们三兄弟有权要求对娃小哈集团的全部资产进行清算和分割。”他刻意停顿,
目光如冰冷的探针扫过对面,嘴角牵起一丝难以捕捉的弧度,“当然,
**包括品牌价值**。初步估值,**三百亿**。这是法律赋予我们的权利,林总监,
您是专业人士,想必对此了然于胸。”**三百亿**。
这三个字如同三座裹挟着寒气的冰山,轰然砸落在沉重的会议桌上。
我甚至能听到身旁几位中方老股东倒抽冷气时,牙关打颤的细碎声响。
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急速攀升。“**三百亿?!
**”一个苍老却裹挟着雷霆怒火的声音猛地炸裂。是王董事,
当年跟着老爷子蹬着三轮、睡在仓库起家的元老。他“砰”地一掌拍在桌面,
震得杯盏叮当乱跳,茶水四溅,“你们三个!
老爷子蹬三轮磨破鞋底、睡仓库冻得哆嗦的时候,你们在哪儿?!在美国啃汉堡包吧!
现在老爷子尸骨未寒,你们就带着外国律师来拆他的命根子?!你们对得起他吗?
对得起‘**中国的水**’这四个滚烫的字吗?!”“王董事,请注意您的措辞和情绪。
”庆明身后,那位鹰钩鼻的美国律师冰冷地插话,腔调平板如机器合成音,
“我们的委托人是**美国公民**,依据**美国法律**和**国际信托协议**行事。
情绪化的指责毫无建设性意义。分割方案,是唯一符合法律程序的途径。”“法律程序?!
”王董事气得山羊胡须簌簌抖动,枯瘦的手指哆嗦着直戳对面,
“娃小哈是**中国人的企业**!它的根就扎在这片土里!
你们拿着**美国法律**来管我们中国的事?管我们中国人的水?!你们……”“王叔,
息怒。”一个清亮、冷静如淬火钢刃的女声骤然响起,
干脆利落地切断了会议室里紧绷欲断的弓弦。所有的目光,如被磁石吸引,
“唰”地聚焦到长桌末端。庆薇不知何时已然站起。她依旧是一身简洁的黑色西装,
墨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那双深潭般沉静的眸子。
她没有理会暴怒的王董事,也未看向对面那三位所谓的“兄弟”及其洋律师团。她的目光,
平静地、带着某种无形的重量,扫过在座的每一位股东,最后,
稳稳地落在我——财务总监——面前的桌面上。会议室陷入死寂,
唯有中央空调单调的送风声在低鸣。庆明眉心微蹙,
显然对这位“妹妹”的突然打断极度不悦。鹰钩鼻律师也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庆薇不疾不徐,
从随身公文包中取出一个深蓝色的小本子。塑料封皮,毫不起眼。
她纤细却有力的手指捏着它,动作清晰得近乎仪式化,然后,轻轻地、却带着千钧之力,
将它拍在了光可鉴人的深色会议桌面上。“**啪嗒。**”声音不大,却在凝固的死寂中,
清晰得如同惊雷炸响。封面上,金色的国徽与“中华人民共和国护照”几个宋体字,
在惨白的顶灯光线下,反射出**不容置疑、凛然不可侵犯**的光芒。“我叫庆薇。
”她开口,声音不高,却似淬火的精钢,字字清晰,带着穿云裂石的穿透力,
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庆国栋的女儿。**中国籍。**”她微微一顿,
目光如两道冷冽的闪电,骤然劈向对面那三个脸色骤变的男人,
“至于娃小哈……它是我父亲一生的骨血,是数万员工养家糊口的饭碗,
更是千千万万中国消费者心中那口‘**中国的水**’。”她下颌微抬,
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只有一种近乎悲壮的、玉石俱焚般的决绝:“这个品牌,
轮不到**外人**来拆解,更轮不到它漂洋过海去养肥**美国的国库**。我,庆薇,
**中国籍**,申请进入董事会,接手娃小哈品牌运营。”死寂。
比刚才更彻底、更令人窒息的死寂。几秒钟后,一声充满鄙夷的嗤笑打破了沉默。
是庆家老二庆辉,他深陷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歪着头,像观赏一出滑稽的猴戏,
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呵?我当是谁呢?庆薇?我的好妹妹?接手品牌?
你懂什么叫经营?管过一天厂子吗?知道流水线上一个螺丝钉怎么拧的吗?就凭你?
一个在国外学了几年花架子艺术史的‘**黄毛丫头**’?也敢在这儿大放厥词?
