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塔比想象中更难接近。我们在密林中跋涉了整整一夜，小乐的体温越来越高，
皮肤下的蓝光透过衣服隐约可见。
老渔夫——现在知道他叫老余——说这座塔是冷战时期的气象观测站，
后来被陈岩的秘密团队改造过。"就在前面。"老余拨开最后一片灌木丛。
白塔矗立在悬崖边缘，通体由某种反光材料建成，在晨光中像一把直插云霄的剑。
塔底环绕着带刺的铁丝网，警告牌上写着"军事禁区"。
小乐突然从我怀里抬起头："塔醒了。"仿佛回应他的话，塔顶的蓝光脉冲变得有规律起来，
像在发送某种信号。小乐锁骨下的芯片同步闪烁着。"国际基因委员会的人已经进去了。
"老余指着塔前空地上的军用越野车，"我们得另找入口。"小乐却挣扎着下地，
径直走向铁丝网。当他靠近时，电网发出"滴"的一声，自动分开一个缺口。"爸爸说，
只有我能打开门。"他的声音变得异常平静，不像个五岁孩子。爬到第七层时，
小乐突然停下。这层的墙壁全是屏幕，中央控制台上漂浮着陈岩的全息影像。"欢迎回家，
乐然。"全息陈岩微笑着说，"或者说，07号迭代体。"小乐摇摇头："我是小乐。
妈妈给我取的名字。"全息陈岩的表情变得柔和："时间不多了，儿子。
你体内的密钥已经激活，记忆风暴程序将在17分钟后启动。"屏幕亮起，
显示塔外监控画面：沈老爷子被武装人员簇拥着走向塔底，
而另一队穿白色防护服的人——国际基因委员会的特工——正在塔顶安装某种设备。
"他们想干什么？"我护住小乐。"沈老爷子要上传自己的数字化意识，"全息陈岩解释，
"委员会则想销毁所有研究数据。小乐是唯一能同时阻止他们的人。
"控制台升起一个圆柱体，里面悬浮着针剂大小的金属胶囊。"这是神经接口。
一旦插入控制台，小乐就能接入系统。但..."全息陈岩犹豫了，
"这会加速他体内自毁代码的运行。"我猛地抱起小乐后退："不行！绝对不行！""妈妈，
必须这样。"小乐的眼睛完全变成了晶蓝色，"爸爸说，只有我能清除爷爷的病毒。
"老余突然指着监控屏："他们打起来了！"画面中，
沈老爷子的手下和国际基因委员会的人交火了。在混乱中，
一个满身是血的身影突破重围冲进塔内——是沈巍！他还活着，
但半边身体都被蓝色纹路覆盖。"沈叔叔来了。"小乐轻声说，"他带着哥哥。"果然，
沈巍怀里抱着昏迷的小安。他们正艰难地爬着楼梯，身后有追兵。
全息陈岩的影像闪烁起来："小妍，最终选择权在你。插入接口能救更多人，
但可能会失去小乐。拒绝的话..."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沈老爷子将获得永生，
无数人会成为他意识移植的容器。小乐的小手握住我的手指："妈妈，我想当英雄。
像爸爸一样。"楼梯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枪响。沈巍撞开安全门滚进来，
怀里的小安软绵绵地垂着手臂。"基因锁...发作了..."沈巍咳出蓝色血沫，
"只有小乐...能逆转..."我看向小安——他的皮肤几乎透明了，
血管里流动着诡异的蓝光。而小乐则越来越像个人形光源，连呼出的气都带着微光。
监控显示沈老爷子已经到达第五层。他看起来不像八十多岁的老人，行动敏捷得可怕，
眼中闪烁着非人的冷光。"他不是人类很久了。"全息陈岩说，
"最早成功的意识数字化实验品，
.."我突然明白了沈老爷子为什么执着于孙子的基因——他需要年轻健康的身体作为容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