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再见前夫

重生之不再见前夫

陆渐无 著
  •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主角:苏离顾淮安 更新时间:2025-08-02 18:01

精彩小说《重生之不再见前夫》,由陆渐无创作,主角是苏离顾淮安。该小说属于现代言情类型,故事情节跌宕起伏,细节描写细腻到位。重生之不再见前夫是一本令人欲罢不能的好书!闷雷似地盘踞在身体里。那是我被无可挽回的地心引力撕扯着下坠时,骨骼深处发出的、不堪重负的细微颤栗。胸腔里,早已被冰冷的空……

最新章节(重生之不再见前夫精选章节)

全部目录
  • 绪论我死在嫁给顾淮安后的第一场暴雪里。因为他新欢一句话,我被他亲手从三十楼推下。

    重生后我成了他最信任的秘书苏离,面无表情处理他所有风流韵事。直到商业对手设局暗算,

    我条件反射替他挡开致命威胁。他扼住我染血的肩膀:“你到底是谁?”“苏离。

    ”我平静回答,却在深夜买了离他最近的机票。当晚他在雪地里找到我,

    声音哽咽:“我的林晚...手腕还疼吗?”而他身后那栋楼,正定格着我前世的死亡时间。

    死亡来临前,世界会在瞬间浓缩成一种极致纯粹的感官。此刻,是耳边猎猎的风。

    它像冰冷的刀片,持续不断地刮过**在外的脸颊和脖颈,

    每一片都带着寒冬的锋利和刺骨的杀意。眼前是急速上升、冰冷坚硬的水泥外立墙面,

    模糊地糊成一片无情的灰影,又像是一块巨大的、污迹斑斑的幕布,而我的坠落,

    就是它最后上演的疯狂戏剧。更深处,一种沉重的声响穿透风的呼啸,

    闷雷似地盘踞在身体里。那是我被无可挽回的地心引力撕扯着下坠时,

    骨骼深处发出的、不堪重负的细微颤栗。胸腔里,早已被冰冷的空气彻底冻僵,

    成了一块毫无温度的寒铁,挤压着、窒息着最后一丝残存的生命火花。没有恐惧了,或者说,

    那原始的恐惧早已被另一种更庞大、更冰冷的情绪彻底吞噬。是荒谬。

    一种彻骨的、能让人在坠落中笑出声的荒谬。那个名字,顾淮安,三个字,

    曾经在她心里刻了九年,一笔一划,都蘸满了少女时代所有的纯粹、勇气和孤注一掷的炽热。

    从校园初见那一点心颤,到义无反顾踏入婚姻这座其实早已摇摇欲坠的围城,

    她用尽所有力气去点燃名为爱的火焰,渴望照亮他眼底的冰霜,融出一条通往幸福的小径。

    可火焰只燃烧了自己。新婚的第一个冬天才刚刚开始,

    窗外的第一场大雪还没来得及覆盖整个世界,仅仅因为他新欢一句带着凉意的“真碍事”,

    他就亲自把她推到了这扇敞开的、通往地狱的三十楼窗边。没有愤怒的咆哮,

    没有激烈的挣扎,甚至连一个多余解释的眼神都没有。只有他靠近时,

    手腕上那块价值连城的铂金腕表表面折射出的、一道冰冷刺目的光,

    短暂地掠过她已空洞的眼瞳。然后,那只曾经在无数个深夜里搂过她的手臂,

    那只她曾以为能护她一生平安的手臂,沉稳地、毫不迟疑地抵上了她的后背。

    力道精准、冷酷。一推。她的身体,像一片失去所有依托的枯叶,

    被狂风从树枝上无情地撕下,卷入虚空。坠落的瞬间很短,却又奇异的漫长。

    她清晰地感受到身体与空气的摩擦,那份力道几乎要把灵魂都从躯壳里拽出来,

    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被撕裂。风灌进她的口鼻,冰寒刺骨,取代了所有可能的呼喊。