还‘中国的水’?省省力气吧!这儿谈的是**真金白银三百亿**!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
”“就是!”老三庆华立刻尖酸地帮腔,手指不客气地遥指庆薇,“大姐,
你这唱的哪一出啊?争家产就争家产,扯什么国籍大旗?累不累!老爷子留下的规矩,
**股权说话**!你手里那点零头碎屑,够塞牙缝吗?赶紧坐下,
听听大哥他们**专业**的分配方案,”他刻意在“专业”二字上拖长音调,
谄媚地瞟向那群洋律师,“没准儿还能赏你口汤喝!”“**零头?!
**”王董事气得浑身发抖,又要拍案而起。庆薇却抬手,
轻轻按在了王董事剧烈颤抖的手臂上。她脸上不见丝毫愠怒,
反而浮现出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她甚至对庆华扯出一个极浅的、冰封般的微笑:“三弟,
你说得对。**股权**,确实重要。但,”她话锋陡然一转,目光如淬毒的匕首,
直刺主位上一直冷眼旁观的庆明,“股权之上,还有**信托**。信托之上,
还有我父亲**真正的意愿**!他白手起家,一生心血所系的,
难道仅仅是账本上那冰冷的**三百亿数字**吗?你们扪心自问,问问外面数万工人,
问问千千万万喝着娃小哈长大的中国人,他们**答应**吗?”她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一种撕裂灵魂般的穿透力,在空旷的会议室里激起阵阵回响。
庆明的脸色终于彻底阴沉下来,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疏离,而是覆上了一层冰冷的阴霾。
他身后的鹰钩鼻律师立刻前倾身体,用毫无感情的专业腔调反击:“庆薇女士,
请注意您的言论。股权分配和信托执行是纯粹的法律和商业行为,
与您煽动性的民族情绪无关。您父亲庆国栋先生设立信托时,
**并未附加任何国籍或忠诚条款**。法律,只看**白纸黑字**的契约。
您所谓的‘意愿’,**没有法律效力**。如果您坚持阻挠合法程序,
我们将不得不采取进一步法律行动,包括但不限于向法院申请**冻结相关资产**。
”“**冻结?!**”王董事的声音陡然变调,带着绝望的嘶哑。
鹰钩鼻律师面无表情地颔首:“这是保护委托人合法权益的**必要手段**。
”会议室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空气仿佛凝固成坚冰,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
几个原本持观望态度的股东,脸色也变得惨白。冻结资产?意味着什么?工厂停产?
工资断发?银行抽贷?娃小哈这艘巨轮,顷刻间便会倾覆!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绝望感,
如同冰冷刺骨的海水,瞬间淹没了整个空间。支持庆薇的几个老股东,眼神瞬间黯淡如死灰。
王董事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颓然跌坐回椅背,仿佛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
庆明看着对面一片死灰的脸色,嘴角那丝冰冷的弧度再次浮现。他胜券在握。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几乎要将所有人碾碎的瞬间,一直沉默的我,放在桌下的手,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痛感带来一丝清醒。我抬起头,目光越过长桌,看向庆薇。
她的侧脸在顶灯下苍白如纸,但下颌的线条绷紧如拉满的弓弦,眼神深处,
那簇火焰并未熄灭,反而在绝望的底色下,燃烧得更加幽暗、更加**决绝**。
我深吸一口气,那冰冷、混合着绝望的空气灌入肺腑,灼烧着喉咙。然后,
用一种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强行压抑着某种巨大冲动的干涩声音开口,
刺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庆总……”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凝固的空气泡。
所有的目光,包括庆明和他身后那群“雇佣兵”,瞬间如探照灯般聚焦在我脸上。
我迎向庆薇看过来的目光——那里有询问,有沉重的压力,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弱的期待。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
甚至带上一点公事公办的刻板:“关于……关于信托条款的**细节澄清**,
*的**梳理界定**工作……技术层面确实存在诸多需要**进一步核实**的模糊地带。
这涉及到极其复杂的**跨境法律适用**和**财务穿透核查**问题。
我建议……是否成立一个**专项工作小组**?由法务、财务及部分核心高管组成?
