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向晚,一名光荣的军嫂。我男人在部队保家卫国,我在家里缝缝补补,
本以为日子会像墙上的奖状一样,越过越红火。直到我怀孕三个月,我那好母亲,
带着我刚小产的妹妹,堵在我家门口,双眼放光地盯着我的肚子,仿佛那不是我的孩子,
而是一味能起死回生的“人形何首乌”。她说:“向晚,**妹伤了身子,医生说以后难怀。
你把这头胎生下来,给**妹养,奶也给她喝,女人那第一口奶最是滋补,
保管她明年就给王家生个大胖小子!”01“你疯了?”我攥着手里的搪瓷缸,
指节因为用力,发出咯咯的响声。“林向晚!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我妈刘桂芬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我是你妈!我还能害了你不成?
**妹是你唯一的亲妹妹,她现在身子亏得厉害,你这个当姐姐的,拉一把怎么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生我养我的女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她身后,
我那亲妹妹林向晴,正靠在门框上,脸色苍白,垂着眼,一副随时都要碎掉的玻璃娃娃模样。
可她那微微勾起的嘴角,却带着若有若无的得意。这就是我的家人。一个视我为工具的母亲,
一个惯会装可怜的白莲花妹妹。我男人顾长风是战斗英雄,团里最年轻的营长,前途无量。
当初我嫁给他,我妈就靠着“英雄岳母”的名头,在村里横着走。如今我怀了孕,
她们不想着我腹中的孩子也是顾家的骨肉,却盘算着拿我的孩子,去填补妹妹婆家的窟窿。
“妈,你说的这是人话吗?我的孩子,凭什么给她养?”我气得浑身发抖,
腹中也传来一阵隐隐的坠痛,我下意识地护住小腹。这个动作,却成了刺向她们的利刃。
“你护什么?不就是个赔钱货!你男人常年不在家,你一个人拉扯孩子多辛苦?给**妹,
还能帮你分担,你有什么不乐意的?”刘桂芬的声音越发尖利,“再说了,
**妹要是生不出儿子,会被婆家赶出来的!到时候她没脸活了,你就是杀人凶手!
”好一顶“杀人凶手”的帽子,就这么轻飘飘地扣在了我的头上。林向晴适时地抽泣起来,
声音不大,却像小猫的爪子,一下下挠在刘桂芬的心尖上。“姐,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可我……我真的没办法了。王家说了,要是我再生不出来,
就……就要把我退回来……”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觑着我的脸色,
那眼神里哪有半点哀求,分明是在说:“林向晚,你斗不过我们的。妈向着我,你敢不从?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恶心感。跟她们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她们的逻辑自成一派,
那就是我必须为林向晴无条件牺牲。“行啊,”我突然松了口。
刘桂芬和林向晴的眼睛瞬间亮了。“我就知道我们家向晚最懂事了!
”刘桂芬立刻换上一副笑脸,伸手就要来拉我。我侧身避开,扶着墙站稳,一字一句地开口,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她们耳朵里:“想要我的孩子,可以。拿钱来换。”“钱?
”刘桂芬愣住了,“你这孩子,跟妈谈什么钱?多伤感情!”“三百块,一分不能少。
”我盯着她的眼睛,“我生孩子要营养,生完孩子要养身体,这些都要钱。
既然孩子以后不归我,那这笔钱,你们得出。”我太了解我妈了,要她的钱,
比要她的命还难。三百块,足够在镇上盖两间大瓦房了,她绝对拿不出来。果然,
刘桂fen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林向晚,你钻钱眼里了?!
为了三百块,你连**妹的命都不顾了?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我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
你最清楚。”我冷笑一声,目光转向林向晴,“妹妹,你婆家不是在镇上工厂当领导吗?
三百块对他们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总比你被赶出家门要好,对不对?