    肺里的空气被狠狠挤压出去,形成一片真空般的死寂,

    耳朵里只剩下自己血液奔涌、心腔碎裂的沉闷回响。原来被最信任的人推入深渊,

    是这种感觉。时间被凝固在一种奇异的凝滞里,只剩下死亡冷酷的倒计时。

    视野急速模糊、放大、失焦,下方原本如同模型般精致的城市楼顶和街道,

    正带着一种冰冷、令人绝望的精准度,在她视网膜里疯狂放大。生命的最后几帧画面,

    定格在视野边缘,一家银行巨幅广告牌下方,

    那排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17:47:XX秒数的最后一个数字,是某个瞬间,

    或许也是永恒的终点。然后,是漫长无垠的黑暗,包裹着无声的混沌,冰冷、粘稠,

    仿佛浸泡在凝固的血与虚无中。感官彻底沉寂,没有痛苦,没有存在,

    只有一片永恒的“无”。直到——“滴答…”一声极轻、极脆的电子音。

    如同投入死寂深潭的石子,打破了无边的沉寂。冰冷的气息猝然灌入肺腑,

    带着强效空调滤过人工的凉意,硬生生刺穿了包裹她的混沌。几乎是同时,

    耳边喧嚣顿起——噼里啪啦键盘敲击的清脆暴烈,传真机单调枯燥的嗡鸣,

    远处会议室隐隐传来争执声激烈刺耳,甚至还捕捉到一丝速溶咖啡廉价且浑浊的香气。

    一片混乱庞杂的鲜活背景音,粗暴地撕开了沉寂的幕布。意识猛地惊醒,被强硬拽回光明。

    眼皮沉重得像焊了铅,她用尽全力才勉强掀开一道微小的缝隙。首先撞入眼中的,

    是一片过于明亮、甚至有些刺眼的白光。那是天花板上排列整齐的冰冷LED灯管,

    惨白地笼罩着整个空间。视线模糊了几秒,才勉强聚焦。

    这地方……这地方竟然诡异得令她觉得熟悉。巨大的开放式办公区,蜂巢般排列的隔间,

    灰蓝色的地毯吸走了大部分脚步声,墙上悬挂着巨大的、冰冷的现代化线条装饰,

    以及——视野正前方不远处,那扇沉重深色的木门。厚重的实木材质,

    在顶灯照射下泛着冷硬的哑光。门的上半部分嵌着磨砂玻璃,

    隐约勾勒出背后空间的一角轮廓,极其厚重的办公桌,

    以及桌后那张宽大得彰显着绝对权力的皮质座椅。顾淮安的办公室门。呼吸骤然停滞,

    紧接着一阵剧烈的、无法控制的抽搐席卷了胸腔,她弓起身子,

    发出一连串压抑到极致的呛咳。喉咙被无形的砂纸狠狠摩擦过,灼烧般疼痛。

    每一次剧烈的喘息,

    都像是要把刚刚吸入的那口冰凉空气连同最后一点力气从肺腑里撕扯出来。“喂!苏离?

    你怎么了?”旁边隔断猛地探出一个脑袋,一张年轻女孩妆容精致的脸,

    写满了错愕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焦躁,“搞没搞错啊!顾总要的文件,赶紧送进去啊!

    他开完视频会议就点你的名了!”她的视线像生锈的齿轮,艰难地转动了一下,

    落在了年轻女孩急切指向桌面的手指方向。光洁的黑色办公桌面,

    一台正在进入屏保模式、微微发热的笔记本电脑旁,安静地躺着一份文件。

    封面是简洁的黑白打印体,

    清晰地印着一行大字:《南城新区地产开发项目季度审核报告(修订版)》。

    苏离……这个名字,带着一丝陌生的金属感,被她迟钝的思绪艰难地咀嚼着。

    女孩见她依旧眼神涣散地杵着不动,眉头皱得更紧,带着点被连累的恼火,

    几乎是泄愤般地伸出手指,快速戳了戳电脑屏幕一角。

    那个被她忽略的、不断闪烁的小图标位置,

    系统时间清晰显示:16:58一股更强烈的寒意从骨髓深处炸开,

    瞬间冻结了她所有的呼吸。死亡那一刻,清晰烙印在视网膜上最后跳动的数字,

    是17:47。现在……现在却是16:58?中间那漫长的坠落,那窒息的黑暗,

    那深入骨髓的痛楚和绝望……都去了哪里?像电影放映机卡带跳帧,

    死亡的过程被硬生生掐断,她被粗暴地推回了起点?心脏在肋骨后面疯狂撞击,

    每一次搏动都带来窒息般的闷痛,牵扯着全身早已粉碎过的骨骼在幻觉中再次发出尖叫。

    她下意识地抬起手,动作僵硬得像在驱动别人的肢体。左手手腕是真实的,皮肤温热,

    甚至能感受到青蓝色静脉在薄薄皮层下的微弱搏动。指腹抚过,光滑,

    没有坠楼前被飞溅窗框碎片划开的狰狞裂口。这不是……梦?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能调动的理解力都被这超现实的境况撞得粉碎。

    前世被背叛、被推落、在冰冷水泥地上瞬间支离破碎的剧痛,

    与此刻身处明亮办公室、听着周遭真实嘈杂声响的“当下”,

    两者像两股狂暴的电流同时击中她,在颅腔内猛烈交火。“苏离!你还发什么呆!

