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不必为相识

相逢不必为相识

兰渊阿言 著
  • 类别:短篇 状态:已完结 主角:蒋书亦程嘉谦 更新时间:2025-07-31 10:35

精选的一篇短篇言情文章《相逢不必为相识》,热度非常高,小说里的主要人物有蒋书亦程嘉谦,无错版非常值得期待,作者兰渊阿言,文章详情:程嘉谦此人不过行动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我对他唯一的印象就是坚忍。沉着又冷静。觉得这年轻人长大后一定有所作为。只是没想到他……

最新章节(相逢不必为相识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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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1章

    警察生涯的最后一年。

    我答应好蒋书亦完成最后一个任务就辞职和他结婚,

    可在隐退前夜,我却突然人间蒸发。

    蒋书亦给我打了九百九十九通电话。

    打到最后都无人接听,他气急败坏发来短信:

    “说好做完任务就到小岛去养胎,你什么任务需要跟男人去酒店做?”

    “还有,你托陆修女给我的那封分手信是什么意思?你不要我和孩子了是吗?”

    他不知道,我在执行任务时被辐射感染,胎儿早已流产。

    我看着自己一寸寸溃烂掉落的皮肤。

    忍痛敲下最后一行字。

    “是啊,你一身尸臭味,我早就忍不下去了。”

    1

    再见蒋书亦已是五年后。

    过完清明,殡仪馆每天要接待的客流明显变少,我被调往火化炉铲灰。

    刚穿好防护服戴上口罩,就接到同事电话,说有位女士来领亲人的遗体。

    我来不及换衣服,匆忙到门口迎接。

    女孩身材高挑,化着精致的妆容却难掩悲伤疲惫。

    我一眼就认出了她依偎着的男人。

    五年未见,岁月好似格外珍视蒋书亦,对比我满脸尘霜,他看起来反倒更年轻了。

    心口酸涩,我下意识拢紧了口罩。

    “两位这边请。”

    刻意压低声线,引着两人前往冷库办手续,极力控制自己不去偷看蒋书亦。

    多看一眼,眼底的汪洋便有磅礴之势。

    冰柜拉开,女孩的哭声响彻冷库。

    我背过身去,慌忙擦掉口罩下的泪痕。

    透过玻璃倒映,能看见蒋书亦蜷曲长腿,把哭到崩溃的女孩拥进怀里。

    “楠楠,有我呢!”

    “姜叔叔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你那么伤心…听我的擦干眼泪,后面葬礼还有很多事呢!”

    女孩抽泣着抬眼,眼神炙热。

    若没有我这个电灯泡在场,她怕是要吻上那两片曾专属我的嘴唇。

    “你手这样冷,一定是刚刚过来的时候淋了雨…一会回家我给你熬浓浓的姜汤…”

    姜汤…吗…

    我一怔,刚擦干的泪珠又仓促滚落。

    南方暮春多雨,我素来体寒,又免不了在出任务时遇到恶劣气候。

    每每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蒋书亦总会备好一锅浓浓的姜汤。

    红枣枸杞漂浮于其上,喝一口暖遍全身。

    原来那样的幸福,已经远离我很久。

    “跟你说话呢!发什么呆!”

    怒音穿透耳膜,我怔愣扭头,看见女孩横眉冷对。

    “不是说好的金丝楠木棺材吗?我定金都付过了,你们就拿这种破烂来搪塞我?”

    我并不负责棺木安排。

    自然是百口莫辩。

    女孩却不依不饶,似乎要将悲伤转为愤怒发泄到我身上。

    猛地一推,我趔趄两步撞在窗沿。

    后背的皮肤传来一阵钻心疼痛。

    第一反应是扯进外衣遮盖,生怕渗出的脓血散发臭味。

    五年前那场辐射,让我全身皮肤开始溃烂。

    用药勉强续命到今天已是万幸。

    如今,我身上的大小伤疤不计其数,皮肤也比常人要脆弱许多,稍受**便会破口。

    在殡仪馆工作,也是为了掩盖我身上那股腐朽的气味。

    可女孩还是皱起了眉头。

    “什么味儿啊?好像是从她身上传出来的…”

    蒋书亦吸了吸鼻子,皱眉。

    简单的动作让我的心如坠冰窖。

    正此时,偷懒的同事闻声赶来。

    “蒋老师,怎么今天亲自来取遗体?”