”林向晴的脸白了又青,她没想到我敢直接把矛头对准她。她老公王强家里的情况,
外人看着风光,实际上早就被掏空了,哪里拿得出三百块。
“姐……你怎么能这样……”她眼眶一红,眼泪又开始往下掉。“我就是这样。”我扶着腰,
一步步走向门口,下了逐客令,“三百块,三天内拿过来,我们就立字据。拿不来,
就别再登我家的门。我怀着孕,受不得气,万一动了胎气,一尸两命,你们就是想拿钱买,
都没处买了。”说完,我不再看她们铁青的脸色,直接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刘桂芬气得浑身哆嗦,指着我“你你你”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最后,
她狠狠一跺脚,拉着还在演戏的林向晴,怒气冲冲地走了。临走前,
她撂下一句狠话:“林向晚,你给我等着!我治不了你,我让你男人治你!我要去部队告你,
说你不孝!我看他这个营长还当不当得成!”门“砰”地一声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咒骂。
**在门板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我轻轻抚摸着还未隆起的小腹,这里面,
是我和顾长风的希望。谁也别想抢走。我知道,这只是开始。刘桂芬的威胁不是空穴来风,
她真的会去部队闹。在这个时代,军人的声誉比什么都重要,
一个“治家不严”的帽子扣下来,顾长风的前途……我不敢再想下去。我必须在他之前,
解决掉这个麻烦。我走到桌边,拿出纸笔,开始给远在边防的顾长风写信。不,写信太慢了,
等他收到,黄花菜都凉了。我得,去邮局,给他拍电报!02邮局里,
发电报的窗口排着长队。我扶着腰,耐心地等待着。轮到我时,我将写好的电文递了进去,
言简意赅:“母欲夺子,速归。”工作人员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电文,没多问什么,
迅速地操作起来。走出邮局,我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顾长风是军人,行事果决,
我相信他看到电报后,一定会想办法。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去了供销社。
我需要为接下来的“战斗”做些准备。我用攒下的布票和钱,买了几尺结实的棉布,
又称了二两白糖。白糖是给自己的,怀孕的人,需要补充能量。回到家属院,
远远就看见我家门口围着几个人,正是院里几个爱嚼舌根的军嫂。而人群中央,
我妈刘桂芬正坐在地上,拍着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我苦命的女儿啊!
嫁了个没良心的姐姐,心都偏到胳肢窝了啊!亲妹妹快活不成了,她见死不救啊!
天理何在啊!”林向晴则站在一旁,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看起来好不可怜。“向晚妈,
这是怎么了?”隔壁的张嫂是个热心肠,见我回来,连忙迎上来,
“你妈说……说你不让**妹进门?”我冲张嫂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然后径直走到刘桂芬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妈,地上凉,您这么大年纪了,
别再闪了腰。”我的平静,和我妈的撒泼,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刘桂芬见我回来,
哭得更来劲了,捶着地喊道:“你还知道我这个妈啊!我今天就坐在这里不走了,
让大家伙都评评理,哪有姐姐这样欺负妹妹的!她小产了,身子弱,想在你家歇两天,
你都不让!你家的门槛是金子做的吗?”她绝口不提要我孩子的事,
只说我想赶走投奔我的妹妹。这一招“偷换概念”,玩得可真溜。周围的军嫂们看我的眼神,
已经带上了几分不赞同。这个年代,大家最看重亲情和团结,我这样的行为,在她们看来,
确实有些“冷血”。“哦?是吗?”我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见,
“妈,您确定,只是想让妹妹在我家歇两天?”刘桂芬的哭声一滞。我缓缓蹲下身,
与她平视,目光却转向了那些围观的军嫂们。“各位嫂子,我妈可能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我来帮她回忆一下。她今天来,不是让我妹妹借住,而是让我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送给我妹妹养。她说我妹妹不能生了,得靠我的孩子,去稳固她在婆家的地位。”这话一出,
四下一片哗然。“啥?把孩子送人?这……这也太离谱了吧!”“是啊,哪有这样的妈啊?
