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S级副本“怨灵精神病院”。队友们瑟瑟发抖，寻找着桃木剑和护身符。
我却在院长办公室挂上了牌子：「怨灵心理疏导，首次免费」。
第一个“病人”是飘在天花板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吊死鬼。
我温和地递上一杯热茶：「别急，从你童年时期被霸凌开始说起吧。」队友震惊：「姐，
我们是来逃命的，不是来做心理访谈的！」我扶了扶眼镜：「不，我是来治病的。
治好了它们的‘心病’，我们就能活命。」1.冰冷，潮湿，混合着铁锈和腐败的气息，
是「怨灵精神病院」给我的第一印象。我们三人被一同投放在废弃的大厅中央。
刺耳的系统提示音在脑中响起。【欢迎来到S级副本：怨灵精神病院。
】【任务目标：存活72小时，或找到并净化病院的核心怨灵。】【祝各位玩家，游戏愉快。
】我身边的青年，萧然，脸色瞬间煞白。他死死攥着一张新手关卡送的符纸，牙齿都在打颤。
「S…S级？开什么玩笑！我只是个刚过了五个E级副本的新人！」另一个女孩，
从头到尾都缩在角落，抱着膝盖，像一只受惊的鹌鹑，不敢出声。我环顾四周。
墙壁上干涸的黑色痕迹，像是泼洒开的墨，又像是凝固的血。天花板上，一盏吊灯摇摇欲坠，
光影切割着每一个人的恐惧。远处走廊的深处，传来指甲刮擦墙壁的尖锐声响。
萧然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我们得找武器，桃木剑，黑狗血，
或者……至少找个地方躲起来！」他看向我，似乎在寻求我的认同。
我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眼镜，这是我思考时的习惯。「躲，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我迈开步子，没有走向那些看起来能藏身的病房，而是径直走向了走廊尽头的「院长办公室」
。门是虚掩的。我推开门，里面的陈设虽然布满灰尘，但格局却很完整。
一张巨大的红木办公桌，一把看起来还算结实的皮质转椅。萧然跟了过来，满眼不解。
「沈姐，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视野太开阔了，被堵住就死定了！」我没回答他。
我从背包里取出一块白布，那是进来前系统发放的初始物资之一。然后，
我又拿出了一支记号笔。萧然眼睁睁看着我，在白布上写下几个大字。「怨灵心理疏导，
首次免费。」他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姐？你……你疯了？」
我把这块简陋的招牌挂在院长办公室的门把手上，拍了拍手上的灰。「不。」
「我是来治病的。」萧然觉得我一定是压力太大，精神失常了。
他试图把我从院长办公室里拖走，去找个「安全」的储物间躲起来。
我稳稳地坐在那把皮质转椅上，纹丝不动。「相信我，
这里很快就会成为整个病院最安全的地方。」萧然愣住了。就在这时，
办公室的温度骤然下降。天花板的角落，空气开始扭曲，
一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女孩身影，慢慢渗透出来。2她长发垂落，遮住了脸，
身体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悬浮在半空，脖子上有一圈深紫色的勒痕。浓郁的怨气，
让她身边的空气都变成了黑色的雾。是吊死鬼。萧然「嗷」的一声就想把手里的符纸拍出去。
「住手。」我低喝道。他硬生生停住了动作，冷汗从额角滑落。那个女孩没有看我们，
只是自顾自地飘在天花板上，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充满了绝望和委屈。
她的哭声带着精神攻击，我感到一阵尖锐的头痛。萧然更是脸色惨白，抱着头蹲了下去。
「别抵抗，」我轻声对他说，「聆听她的情绪，而不是对抗。」我站起身，
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虚拟的热水——这游戏里的道具，有时候还挺贴心。
我把水杯放在她正下方的办公桌上。热气袅袅升起，穿透了那层怨气。「你好，我叫沈未，
是一名心理医生。」我用最温和的声音开口。「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难过吗？」