    真急死人了!”女孩焦躁的声音穿透耳鸣,变得尖锐,“顾总今天脸色可不好!

    你再不进去,等着他亲自出来请你?他出来就轮到我们所有人一起遭殃了!

    ”指尖狠狠掐进柔软的掌心,一丝尖锐的疼痛刺入麻木的神经末梢。

    她猛吸一口冰冷的、带着灰尘和打印机油墨味道的空气,那股强烈的生冷感呛入肺腑。

    这不是梦。她回来了。被推下三十层地狱,又被未知的力量,

    精准地、残酷地抛回了命运的起点——在她“死亡”前的那一刻,

    却带着另一个全然陌生的身份——顾淮安的私人助理,苏离。

    目光再次投向桌上那份需要她递送的文件,

    看着黑色办公椅后面那扇厚重得如同象征无限权力的木门,心脏深处那片刚刚被唤醒的冰原,

    骤然刮起凛冽刺骨的寒风。顾淮安。灵魂的每一道裂痕都在咆哮着这个名字,

    带着足以焚尽一切的恨意,又混杂着前世浸透骨髓的绝望悲怆。这突如其来的“重生”,

    这荒谬绝伦的“机会”,让她浑身每一根骨头缝里都在发出无声的狂笑。这一次,

    她绝不会再愚蠢地把自己的心碾成碎片,捧到他冰冷的脚下,

    祈求那一点点微乎其微的怜悯之光。绝不。眼底所有的混乱、所有的恐惧、所有的脆弱,

    在她再次抬头望向那扇冰冷的门时,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情绪底色,

    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荒芜。一种彻底的、将自我放逐的虚无。然后,她伸出手。

    指甲修剪得干净利落,透出职业女性的严谨。指节稳定,没有一丝多余的战栗,

    稳稳地拿起桌面那份厚重的文件。纸张光滑冰冷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转身。

    高跟鞋踩在吸音地毯上,几乎没发出声音,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走向战场的姿态。

    没有踌躇,没有迟疑,径直向着那扇象征着顾淮安绝对领域的大门走去。一步,一步。

    办公室门在身后沉重地闭合,发出一声闷响,隔绝了外间所有的喧嚣。

    里面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冰冷、安静、气压极低。偌大的空间被打理得一丝不苟,

    如同主人的个性一般缺乏鲜活的气息。昂贵的深色胡桃木办公桌散发着沉稳厚重的光泽,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华灯初上的城市脉络,繁华却冰冷,仿佛与里面的人无关。

    宽大的办公桌后,那张线条冷硬的黑色皮椅上,顾淮安背对着门的方向,

    面朝着窗外那片浩渺冰冷的钢铁森林。深色的衬衫贴合着宽阔的肩背轮廓,

    即便只是一个背影,也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和掌控一切的冷硬。

    他甚至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头。苏离在原地站定,脊背挺直如标枪,脸上无悲无喜。

    如同设定好程序的机器,她将那叠分量不轻的文件,无声地放置在宽大的办公桌一角,

    远离桌上任何可能摆放私人用品的地方,动作精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做完这一切,

    她没有等待任何指令或示意,立刻向后退开一步,恰到好处的距离,既是下属的恭谨,

    也是一道无法跨越的无声界限。

    她的目光平静地垂落在身前大约两步远、光滑得一尘不染的深色木质地板边缘,

    那里映着顶灯微弱的光晕。空气凝滞了几秒钟。

    窗外的霓虹光影无声地流淌过巨大的玻璃幕墙,落在桌角冰凉的金属笔筒上,

    折射出冷硬的星点。椅背终于动了。皮椅摩擦地面的声音细微地响起。顾淮安缓缓地转过身。

    他的视线极其自然地略过桌上那份刚被放下的文件,然后才抬起,如同精准的探照灯,

    落在了几步之外的苏离身上。那张脸,依旧深刻俊朗得无可挑剔,眉骨挺拔,

    鼻梁如同刀锋劈出的一条完美直线,但此刻,薄唇紧抿着,

    形成一种下压的、极其不悦的弧度。常年身居高位累积的威压,带着冰冷的沉郁感,

    瞬间沉甸甸地压满了整个空间。“苏离。”他的声音低沉无波,不高,却像冰凌坠地,

    字字带着穿透力,“下午三点半南城项目的视频同步会议记录,我还没有收到。

    ”他的目光锐利地停留在她的脸上,“你告诉我,现在几点?

