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成亲前，我就知道沈墨有个宠得如珠似宝的表妹。新婚夜他抛下我去陪"心悸"的她，
全府都在看我的笑话。"正室又如何？
"苏芷倚在沈墨怀里冲我耀武扬威"表哥天天只宿在我房里。"我抚过琴弦轻笑："争宠？
那是妾室干的事。"1.琴音戛然而止，我按住微微震颤的琴弦，抬头望向疾步走来的母亲。
她脸上堆着笑，手里捏着一封烫金帖子。"婉儿，定国公府派人来了，说是要把婚期提前。
"母亲将帖子递到我手中，"就在你十六岁生辰后的第三日。"指尖触到帖子时，
我察觉到自己的手竟一丝颤抖也无。四周的丫鬟们已经小声议论开了。
"听说定国公世子沈墨生得俊美非凡，去年秋猎时一箭双雕，连圣上都称赞呢！
""**好福气，这门亲事是从小就定下的，
世子至今未纳一房妾室......"我轻轻合上帖子，
嘴角扬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女儿知道了，一切但凭母亲安排。
"母亲满意地拍拍我的手背："这才是大家闺秀的样子。"大婚当日，十里红妆，八抬大轿，
全城百姓都挤在街边争相观看这场盛大的婚礼。凤冠霞帔压得我脖颈生疼，
却还要保持着最端庄的姿态完成每一个礼仪。盖头下的世界一片鲜红，
我只能看到自己交叠在膝上的双手和偶尔闯入视线的鎏金靴尖——那是我的夫君沈墨。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每一次弯腰，
我都能感受到四周投来的艳羡目光。是啊，姜家嫡女与定国公世子的联姻，门当户对，
天作之合，谁不称赞一句好姻缘？喜娘将我们送入洞房，说着吉祥话，将合卺酒递到我手中。
沈墨的手很稳，与我交臂而饮时，我透过盖头下沿，第一次看清了我的夫君——剑眉星目，
鼻若悬胆，确实如传言般俊朗非凡。然而合卺酒刚喝完，一个小厮就急匆匆闯了进来，
在沈墨耳边低语几句。我看到沈墨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夫人先歇息吧，
府中有急事需要处理。"他的声音很淡，甚至没来得及掀开我的盖头，就转身离去。
满屋的喜娘丫鬟面面相觑，我独自坐在铺满红枣花生的喜床上，听着远处传来的更鼓声，
一下，两下......直到东方泛白，新郎再未归来。次日清晨，我按品大妆，
准备给公婆敬茶。陪嫁的周嬷嬷红着眼睛为我梳头，嘴里不住地念叨："这叫什么事儿啊，
新婚之夜丢下新娘子......""嬷嬷慎言。"我打断她，"去打听一下，
昨夜府中出了什么事。"周嬷嬷很快带回消息：表**苏芷突发心悸，世子爷守了一夜。
"表**？""是世子爷的表妹苏芷**，父母双亡后一直寄居在定国公府，
听说......"周嬷嬷欲言又止，"听说很得世子爷宠爱。"我抿了口茶，
将唇上的胭脂印在杯沿，形成一个完美的半圆："有多宠？
""这......"周嬷嬷压低声音"府里下人都说，苏**虽无名分，
但吃穿用度比正头夫人还体面，世子爷日日都要去她住的芷兰院......"我放下茶盏，
对着铜镜最后整理了一下发髻："走吧，别让公婆久等。"敬茶仪式在正厅举行。
我踏入厅门时，沈墨已经在那里了，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他身旁站着一位弱柳扶风般的女子，一袭浅粉衣裙，正小心翼翼地为他整理衣袖。
我目不斜视地走上前，向定国公和夫人李氏行了大礼，奉上新妇茶。定国公面色如常地接过，
说了几句勉励的话。李氏则上下打量我许久，才接过茶盏。"墨儿性子急，你多担待。
"李氏意有所指地说"做正室夫人的，最要紧的是贤惠大度。"我垂眸应是，
余光瞥见那粉衣女子——想必就是苏芷——正怯生生地躲在沈墨身后，
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不住地往我身上瞟。"这是表妹苏芷，自幼体弱，你日后多照应些。
"沈墨简短地介绍，语气却软了几分。我向苏芷点头致意，