    “不是我的客户。”蒋书亦眯着眼,“是我…女朋友的父亲,要领走去海葬…”

    “可是你们却把棺木搞错了…”

    面上波澜不惊,声音却很冷,这是蒋书亦在生气的表现。

    恋爱五年,我熟识他的所有微表情。

    “抱歉,她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我立马给您换一副…”

    同事明显想把锅甩给我。

    我刚想开口反驳,女孩的巴掌已经甩落。

    力气不大,戒指却在我脸上划拉出一道血口子。

    尽管我迅速扯紧口罩,但还是在蒋书亦眼底捕捉到了一丝惊诧。

    或许还有厌恶。

    鲜血顺着指缝淌落,腐臭味弥散开来。

    “你们怎么请这种浑身臭味又做事不当心的人啊?玷污了我爸的遗体怎么办?”

    女孩红着眼,伸出微红的手掌凑到蒋书亦唇边。

    “她的脸又糙又臭,都给我手打疼了。”

    “你看…你送我的戒指有没有划痕?心疼死我了!”

    盯着那枚红宝石戒指,我眼眶酸涩。

    不知道价值几何,够不够我在全身烂透前买一块墓地?

    够不够我请一个遗体修复师?

    可蒋书亦无暇顾及我的情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孩。

    将女孩的手捧起细细呵气,就像从前我出现场排爆后,他为我洗净满手火药痕迹那样。

    “没事,有划痕就放起来,我给你买新的。”

    他绽开一抹温柔笑容,搂紧女孩走到同事跟前,径直绕过我。

    连一寸目光都不舍得留下。

    “下次我来,不想再看见这个人,你们知道怎么做。”

    丢下这句话,蒋书亦带着女孩和棺材扬长而去。

    他那样恨我,恨到不愿再见我哪怕一眼。

    原来他没再做法医,而是成了一名遗体修复师。

    只是不知道我死后,会不会由他来给我这身烂皮做修复呢?

    2

    领回遣散费,我回到逼仄的出租屋。

    捡起被老鼠啃咬过的馒头塞进嘴里,忽然便念起蒋书亦的手艺。

    叹口气,拿出记账本。

    在“后事基金”那一栏加上3000块。

    买墓地还差3万,请遗体修复师还差5000。

    如果想用最新技术清除体内坏死细胞,就需要50万天价。

    有生之年,几乎不可能做到。

    其实五年前,我就该死了。

    那场辐射威力太大,若非我身体素质过硬,兴许活不到今天。

    那时,我还是爆炸品处理科的拆弹专家,跟身为法医的蒋书亦合作无间。

    订婚后半年,我查出怀孕。

    蒋书亦磨了我很久,我才同意辞职跟他到海岛上长居。

    最后一次出任务,是前往一处废弃仓库排爆。

    为免蒋书亦凡担心,我把险情谎称为低级,并允诺当晚归来。

    可没想到,那是针对我的一场死局。

    两年前,我在边境线成功拆除一枚炸弹,并将制造炸弹引起两国纷争的罪魁祸首送进监狱。

    没多久,他在狱中绝望自裁。

    他的弟弟亲手设计了这场阴谋,目的就是为了引我来。

    当我发现不妥时,一只脚已经踩到了触发装置。

    迅速疏散队员退开到安全线外。

    最后,我在一小时倒计时结束前拆弹成功。

    却听见广播里传来男人阴狠的笑声。

    “顾警官,恭喜你成为X-5射线的唯一受害者。”

    “接下来的日子里,你将看着自己全身的皮肤一点点溃烂,直到感染而死。”

    “祝你好运。”

    我来不及分辨,便失去知觉倒在地上。

    醒来时,人已经躺在隔离病房。

    陆修女身着防护服,在窗口前泪眼涟涟。

    我和蒋书亦都是孤儿,又她抚养长大,等同于她的亲生儿女。

    出事后,医院第一时间给她打了电话。

    “别…别告诉蒋书亦…”

    这是我睁眼后的第一句话。

    “别哭,我还好…”

    冲陆修女奋力扯出微笑,“真的…除了烂掉的皮肤有点疼,其他的没什么…”

    这话一出,陆修女哭得更厉害了。

    “你还骗我?医生都说了,你这是射线辐射…伤口一旦感染是会死的!”