    ”苏离的目光依旧是放空的、职业化的低垂,只盯着自己视线落点的那一小块光洁地板,

    仿佛那里是风暴中唯一的安全岛。

    那地板的纹路在她眼里化作精确的刻度:“十六点五十九分十七秒。”语调没有任何起伏,

    冷静得像在播报卫星轨道参数。话音落下,空气瞬间凝固得如同冰层下流动的黑水,

    带着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压强。顾淮安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个答案。他的视线,

    那原本仅仅是审视工作疏漏的眼神,倏然凝住,染上了一丝审视的锐利光芒。

    他沉默地盯着她看了几秒,她始终低垂的眼睑像是一张完美无瑕的面具,纹丝不动。

    那份超乎寻常的平静和精确,几乎……透着一股冷酷的挑衅意味。他靠回宽大的椅背,

    双手十指在身前交叉,形成一个稳固的三角姿态。这个动作加深了他眉宇间的冷峭沟壑。

    “好。”这一个字,吐出来轻飘飘,背后却潜藏着汹涌的暗流。“效率很高。

    下次记得让你的‘高效’,体现在我需要的时间之前。”他话锋一转,

    每一个音节都像淬过毒的冰片,无声切割着空气,“作为我的私人助理,

    我希望你能有足够的职业嗅觉去处理我的私人事务,而不是等我提醒才去‘擦**’。

    ”他用了一个极其不雅的词汇,似乎刻意要剥下她这副过分平静的伪装,

    戳破某种令他不适的虚假屏障。苏离的眉心极其细微地蹙了一下,

    快得如同冰面上的微光一闪即逝,随即又被职业的冰冷面具覆盖,仿佛那点不适感从未存在。

    “明白。”她的回答依旧简洁到吝啬,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任何询问细节。

    无论此刻顾淮安私人事务的混乱程度如何,都已无法在她那片名为“过去”的废墟上,

    溅起一丝一毫的涟漪。顾淮安靠坐在他那张宽大得有些过分的黑色皮椅上,

    后背完全陷入冷硬的支撑里,构成了一道不动声色的审视壁垒。他那双眼睛,颜色极深,

    像是吸尽了窗外城市流光却只沉淀下冰屑的湖,此刻没有任何温度地锁着苏离。

    沉默如同水银,在奢华的办公室空间里缓慢而沉重地流淌、蔓延,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沉甸甸地压在人的神经末梢上。终于,那份令人窒息的安静被打破。“今晚,