她立刻像受惊的小兔般往沈墨身后缩了缩，惹得沈墨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回院的路上，
周嬷嬷愤愤不平："那苏**分明是故意的！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
在新妇敬茶时与姑爷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我望着院中开得正盛的牡丹，轻声道："争宠，
那是妾室干的事。我是八抬大轿进门的正妻，什么都不用争就都是我的。
"周嬷嬷怔住了："**......""去查查这位苏**的底细。
"我折断一支横斜过来的花枝，"记住，要悄悄的。"2.周嬷嬷带回苏芷的消息那日，
我正在临帖。"**，打听清楚了。"周嬷嬷凑到我耳边，声音压得极低，
"那苏**是已故姑奶奶的独女，自小与世子爷一处长大。三年前姑奶奶去世后，
就一直住在府上的芷兰院。"毛笔在宣纸上轻轻一顿，墨汁晕开一小片。
我若无其事地继续运笔："继续说。""世子爷待她极好，吃穿用度比照嫡**不说，
还专门请了太医每月来请平安脉。"周嬷嬷撇了撇嘴"府里人都说，世子爷早该收了她，
只是碍于与**的婚约才......""嬷嬷！"我轻声喝止，眼神扫过门外晃动的影子。
周嬷嬷会意，提高声音道："**，该去给夫人请安了。"我放下毛笔，
看着纸上那个被污损的"静"字，轻轻将它揉成一团。李氏的荣禧堂前，
几个丫鬟正凑在一起说笑，见我来立刻噤声行礼。我正要进门，却听见里面传来沈墨的声音。
"母亲何必为难阿芷？她身子弱，那些繁琐规矩......""糊涂！"李氏打断他，
"姜氏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整日往芷兰院跑，成何体统？"我故意踩响台阶，
里面的谈话声戛然而止。进门时，沈墨正站在李氏身侧，脸色不太好看。苏芷也在，
今日穿了件月白色衫子，更显得弱不禁风。"儿媳给母亲请安。"我福身行礼，
又向沈墨微微颔首，"世子。"李氏神色缓和了些："起来吧，正说起你。墨儿公务繁忙，
你身为妻子，要多体贴些。"我温顺应是，余光瞥见苏芷绞紧了手中的帕子。
"表哥......"她忽然轻唤一声，身子晃了晃，向一旁倒去。
沈墨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打横抱起，动作熟练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阿芷！
"他声音里的紧张刺痛了我的耳膜，"母亲，我先送阿芷回去。
"李氏皱眉："让丫鬟......"话音未落，沈墨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甚至没看我一眼。满屋丫鬟婆子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背上。我端起茶盏，
借着氤氲的热气掩饰微微发白的手指关节。"这孩子......"李氏叹了口气，"姜氏，
你别往心里去。"我放下茶盏，唇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母亲言重了。苏妹妹身子弱，
世子关心也是应当的。"李氏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是几分满意："你能这样想就好。
"回到自己的栖梧院，周嬷嬷气得直抹眼泪："**您看看，这成什么体统！
那苏**分明是装的，老奴看得真真儿的，她晕倒前还偷瞄了您一眼呢！
"我摘下鬓边的珠花，对着铜镜慢慢梳理长发："急什么，日子长着呢。""**！
"周嬷嬷急得跺脚，"您就不怕世子爷被她......""嬷嬷"我打断她，
"你去打听一下，府里下人对这位苏**评价如何。"三日后，周嬷嬷带来了意外收获。
"**猜得不错，那苏**表面一副菩萨样，背地里可刻薄得很。
"周嬷嬷掏出一本小册子"这是老奴从一个被罚去浆洗房的小丫鬟那儿得来的。