天花板上的哭声，停顿了一秒。那被长发遮住的脸，似乎微微转向了我。
「你的脖子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一定很累吧。」「如果不介意，可以下来喝杯热水，
我们慢慢聊。」我说完，便安静地坐回椅子上，耐心地等待。萧然在旁边已经看傻了。
他大概从未想过，有人会用这种方式和S级副本里的怨灵对话。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就在我以为她不会有任何回应的时候，那个悬浮在天花板上的身影，竟然真的，一点一点地，
降落了下来。她飘落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依然低着头，长发垂地。怨气，
似乎比刚才淡了一些。「我……我叫玲子。」一个细若蚊呐，带着颤抖的声音，
从长发下传来。我的第一个病人，上门了。玲子的故事，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非常俗套。
生前的她，内向，怯懦，因为脸上有块胎记，而常年遭受校园霸凌。流言蜚语，恶意捉弄，
被锁在厕所里，被抢走作业本……日积月累的恶意，最终压垮了她。
她选择在这间病院的某个房间里，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死后，她的怨气无法消散，
只能一遍遍重复着生前的痛苦，被困在这里。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没有评判，
只是在她哽咽到说不下去的时候，适时地将那杯热水往前推一推。萧然在一旁，
从最初的惊恐，到中途的愕然，再到最后的沉默。他看着玲子那双从发丝间隙露出的，
充满血丝和怨恨的眼睛，慢慢被泪水浸润。原来，凶残的怨灵背后，
只是一个无助哭泣的灵魂。「他们说我丑，说我脏，说我活着就是浪费空气……」
玲子说到最后，几乎泣不成声。整个办公室的怨气随着她的情绪剧烈波动，
灯光开始疯狂闪烁。「他们说得对吗？」我忽然问。玲子愣住了。「你真的认为，
自己是他们口中说的那样吗？」我直视着她。「不……不是的……」她用力地摇头，
泪水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我不是……」3「那就对了。」我递给她一张纸巾。
「霸凌者的语言，是投射他们内心丑陋的镜子，照见的不是你，是他们自己。」「你的痛苦，
不是因为你不好，而是因为他们是坏人。你不需要为他们的恶意，惩罚自己。」这句话，
像一道光，劈开了玲子心中最深的黑暗。她终于抬起头。那张被长发遮住的脸上，
果然有一块暗红色的胎记，但五官清秀，本应是个漂亮的女孩。此刻，
泪水冲刷着她脸上的怨气。「哇——」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那哭声不再是充满怨毒的呜咽，而是纯粹的，孩童般的宣泄。她哭了很久很久。
直到窗外的天色，都开始泛起了鱼肚白。哭声停止时，玲子身上的黑雾已经消散了大半，
身影也凝实了许多。她站起身，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你，沈医生。」然后，
她从自己的病号服口袋里，掏出了一本小小的，边缘已经卷曲的日记本。日记本的封面上，
有几滴早已干涸的暗红色血迹。「这是我的……诊疗费。」她把日记本放在桌上，
身影慢慢变淡，最后消失在空气中。【恭喜玩家沈未，成功安抚‘吊死的玲子’，
副本探索度增加5%。】【获得关键线索：染血的日记本。】萧然看着桌上的日记本，
又看看我，嘴唇嗫嚅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沈姐……你……你还收不收徒弟？」
我的名声，似乎在病院的“鬼界”传开了。第一个工作日还没结束，我就迎来了第二位病人。
她是一阵风。一阵裹挟着浓烈血腥味和刺骨寒意的风。院长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一个穿着鲜红连衣裙的女人，以一种扭曲的姿态，贴着地面“滑”了进来。
她的四肢以不自然的角度反折，长发像海藻一样在空气中飘散。最骇人的是，她没有五官。
脸上本该是眼睛鼻子的位置，只有一片光滑的皮肤。「杀……杀了……他……」
她发出尖锐的嘶吼，声音像是从胸腔里直接挤压出来的。浓烈的杀意，
让整个房间的温度再次降到冰点。萧然刚想挡在我身前，就被我抬手制止了。「别急。」