    ”顾淮安开口了,声音不高,带着一种全然漠视他人意志的理所当然,字字清晰地碾过空气,

    “九点,‘云顶’餐厅的顶层露台清场。你去安排。要确保绝对的私密性。

    ”他甚至没有说明要宴请的对象是谁,只是将这带着某种明确色彩的个人意愿,

    以工作任务的形式,轻描淡写地抛给了几步之外垂手而立的助理。

    苏离维持着微微颔首的姿态,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深灰色的阴影,

    遮住了眼底最后一丝可能泄露的情绪漩涡。

    办公室恒温的空调出风口无声地吐出冰冷干燥的风,吹拂过她额角一缕不易察觉的散落发丝,

    它们细微地颤动着,像是暴风雨前最后一丝隐晦的不安。那寒意,顺着领口袖口,

    蛇一样钻进来,紧贴在皮肤上。前世破碎的画面,

    噬的剧痛、雪夜里撞见他带着别的女人回家时胃里翻江倒海的寒意……这些久远的痛觉碎片,

    此刻被指令中隐含的意味粗暴地唤醒、串联、放大。每一幕都带着冰冷的钩子,

    狠狠拉扯着血肉模糊的旧伤疤。指尖微微蜷起,

    在职业套裙的裙摆侧缝捏紧了一寸薄薄的布料,

    指关节在掌心的压力下泛起一片用力的、失去血色的青白。喉咙深处,

    一丝不易察觉的腥甜气味悄然弥漫上来,带着铁锈般的味道。然后,她开口了。

    声音出乎意料地平稳,甚至比刚才回答时间时更添了一分机器般的平直和精炼。“明白,

    顾总。”语调里没有任何好奇,没有任何情绪的水花。她略作停顿,

    像是系统在处理预设流程,“露台区域已确认在您的私人预约系统享有最高优先级。

    我方拥有清场要求的最终解释权。

    专属通道监控屏蔽措施会在清场前十分钟启动并覆盖无死角。

    ”她报出了几个精确到具体楼层与设备编号的维护窗口,

    “清场完成后的安保等级调整为:SS级。

    所有侍应生背景信息十分钟后将呈送您进行最终确认。

    ”一连串冰冷精确、不带一丝人情味的操作指令,从她口中吐出,

    如同设定严密的齿轮开始精密咬合转动。汇报完毕,

    她的头依旧保持着那种标准的、毫无温度的低垂姿态,

    目光焦点固定在办公桌下沿一条笔直的缝隙上。仿佛刚才的一切,

    与安排一场毫无风险的、价值过亿的商业会谈的数据清理流程并无不同。顾淮安的眉峰,

    在她这一长串滴水不漏却又全无机质情感的回应中,缓慢地蹙紧起来。那深邃的眼眸中,

    寒光如针,反复穿透她那张过分平静无波的面容,在她低垂的眼睫下努力搜寻着什么。没有。

    什么都没有。

    何一丝私人助理面对这种特殊安排时可能出现的细微窘迫、一丝难堪、一点自以为是的揣测,

    或一点暧昧的探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种彻底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处理。这种冰冷,

    甚至超出了职业化的范畴,带着一种将他彻底隔绝在感知之外的力量。

    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件运转精密的仪器,完美地执行着设定好的程序,

    却彻底剥离了所有“人”的温度。他置于桌面上的手指,修长而带着掌控力的手指,

    几根指尖无意识地相互轻点了几下。然后,他再次向后靠去,

    将身体更深地陷进椅背的阴影里,只有那双审视的眼睛依旧锐利如冰锥。“很好。

    ”他吐出的评价简短而莫名地蕴着一丝复杂的冷意,像是在评估一件工具的优劣。“去办。

    ”“好的,顾总。”苏离没有丝毫多余的停留。

    她微微欠身——一个弧度控制得恰到好处、仅表达最低限度礼仪的动作——随即转身。

    脊背挺得笔直,如同永远不会折断的标尺。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空间里响起,

    清晰、均匀、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径直走向那扇沉重的、象征着里外之隔的办公室门。推开门,踏入走廊明亮的光线中。