苏**每月经手给下人发月钱，总要克扣几分，说是贴补府用，
实则......"我翻开册子，里面密密麻麻记着某年某月克扣某人多少银钱。
字迹歪歪扭扭，像是怕人发现仓促写就的。"这小丫鬟原是芷兰院的粗使，
因撞见苏**与账房先生......呃，有些不妥，就被寻个由头打发去了浆洗房。
"周嬷嬷压低声音"她还说，苏**每月十五都要秘密出府一趟，不知去见谁。
"我合上册子，心中已有计较："去把咱们带来的那个缠枝牡丹银匣子取来。"次日清晨，
我特意绕道去了浆洗房。那个叫小桃的丫鬟正费力地拧着一床被单，双手冻得通红。
"这镯子赏你。"我将一对银镯子塞到她手里，"天寒地冻的，买些膏药擦手。
"小桃惊得连连后退："夫人，这、这使不得......""收着吧。"我温和地说，
"对了，听说你娘病了？这些银子拿去请大夫。"小桃"扑通"跪下了，
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夫人大恩大德，奴婢......"我扶她起来，
在她耳边轻声道："每月初一，你来我院里取月钱。苏**那边，你照旧去领。
"小桃瞪大了眼睛，随即会意，重重点头。回院路上，我"偶遇"了正在赏梅的李氏。
"母亲。"我行礼道，"儿媳正想去给您请安。
"李氏的目光落在我身后的周嬷嬷捧着的账册上："这是？
"我故作慌乱地将账册往身后藏："没什么，只是些......""拿来我看看。
"李氏不由分说地伸手。翻看几页后，她的脸色越来越沉："好啊，
我说府里下人怎么近来怨声载道，原来是她中饱私囊！"我轻声劝道："母亲息怒，
许是苏妹妹年纪小，不懂这些......""十八岁还小？"李氏冷笑，"姜氏，
这事你别管了。"当天下午，芷兰院的账房先生就被打了二十板子赶出府去。
听说苏芷在李氏院前跪了半个时辰，李氏却称病不见。傍晚时分，沈墨破天荒地来了栖梧院。
"听说今日母亲责罚了阿芷院里的账房？"他开门见山地问。我正在调琴，
闻言头也不抬："世子应当去问母亲。""姜婉。"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气"阿芷单纯善良，不懂这些俗务。你若有什么不满，直接冲我来，
何必......""铮——"我猛地拨动琴弦，打断他的话。"世子"我直视他的眼睛，
"您觉得是我在背后挑拨？"沈墨一怔。我继续调琴，
指尖在弦上滑出一串清冷的音符："我入府半月，可曾说过苏妹妹一句不是？
可曾向母亲告过一次状？"沈墨沉默了。"世子若无其他事，请回吧。"我垂下眼帘，
"妾身要练琴了。"出乎意料，沈墨没有离开，反而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我弹的是《广陵散》。琴音起初低沉压抑，如潜流暗涌；渐渐高亢激昂，
似利剑出鞘；最后归于平静，却余韵悠长。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时，
我才发现沈墨一直盯着我看，眼神复杂。"没想到你琴艺如此......"他话未说完，
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世子爷！苏**又犯病了，哭着说要见您！"沈墨霍然起身，
犹豫了一下，还是快步走了出去。琴台上，我方才弹过的那根弦突然"啪"地断了。
3."**，您看这身如何？"周嬷嬷捧着一套正红色织金牡丹纹衣裙站在我面前，
脸上堆满笑。我摇摇头，指了指旁边那套湖蓝色绣银线梅花的。"今日是母亲的寿宴，
穿得太艳丽反倒喧宾夺主。
"周嬷嬷撇撇嘴："那苏**肯定又要穿得花枝招展......"我由着丫鬟们为我梳妆，
心里盘算着今日的计划。入府一月有余，我渐渐摸清了府中各方关系。李氏虽不喜苏芷，
却碍于儿子偏爱只能容忍；定国公沈毅常年驻守边关，
府中事务全由李氏做主；而苏芷......"**"周嬷嬷压低声音，"小桃说，
苏**昨日又秘密出府了，这次还带了个包袱回来。"我眉梢微动："继续盯着她。
"寿宴在荣禧堂前的花园举行。我特意早到半个时辰，帮李氏打点各项事宜。"姜氏有心了。