亲孙子说送就送?”“向晚肚子里怀的可是顾营长的种,这事儿能乱来吗?
”大家的议论声像一把把锥子,扎在刘桂芬和林向晴的脸上。刘桂芬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指着我骂道:“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你这个不孝女,为了不让**妹进门,
竟然编出这种谎话来污蔑我!”“我污蔑你?”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妈,
你说这话,敢不敢跟我去军区大院,当着顾长风领导的面再说一遍?”提到军区领导,
刘桂芬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她敢在我这里撒泼,却不敢去部队里胡闹。我没再理她,
而是看向林向晴,她正惊慌失措地看着我,那柔弱的伪装终于出现了裂痕。我记得,
她最喜欢穿的那件的确良白衬衫,胸口第二颗扣子有些松动,每次她心虚或者撒谎的时候,
总会下意识地去捻那颗扣子。此刻,她的手,正紧紧地捏着那颗扣子。“妹妹,
你说句公道话。”我语气平缓,“妈到底是怎么说的,你当着大家的面,再说一遍。
”林向晴的嘴唇哆嗦着,求助似的看向刘桂芬。我步步紧逼:“你说不出口吗?还是不敢说?
你是不是也觉得,抢走我孩子的这个主意,实在是太妙了?”“我没有!姐,你别逼我!
”林向晴终于崩溃了,哭着喊了出来。“我逼你?”我冷笑,“从我嫁给顾长风开始,
你们哪一次不是在逼我?他的津贴,一半都进了你们的口袋。你们说妹妹结婚没嫁妆,
我把顾长风给我的彩礼钱,全都给了她。现在,你们竟然连我的孩子都算计上了!
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
只觉得一阵畅快。周围的军嫂们看我家的眼神彻底变了,从之前的不赞同,
变成了同情和鄙夷。她们都是军嫂,最明白丈夫在前线拼命,妻子在后方持家的不易。
刘桂芬和林向晴的行为,已经触及了她们的底线。“原来是这样啊……这家子人,
也太不是东西了!”“就是,简直是吸血鬼!亏我们刚才还错怪向晚了。”“向晚,别怕,
我们都支持你!这种亲戚,就该断了!”舆论的彻底反转,让刘桂芬彻底慌了神。
她从地上一跃而起,指着那些帮我说话的军嫂骂道:“关你们屁事!这是我们的家事!
”“妈,”我打断她,“这里是军属大院,不是你们村里的土墙根。在这里闹事,
影响军属团结,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我故意加重了“后果”两个字。刘桂芬的嚣张气焰,
终于被我压了下去。她不傻,知道再闹下去,只会对自己不利。她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拉着还在哭哭啼啼的林向晴,灰溜溜地走了。看着她们狼狈的背影,
我心里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只有无尽的疲惫。我知道,这事没完。只要顾长风一天不回来,
她们就一天不会死心。03接下来的两天,日子出奇的平静。我妈和林向晴没有再上门,
仿佛之前那场闹剧从未发生过。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刘桂芬那句“去部队告你”的威胁,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我不能坐以待毙。这天下午,
我锁好门,去了趟镇上的废品回收站。回收站的王大爷是个老党员,也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
为人最是正直。“王大爷。”我递上一杯早就泡好的热茶。“是向晚啊,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王大爷放下手里的秤杆,笑呵呵地接过茶。“想跟您打听点事儿。
”我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就是……我妹夫,王强,您认识吧?
”王大爷喝了口茶,想了想:“王强?哦,就是那个在镇上轧钢厂上班的小子?认识,
怎么了?”“他……他最近怎么样?”我小心翼翼地问。“不怎么样。”王大爷撇了撇嘴,
脸上露出几分不屑,“那小子,手脚不干净,前两天还因为偷厂里的钢材去卖,
被抓了个现行。要不是他爹是车间主任,给他压下去了,这会儿早该被送去劳改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果然!“那……我妹妹小产这事儿,您听说了吗?