    门在身后沉重地阖上,发出了那声熟悉的、隔绝两个世界的闷响。走廊的光线充沛而冰冷,

    墙壁雪白得不带一丝情感,

    空气中弥漫着高效清洁剂混合着中央空调循环风的、干净到近乎虚假的气息。

    刚才办公室里那种几乎凝固了她血液的、掺杂着顾淮安审视目光的低气压瞬间被驱散。然而,

    这“自由”的空气刚一涌入肺部,仿佛是为了惩罚她刚才那近乎完美的冰冷伪装,

    一股无法压抑的、剧烈的生理反应猛地从胸腔深处翻腾上来,狠狠掐住了她的喉咙。

    血腥气猛然爆裂般上涌。来不及思考!她几乎是本能地一个踉跄,身体斜撞向冰冷的墙壁,

    冰冷的触感刺入微凉的皮肤。她急促地弯腰,强忍着那股翻搅的恶心感,左手死死捂住口鼻,

    另一只手用力地撑在墙壁上,指甲在光滑的壁纸上刮擦出细微的、令人不适的摩擦声。

    急促紊乱的喘息声在过分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吞入了冰锥,

    刮擦着喉咙内壁,带起灼烧般的剧痛。泪水完全是生理反应般,

    被这无法克制的恶心感逼出眼眶,迅速涌上,模糊了眼前洁净冰冷的走廊景象。

    世界在泪水中扭曲变形,前一刻还在办公桌后漠然审视她的顾淮安的脸,

    与前世最后时刻那双推她下地狱的、冷酷到了极点的眼睛,狰狞地叠印在一起。

    那“九点”、“云顶”、“露台”、“私密性”几个冰冷的词语,如同带毒的冰刃,

    一次次狠狠搅动着早已支离破碎的血肉记忆。胃里灼烧般的翻腾持续着,

    伴随着胸腔剧烈的起伏。不能……绝对不能在这里……倒下。她用尽全身力气,

    将那口翻腾欲出的血腥气压回去,如同吞咽下最尖锐的碎玻璃,咽下的痛楚迅速弥漫开。

    指尖几乎要深陷进墙壁。几秒钟后,那阵剧烈的窒息感和恶心感似乎稍稍平复了一些,

    只留下喉咙深处**辣的疼痛和眼底湿冷的泪意。她深深地吸气,再缓慢而用力地吐出。

    然后,缓慢地直起身。挺直了脊背。松开墙壁的手还有些不易察觉的抖,指尖用力到泛白。

    抬起右手,指腹用力地从脸颊上抹过,揩掉那点不受控的、碍事的湿痕。动作干脆利落,

    仿佛擦掉的只是沾染上的一点浮尘。目光再次抬起时,

    里面所有因身体应激反应而暴露出的短暂混乱与脆弱,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

    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种彻底的、仿佛经过烈火淬炼又瞬间冻结的森寒平静。很好。

    她无声地对自己说。推开墙角的玻璃门,外面秘书区域的人声瞬间裹挟着暖气涌来。

    忙碌的身影在各处穿梭,电话此起彼伏,构成一幅鲜活而高速运转的画卷。“苏离姐!

    ”刚才在顾淮安办公室外焦急催促过她的那个年轻女孩,此刻正端着一个水杯跑过来,

    脸上带着点紧张,“你脸好白啊!没事吧?是不是顾总……”她压低了声音,

    没说完后半句,但那心有余悸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苏离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不到半秒,随即落在她办公桌对面,

    一个捧着iPad聚精会神盯着的年轻男同事身上。她语调毫无波澜,

    清晰地下达指令:“梁宇。”被点名的男同事梁宇猛地抬头,愣了一下,立刻站起来,

    手忙脚乱地拿起自己的记录本:“在!苏离姐?”苏离没理会年轻女孩的问候和探究,

    声音干练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立即接通云顶餐饮集团总经理直线,

    报我的身份代码D7-Z0,明确告知:今晚19:30前,

    我要看到他们的安保总监站在顾总办公室。任务内容:顶层露台区域,要求SS级安全预案,

    场时间窗口、独立通道物理隔离、所有监控源临时切断屏蔽措施以及紧急泄洪预案详细列表。

    另,二十分钟内获取所有可能出现在该区域的侍应生以及管理层人员的完整背景筛查报告,

    包括直系亲属最近一年的社交账号活跃轨迹汇总。模板用X-09号风险模型。明白?

    ”梁宇听得额头瞬间冒汗,语速飞快地复述道:“明白!D7-Z0身份对接,

    要求对方安保总监19:30前到岗,

    提交SS级安全预案细节以及侍应生背景深度筛查报告,使用X-0**险模型,

    二十分钟内全部到位!”“执行。”苏离的目光已经离开他,

    移到自己工位旁边另一个正在快速敲打键盘的女助理身上,“林薇。”“苏离姐!

    ”林薇立刻暂停操作,抬起头。“你现在放下手上所有非紧急事务。

    优先排查自上周五起至今,

    数据库有过三度以上连接节点(包含外包清洁工临时打卡设备API)的公共网络接入日志,

    着重寻找来自星海资本集团控股子公司IP段的异常加密隧道访问记录。

    ”苏离的声音冷得像淬过冰渣,“用动态行为阈值算法筛一遍,

    发现任何端口心跳频率异常波动,无论是否触发安全警报,立刻生成密级报告标注‘火红’,

    单独加密传给我。你的权限,我会临时提升到V**。”“收到!

    ”林薇立刻开始在键盘上飞舞,动作明显带上了前所未有的紧绷感。指令下达完毕,

    整个区域的气氛像是被瞬间拉紧的弓弦。方才那略带一点懒散和各自忙碌的常态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负荷运转带来的、无声的紧张和低气压。键盘敲击声更密集急促,

    电话拨号声和简短确认指令的声音此起彼伏。

    苏离走到自己那同样简洁得如同样本间的工位坐下。桌上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

    一个外接的、屏幕尺寸远超寻常的加密监视器,一部加密座机电话,一个水杯。

    没有任何私人装饰或照片。她打开笔记本,指尖落在冰凉的金属按键上,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输入一串极其复杂的字符序列,屏幕解锁,瞬间铺满深色的监控界面和数据流代码。