我看着那个在地上痛苦翻滚的红衣女鬼，语气依旧平静，「坐下说。」红衣女鬼似乎没听见，
依旧在嘶吼着要杀人。「不坐下，我没办法帮你分析出那个男人现在最可能躲在哪里。」
我的话，像是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切中了她的要害。地上的翻滚，停了。她缓缓地，
从地上“立”了起来，坐到了玲子之前坐过的那把椅子上。虽然没有五官，
但我能感觉到一道实质般的怨毒视线，落在我身上。「我的诊断是，你在亲密关系中，
可能存在‘情感依赖型人格障碍’。」我直接给出了初步判断。「什么意思？」
她声音里的杀意，被困惑取代。「意思是，你将自我价值完全建立在了对方的爱之上。
当这份爱消失，你的整个世界就崩塌了。」4我顿了顿，继续说：「你不是想杀他，
你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你付出了全部，他却还是背叛了你。这种失控感，让你只想毁灭一切。
」红衣女鬼沉默了。办公室里，针落可闻。许久，她才再次开口，
声音里带着迷茫：「那……我该怎么办？」「第一步，找回你自己。」我说，「除了他，
你还有什么喜欢做的事情吗？在你认识他之前。」她又沉默了很久。
「我……喜欢……织毛衣。」这个答案，让旁边的萧然差点没憋住笑。
一个杀气腾gın的红衣厉鬼，说自己的爱好是织毛衣，这画面实在太有冲击力了。「很好。
」我点点头，「我们可以从这里开始。找回你的爱好，就是找回你自己的第一步。」
我正要继续我的“治疗方案”，办公室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十几个形态各异的怨灵，
堵在了门口。有缺了半边脑袋的，有拖着肠子的，有在地上爬行的……它们直勾勾地盯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像是排队挂号的病人，在催促医生快一点。萧然吓得脸都白了，
悄悄拉我的衣角：「沈姐，玩脱了……」我却笑了。「别怕。」「这叫业务兴隆。」
我站起身，走到门口，看着这群“嗷嗷待哺”的病人们。「各位，不要急，一个一个来。」
「不过，在治疗开始前，我们需要约法三章。」我清了清嗓子。「第一，进入我的诊疗范围，
必须收敛怨气，不得主动攻击任何人。」「第二，严格遵守排队秩序，下一个病人由我指定。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的治疗不是免费的。
你们需要用我感兴趣的东西来支付诊金。」我说完，静静地看着它们。怨灵们面面相觑，
似乎在思考我的话。就在这时，一个手持屠刀，身材魁梧的屠夫怨灵，
嘶吼着冲破了“队伍”，直奔我而来。它身上的怨气几乎凝成实质，显然神智不清，
只剩下杀戮的本能。萧然惊呼一声，想把我拉开，却已经来不及了。屠刀带着腥风，
当头劈下！我站在原地，动也没动。眼神，甚至没有半点波澜。
就在刀锋即将触碰到我头发的瞬间，异变突生。一道红影，比屠夫更快，挡在了我的面前。
是那个红衣女鬼！她光滑无脸的头颅，正对着屠夫怨灵，身上散发出比对方更强烈的寒意。
与此同时，一道蓝白色的身影，从天花板上急坠而下，玲子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那里。
她的长发像活了一样，瞬间缠住了屠夫握刀的手臂。两个“病人”，一左一右，
将我护在了身后。屠夫怨灵的攻击，被硬生生拦了下来。门口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怨灵们，
看到这一幕，都安静了下来。它们看向我的眼神，多了一些敬畏。我微笑着，
推开了挡在我身前的红衣女鬼。「看来，我的治疗已经初见成效了。」「那么……」
我看向那个被玲子头发捆住，依旧在疯狂挣扎的屠夫怨灵，「下一个病人，就是你了。」
5我话音刚落，病院大门的方向，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沉重的铁门，
被人从外面用暴力踹开了。阳光，夹杂着嚣张的笑声，一同涌了进来。「哈哈哈，
这S级副本也不过如此嘛！」「兄弟们，那个‘净化核心’的女NPC就在院长办公室，
抓住她，这个副本就通关了！」一行五人，手持着各种闪着金光的道具，
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为首的男人，满脸横肉，ID叫做「虎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