”王大爷叹了口气:“听说了。作孽啊!听说是王强在外面喝多了,回家跟向晴吵架,
动了手,推了她一把,孩子就这么没了。王家为了脸面,对外只说是向晴自己没站稳摔的。
你那个妹妹,也是个傻的,到现在还护着那个混账小子!”信息量太大,我一时有些怔住。
原来林向晴小产的真相是这样!家暴!她竟然为了一个打她的男人,回来算计我和我的孩子!
一股怒火在我胸中熊熊燃烧。“王大爷,谢谢您,我知道了。”我站起身,
郑重地向他道了谢。“向晚啊,”王大爷叫住我,语重心长地说,“你那个娘家,
就是个火坑。你现在是顾营长的媳妇,得挺直腰杆,别再让她们拿捏了。”“我明白。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从回收站出来,我心里有了底。林向晴和王家的这个把柄,
就是我最有力的武器。我没有去找林向晴对质,那样只会打草惊蛇。我在等,
等一个合适的时机。第三天上午,我正在院子里晒被子,一辆绿色的军用吉普车,
急刹车停在了家属院门口。车门打开,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带着一身风尘,快步向我走来。
是顾长风!他回来了!比我预想的还要快!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这些天所有的委屈、愤怒和不安,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全都涌上了心头。“长风!
”我扔下手里的被子,向他跑去。他一把将我搂进怀里,
那熟悉的、带着淡淡烟草和阳光味道的气息,让我瞬间安心下来。他的手掌很大,很温暖,
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后背。“我回来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充满了力量,“别怕,
一切有我。”我把脸埋在他坚实的胸膛里,点了点头,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电报我收到了。”他放开我,捧着我的脸,指腹轻轻擦去我的泪水,“家里,
是不是出事了?”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看穿一切。我点了点头,
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从我妈和妹**逼我“献子”,
到她们在家属院撒泼,再到我从王大爷那里打听到的真相,我没有隐瞒。顾长风的脸色,
随着我的讲述,一点点沉了下去。当听到林向晴小产的真相时,
他的眼中迸发出一股骇人的怒意。“混账!”他低声骂了一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她们下午可能还会来。”我拉住他的手,有些担忧地说,“我妈说,要来找你,让你治我。
”“让她来。”顾长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弧度,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我倒要看看,
她想怎么治你。正好,有些账,也该跟他们算一算了。”他拉着我,转身回家。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看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拨浪鼓,红色的鼓面,画着胖娃娃,
是他上次休假回来时,我们一起在集市上买的。他一直带在身上。这个小小的动作,
让我彻底放下了心。这个男人,永远是我和孩子最坚实的后盾。04果不其然,下午两点,
我家的门被敲得震天响。“林向晚!顾长风!开门!你们给我开门!”是我妈刘桂芬的声音,
比前几天更加气急败坏。顾长风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眼神,起身去开门。门一开,
刘桂芬和林向晴就冲了进来。她们身后,还跟着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正是林向晴的丈夫,
王强。“顾长风,你回来得正好!”刘桂芬一见他,立刻就跟找到了主心骨一样,
指着我告状,“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连亲妹妹的死活都不管了!我让她帮衬一下向晴,
她竟然敢把我赶出门!这种没良心的女人,你必须好好教训她!”王强也跟着帮腔,
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就是!妹夫,我们家向晴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们当姐姐姐夫的,
难道不该出点力吗?我们也不要多的,你给个五百块,这事就算了了!”好家伙,从三百块,
直接涨到了五百块。这是看顾长风回来了,想狠狠敲一笔竹杠。
林向晴依旧是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怯生生地躲在王强身后,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顾长风没有说话,他只是拉了张椅子,让我坐下,然后自己像一尊铁塔,挡在了我面前。
他甚至都没有看刘桂芬和王强,目光只是冷冷地落在了林向晴的身上。“向晴,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的压力,“抬起头,看着我。
”林向晴的身体明显一僵,不敢抬头。“我再问你一遍,你小产,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