    “那就不让它感染呗!”

    “如果全身都是伤口呢?”

    我怔愣,冲她撇撇嘴扮鬼脸,“那我就用纱布把自己全身包起来,总可以了吧?”

    这五年来我做得很好。

    坚持不懈换药换纱布,每次都要经历撕心裂肺的疼痛,渐渐地也就习惯了。

    “我只有一个要求。”

    陆修女止住泪水,“你说。”

    “告诉蒋书亦,我有了新欢,不要他了。”

    我摸着空空如也的小腹,原本健康的胎儿已经化成了一滩血水。

    心口涌上悲凉。

    “他有光明前路,不应该拖着我这么个累赘。”

    陆修女哭着点头。

    我拿出手机,给蒋书亦发送了最后一条信息,然后拉黑。

    至此,五年。

    陆修女没再跟我提起过他,我甚至不知道他已不做法医。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我以为殡仪馆已是最后一面。

    没想到三天后,去医院排队登记做遗体修复。

    又再次重逢。

    先认出我的是当年的旧相识,法医助手许漾。

    “老蒋,你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新欢旧爱齐聚一堂啊!”

    3

    当拐角处出现那抹熟悉身影时,我想逃跑已经来不及。

    双腿像灌铅似的,头脑越发沉重。

    只听得见嗡嗡嗡有人说话的声音。

    “哟,这不是鼎鼎大名的顾警官吗?怎么沦落到这副模样了?”

    许漾用两根手指捻起我的衣袖,嫌恶皱起鼻子。

    “多少天没洗澡了?这么臭!”

    “臭是因为她在殡仪馆工作!”

    说这话的是当天打我巴掌的女孩。

    当她挽着蒋书亦的胳膊走近,男人高大的身影覆下来,我还是忍不住垂下头看呆。

    昏黄的灯影里,就好似他拥抱着我。

    “原来你就是书亦的前女友!让他内耗到放弃法医梦想的**!”

    “啪”地一声清脆,引得接待处的人纷纷侧目。

    这巴掌可比之前重得多。

    我被打得趔趄后退,手里的文件洋洋洒洒飞了满天。

    蒋书亦攥紧拳头,眼底的怜惜稍瞬即逝。

    弯腰去捡,后腰处的伤口撕裂,脓血瞬间染红衣衫。

    “你闻到一股臭味了吗?”

    人群里开始发出窸窣议论声。

    我极力控制住自己想哭的冲动,只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一只脚踩在文件上。

    许漾弯腰凑到我面前,吸了吸鼻子,“嗯,是很臭…是被玩烂了,还是背叛真心遭到报应?”

    他意有所指,瞥了眼我后腰处的血痕。

    “看来当年打掉老蒋的孩子这决定,也不见得有多明智嘛!”

    “咋的,你的新欢不要你了?今天来这儿排队办什么业务呢?”

    心里一咯噔,还没来得及反应。

    手里的资料就被许漾夺走。

    “遗体修复?谁死了?不会是接盘你的男人吧?”

    “还给我!”