我们需要**时间**,进行更详尽的**尽职调查**,
才能……才能确保后续任何决策的**法律基础稳固**和**实际可操作性**。
”我的语速缓慢,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抠出来,带着沉重的分量。这番话,
听起来冠冕堂皇,完全是出于专业审慎的拖延战术。但我确信,庆薇一定听懂了。
到“**核心资产**”、“**跨境法律**”、“**尽职调查**”这几个关键词时,
目光与她短暂地交汇了一下——那里面的暗示,只有我们两人心照不宣。果然,
庆薇眼中那幽暗的火焰猛地一跳。她立刻接过我的话头,
声音恢复了那种冷静的强势:“林总监的顾虑非常专业且必要。如此重大的资产处置,
没有详尽的尽职调查作为支撑,是极不负责任的,
也极易引发后续难以估量的法律纠纷和**价值争议**。”她转向脸色阴沉如水的庆明,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大哥,既然你们坚持要走法律程序,那么,在最终方案敲定前,
请给予我们这个工作小组必要的时间和权限,对集团资产,
尤其是涉及信托安排的**核心部分**,进行一次彻底的、透明的梳理。
这也是对所有股东权益的**根本保障**。您……不会反对吧?”她的话,
精准地堵死了庆明立刻发难的道路。他若反对,便等于承认自己心虚,或罔顾其他股东利益。
庆明死死盯着庆薇,又阴鸷地瞥了我一眼,眼神如同淬毒的冰锥。
他身后的鹰钩鼻律师凑到他耳边,飞快地低语了几句。庆明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了几下,
最终,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一个字:“**好。一周。**”他声音冷得像冰渣,
“工作组名单,下午提交董事会**备案**。”说完,他猛地站起身,“散会!
”椅子腿在大理石地面上刮擦出刺耳尖啸。他带着他那两个兄弟和一众律师,
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去,留下会议室里一片压抑的沉默和劫后余生的、沉重的喘息。
第三章锈蚀的铜锁与沉默的账簿接下来的日子,如同在刀尖上赤足行走,
在雷区中屏息摸索。表面上,专项工作组风风火火地运转起来。财务部灯火彻夜通明,
法务部的电话**此起彼伏,
一箱箱贴着猩红“绝密”封条的卷宗在神情肃穆的安保人员严密护送下,
被送入总部大楼顶层那间临时征用、号称安保级别最高的“档案分析室”。
那扇厚重的防爆门每次沉重地合拢,都发出沉闷的“咔哒”巨响,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
只有我和庆薇知道,这场声势浩大的行动,不过是一出精心排练的障眼法。真正的战场,
在别处。夜色,是唯一可靠的盟友。凌晨一点,娃小哈老厂区深处,
那栋早已废弃、充作临时杂物仓库的三层小楼,像一头蛰伏在浓稠黑暗中的疲惫巨兽,
散发着陈年灰尘、朽败纸板和淡淡铁锈混合的、令人窒息的霉腐气息。唯一的光源,
是角落里一盏苟延残喘的老旧节能灯管,
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我们围坐的、布满刀刻般划痕的旧木桌。桌上,
摊开着一本厚重的、封面是深蓝色人造革的旧账簿。边角磨损得露出了粗糙的纸板芯,
仿佛承载了太多沉重的岁月。这账簿,
老王——那位跟着老爷子蹬三轮起家、如今在库房挂个清闲主管名头的倔老头——昨天傍晚,
趁着仓库管理员打盹的功夫,像做贼一样,偷偷塞进我怀里的。他当时一言不发,
只是用那双布满老茧、沾着洗不净机油黑渍的手,在账簿封面上重重地、无声地拍了两下。
浑浊的老眼里,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希冀,有忧虑,
更有一种托付千斤重担的决然。“这是……”庆薇纤细的手指,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轻轻抚过账簿粗糙冰凉的封面。她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羊绒衫,
在这个破败的环境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老王给的。”我压低声音,喉咙干涩发紧,
“说是老爷子……走之前两个月,亲自抱来,锁进老库房最深处那个用气焊焊死的铁皮柜里。
老王……用气焊偷偷割开了。”昏黄的光线下,庆薇的手指顿住了。她抬起头,
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燃着两簇幽火。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汲取某种穿越时空的力量,然后,
小心翼翼地、如同开启一个尘封千年的秘密,翻开了那本沉甸甸的账簿。
前面密密麻麻的账目,字迹遒劲有力,筋骨分明,是老爷子的亲笔。
记录着娃小哈最初创业时每一笔寒酸的进账和支出——几块钱的运费,几十块钱的原料,
几百块的货款……字里行间,
扑面而来的是那个年代特有的、混合着汗水与泥土气息的艰辛与倔强的希望。
我们一页页翻过,粗糙的纸张发出“沙沙”的轻响,如同无声的岁月低语。
空气里只有我们压抑的、几乎停滞的呼吸声。账簿越来越厚,记录的数字也越来越庞大,
但字迹依旧一丝不苟,力透纸背。翻到最后几页时,庆薇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这几页的纸张似乎更厚实,也更……空阔。没有日期,没有科目,没有借贷方。只有正中间,
孤零零地写着一行字。那字迹,与前面账目的刚劲截然不同,显得虚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