    她不再关注四周因她的指令而悄然改变的氛围。整个人的气场像一块投入熔炉又重新淬炼过,

    锋利得让人不敢直视的钢铁,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时间流逝得飞快。

    厚重的云层在城市上空积聚,翻滚,像巨大的灰白色铁砧压在钢铁丛林的顶端。

    日头早早地沉没在西边密不透风的云墙后面,只留下混沌、压抑的灰白天光笼罩着城市,

    带着一种暴雪将至前特有的沉重预兆。“苏离姐,”梁宇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递上一个薄薄的加密平板电脑,“‘云顶’那边的人十分钟前来了,

    已经由李助理引进去汇报了。还有,这是刚整理好的侍应生和管理人员背景初筛,

    按X-09模型过了一遍,目前没有发现直接高风险项。

    报告在C盘‘Temp-Sec’文件夹,命名‘Cloud-Top-SV-01’。

    ”苏离的视线没有离开她自己屏幕上那些快速流动的加密日志数据洪流,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分给他一丝。“林薇那边……”梁宇的声音更低了些,

    “公共接入日志初步跑完了,发现三个端口有可疑高频试探性访问,

    IP跳板源都指向海外两个常用混淆节点池……痕迹做了伪装,但签名算法有点眼熟。

    她截了行为图谱片段,打了‘火红’加密包发你内网邮了。说等你确认。”“知道了。

    ”苏离的声音冷而平,仿佛在确认一件日常打印报告。她的手在键盘上敲下一连串指令,

    目光始终盯在屏幕上那几行不断刷新、标记着高亮警告符号的日志记录上。

    某个异常访问的时戳和地理位置信息在她眼中一闪而过,如同黑暗中倏忽划过的冷光。

    指尖在冰冷的触摸板上微动,将那个可疑节点的历史访问路径点开、拖拽,

    快速在另一个数据可视化工具里重建其跳转路径图。

    一条诡异的、断断续续的轨迹线开始连接……突然,她的动作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

    屏幕上地图闪现的那个坐标点,

    是她生前租住过一年的老城区小公寓楼址附近街区的某个公共网络节点。那个点,

    在她“死亡”当天,曾有过一次异常高的匿名加密通道流量爆发。一股寒意,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强烈、更刺骨地爬上脊椎。像是一条冰蛇缠绕住了心脏。只是巧合吗?

    前世被推落时的黑暗和坠落的失重感,与此刻屏幕上这微小却刺眼的光点,

    猝不及防地发生了一次短暂的时空交叠。“嗡……”放在桌面角落的加密手机,

    极其突兀地震动起来。不是常规**,而是一种高频、尖锐、穿透力极强的断续蜂鸣,

    伴随着屏幕亮起刺目的深红色闪光警示条!“——红色急电!

    ”旁边一直高度紧绷的林薇几乎是失声叫了出来,脸色煞白。苏离瞳孔骤然收缩!

    所有关于前世坐标点的思绪被强行打断、压下。屏幕上弹出的不是来电号码,

    是一个猩红色的授权识别代码,

    授权)状态:执行目标坐标:西城区风临路交汇口(预设安全屋B-03)时限:40分钟。

    MAX?!这代号,像一道闪电劈入脑海,瞬间撕裂了眼前的数据迷雾。

    她曾隶属过那个高度机密的特别行动组,

    “MAX”是她的直属上级唯一的、从不公开露面的代称。她不再是林晚,

    而是以“苏离”身份获得新保护时,

    组内条例明确告知:若非发生能打败其现有身份稳定性的S级危机,MAX永不激活!

    她的身体已经先于意识行动了起来。“啪!”屏幕被合上,数据流瞬间消失。她猛地起身,

    动作迅捷得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椅子被她用力推回桌下,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林薇!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从未有过的急促和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刺穿了办公室里的低气压,“即刻接手我的终端全部权限!最高密级!

    追踪我刚才点开的那个公共节点坐标历史记录,启用逆向溯源锁定程序A3,

    范围扩大至其过去48小时内所有辐射点!启动反追踪伪装程序S7,屏蔽所有指向性探测!

    所有发现,直接传给……‘暗房’,跳过本地留痕!现在!立刻!”“啊?哦…好!明白!

    ”林薇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强大压力的指令砸得有些发懵,

    但刻入骨髓的训练让她立刻扑到苏离的电脑前,手指在触摸屏上飞快地点划授权。“梁宇!

    ”苏离锐利的目光扫向还愣在原地的年轻助理,“通知安保部总控中心!

    启动预案‘蓝幕’,授权代码B-X91!封锁办公区所有非必要出入通道口!