"李氏满意地看着我安排好的席位和菜式"比那个只会装柔弱的强多了。
"我温婉一笑："母亲过奖。"宾客陆续到来，我站在李氏身侧一一见礼。
沈墨今日一身靛青色锦袍，衬得身形越发挺拔。他身旁的苏芷果然穿了一身粉霞色纱裙，
鬓边簪着朵新鲜的芍药，娇艳欲滴。"表嫂。"苏芷向我行礼，声音甜得发腻，
"今日怎么穿得这样素净？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故意没说完，
眼睛却瞟向我的衣裙。我正要回应，一个端着果汁的小丫鬟突然脚下一绊，
整杯猩红的石榴汁全泼在我裙摆上。"奴婢该死！"小丫鬟吓得跪地磕头。满座哗然。
我余光瞥见苏芷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无妨。"我平静地说，"幸好我多备了一套衣裙。
母亲恕罪，容儿媳去更衣。"回到栖梧院，周嬷嬷气得直哆嗦："肯定是那苏**指使的！
那小丫鬟我认得，是芷兰院的粗使！"我换上那套备用的月白色绣青竹纹衣裙，
重新挽了发："急什么？去把我那套青玉头面取来。"当我重返宴席时，
明显感觉到众人目光一亮。这套素雅的衣裙配上简单的青玉首饰，反倒衬得我肤若凝脂，
气质出尘。"姜夫人这身打扮真雅致。"兵部尚书夫人赞叹道，"比那些穿红着绿的强多了。
"李氏脸上有光，特意拉我坐在她身边。沈墨远远地望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宴至半酣，
李氏提议让我弹一曲助兴。我推辞不过，便命人取来古琴。"献丑了。"我轻拨琴弦，
弹了一曲《春江花月夜》。琴音如流水般倾泻而出，时而舒缓如春风拂面，
时而急促似浪涛拍岸。满座宾客屏息聆听，就连伺候的丫鬟小厮也忍不住驻足。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掌声雷动。我抬眼望去，正对上沈墨专注的目光。
他眼中那种陌生的热度让我心头一跳。"表嫂琴艺真好。"苏芷突然开口，声音甜得发腻，
"不知可否请教一二？"不等我回答，她已经端着茶杯走过来。就在距离我三步远的地方，
她突然"哎呀"一声，整杯热茶全泼在自己手上。"阿芷！"沈墨一个箭步冲过来，
抓住她的手查看。苏芷泪眼汪汪："表哥，好疼......"沈墨立刻命人取来药膏，
亲自为她涂抹。我冷眼旁观，注意到那茶其实并不太烫，苏芷手上连红都没红。
"姜夫人别介意"御史夫人小声对我说，"这苏**惯会这种把戏，我们早见怪不怪了。
"我笑笑不语，却发现沈墨虽然忙着照顾苏芷，眼神却频频往我这边瞟。宴会结束后，
我独自在花园散步消食。转过一座假山，忽听有人在背后唤我。"夫人。"我转身，
见沈墨站在一株海棠树下，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世子有事？"我平静地问。
他似乎有些局促："今日......你的琴弹得很好。""多谢夸奖。"一阵沉默。
夜风吹落几片海棠花瓣，飘在我们之间的空地上。"那个泼果汁的丫鬟，
我已经命人打发去庄子上。"他突然说。我微微挑眉："世子明察。
""阿芷她......"沈墨欲言又止"她年纪小，
有时候任性了些......""世子不必解释。"我打断他，"我从未与苏妹妹计较。
"沈墨深深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点点头离开了。回到栖梧院，
周嬷嬷一边为我卸妆一边愤愤不平："今日那苏**分明是故意的！见世子爷多看了您几眼，
就使出这种下作手段！"我取下最后一支发簪，青丝如瀑泻下："急什么，好戏才刚开始。
""**的意思是......""去查查苏芷每月出府去见谁。
"我对着铜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还有，她带回来的那个包袱里装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