    加强顾总楼层安保!任何非最高授权人员靠近顾总30米范围,立刻控制核查!

    通知顾总专属司机待命,车辆引擎预热!备用车同时启动!地点发他临时加密频道!

    立刻执行!”梁宇瞬间回神,抓起手边的加密电话:“安保部!执行预案‘蓝幕’!

    代码B-X91!重复……”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绷紧,语速飞快地重复着指令。

    苏离不再停留,转身就走。她的步伐又快又稳,

    带着一种千锤百炼出来的、在极限压力下反而更加精准高效的节奏感。

    高跟鞋急促敲击地面的声音,

    与办公室里骤然响起的此起彼伏的电话**、紧张的通话声、键盘敲击声混合在一起,

    形成一种高度紧张的交响。她直奔专梯。手指按下下行键的动作没有一丝迟疑。

    电梯门无声滑开,里面空无一人,镜面光洁如新,映出她此刻过于紧绷的侧脸线条。

    数字无声地跳动,从47开始下降。冰冷狭窄的空间里,只有电梯运行发出的轻微嗡鸣。

    她的呼吸被强制压得很低,却依旧能感受到胸腔里心脏因超负荷运转而剧烈撞击的声音,

    每一次跳动都在提醒着那个名为“MAX”的警讯背后潜藏的致命危机。

    前世被推下高楼、粉身碎骨的剧痛记忆,与屏幕上那个诡异巧合的坐标点,

    再次在脑海中疯狂交叠、撕扯。电梯在G层停顿了一下,金属门无声开启。

    一股裹挟着浓重湿气和寒意的风猛地灌了进来,带着外面已经开始零星飘落的碎雪。

    城市华灯初上的光影被半开的门切割,投射在地面。苏离的视线下意识地投向门外。

    就在电梯即将再次关上的瞬间,一个身影,几乎是擦着电梯门的边缘,极其突兀地冲了进来!

    是个男人。身形在商务人士里算得上高大精悍,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羊绒大衣,

    没有扣上纽扣,露出里面同样价值不菲的靛蓝色马甲和整洁的白色衬衫。

    他看起来是匆忙赶来的样子,步履急促,似乎刚从外面寒冷的雪气中进来,

    头发上还沾着几点未化的细小冰晶。他一手提着一个硬壳公文箱,

    另一只手还拿着似乎刚脱下的皮手套。当他的脸,

    那张混合着事业有成的刚毅和一丝尚未退尽风尘疲惫的脸庞完全转向电梯内侧,

    在明亮的灯光下显露出来的一刹那——嗡!苏离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猛地炸裂开来,

    瞬间变成一片混乱的空白!无数个前世破碎的画面,

    、脸上带着过于刻意的温和笑容……她被背叛后深陷绝望泥沼、独自在出租屋里酗酒消沉时,

    他送来的那几瓶让她酒精中毒的劣质掺假烈酒……还有!

    那杯混着过量致幻药物的“提神饮料”!她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模糊景象,

    就是他从包厢的暗影里靠近……电梯狭窄的空间里,

    那股混杂着昂贵须后水和烟丝燃烧后残余味道的气息仿佛实体化成了致命的毒雾,

    狠狠灌入她的鼻腔!身体比思考更快!所有经过严酷训练得来的伪装技巧、情绪控制力,

    在猝不及防直面这前世梦魇源头的瞬间,

    被来自脊髓深处那最原始、最强烈的恐惧与仇恨洪流瞬间冲垮!

    如同遭遇了绝对的、生理本能无法抵御的猛兽威胁,她连思考的间隙都没有,

    整个身体就猛地、失控地向后弹去!后腰狠狠地撞在冰凉的电梯镜面壁上,

    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手袋从骤然松脱的手指尖滑落,砸在光洁的金属地板上。

    、一个金属外壳的粉饼盒、一支口红、一支防狼喷雾、一小包纸巾——哗啦一下全散了出来,

    在脚下滚开一片狼藉。她的呼吸彻底乱了套,剧烈得如同抽风机在拉扯,胸口剧烈起伏,

    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瞳孔因为巨大的恐惧而本能地扩大,涣散地映着电梯顶灯刺目的白芒。

    一股强烈到无法抑制的晕眩感狠狠袭来,让她眼前发黑,眩晕,视野天旋地转。

    那冰凉的金属墙面仿佛是她在这猛烈冲击下唯一可以抓住的支撑点,

手机上阅读

请扫二维码

同类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