    我伸手去抢,可惜根本够不着许漾的手,任由他领着在原地转圈。

    此时,一旁的蒋书亦仍保持那副冷脸,饶有兴味地看我被戏耍。

    “顾…你这写得也太潦草了…”

    我奋力跳起,终于夺回申请单。

    撕碎扔进垃圾桶,仿佛撕碎了自己最后的希望和尊严。

    “姓顾的?你不会是给自己申请的吧?”许漾调笑道。

    蒋书亦脸上闪过一瞬惊慌。

    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目光变得幽深。

    “远房亲戚而已。”

    “也是,祸害遗千年。”许漾揶揄道,“只可惜了这张申请单,你又得重新排期了…”

    丢下这句话,他便冷笑着离去。

    蒋书亦瞥了我一眼,也牵着女孩的手消失在视线里。

    我叹了口气,重新填好申请单交上去。

    换上干净的外套从卫生间出来,却被身后的男人一把搂住腰推进隔间。

    刚想呼救,就听见熟悉到让人落泪的嗓音。

    “哭了?顾警官不是向来坚强又绝情吗?离开我时那么义无反顾,不肯回头…”

    仓促抬眼,朝思暮想的脸近在咫尺。

    “你想说什么?”

    “是谁?”蒋书亦眯起眼,“申请遗体修复的人到底是谁?”

    “我说了,远房亲戚。”

    “咱俩都是孤儿,哪来的远房亲戚?”他猛地扼住我手腕。

    我扯开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蒋老师在害怕什么?害怕要死的人是我,还是希望是我?”

    “我没有害怕。”蒋书亦别过脸。

    我趁机抽回手,从他的腋下钻出去,就像从前打闹时那样。

    “喂,看你很缺钱的样子,过两天姜楠爸爸的葬礼缺个撒花的,你来吗?”

    我停住脚步。

    “有报酬!”

    “好。”

    4

    姜楠父亲选的是海葬。

    号称最自由的葬礼,可惜造价不菲,我根本无力承担。

    撒花一路,听着宾客对蒋书亦的夸赞,夸他处事得体,不愧是姜老爷子看上的女婿。

    心下黯然。

    不由得想起陆修女在订婚宴上的嘱托。

    她也曾把我的手交到蒋书亦手里,叮嘱他要一辈子对我好。

    可到头来,先放手的人是我。

    我又有什么资格怀缅呢?

    葬礼的流程走到尾声,宾客们目送姜老爷子的尸体被海上秃鹫啃食殆尽。

    殡仪馆的同事开始在海滩上捡骨。

    姜楠半靠在蒋书亦身上,已经哭得浑身瘫软。

    蒋书亦也红了双眼。

    “各位,今天辛苦了。”

    “趁此机会,我在这儿宣布一件事。”

    “姜叔叔生前很照顾我,他临终前曾把唯一的女儿姜楠托付给我,我想是时候该履行自己的承诺。”

    “书亦…”

    姜楠哭声骤止,看着蒋书亦从口袋里掏出戒指,满眼震惊。

    还没等求婚继续,清点遗物的工作人员突然惊呼起来。

    “怎么少了枚祖母绿戒指啊?”

    “什么?”

    姜楠一怔,迅速从蒋书亦怀里直起身。

    “怎么了?”

    “是传家宝,爷爷传给爸爸,爸爸打算传给我的!”

    “用红盒子装着,我亲手放进棺材的!”

    姜楠急得浑身发抖,蒋书亦连忙让人在周边寻找。

    突然,一只手扯住了我。

    “你身上怎么会有这种香味?”

    扭过头,是跟在姜楠身边的女孩。

    “这是我们涂在逝者遗体上吸引秃鹫的,你一个撒花的工作人员是怎么沾染上的?”

    刚要开口解释,姜楠闻声跑来。

    二话不说伸手探向我身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红色盒子。

    “是你?”

    一巴掌落下。

    “又脏又臭还是个贼?”

    我百口莫辩,眼睁睁看她打开戒指盒,里面躺着一枚磨得发亮的银戒指。

    是当年订婚时,蒋书亦亲手给我戴上的。

    后来我浑身溃烂,再不舍得染污它,只好随身携带戒指盒。

    “什么破烂玩意儿?”

    姜楠随手一扔,戒指骨碌碌滚落在地。

    我追着跑过去,眼前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

    抬头,对上蒋书亦冷漠的眼。

    “你还留着?”

    “我没偷东西。”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抬脚将那枚戒指踩进沙里。

    脑海里紧绷的弦骤然断裂。

    悬在头顶的尖刀扎得我鲜血淋漓。

    好多人涌上来,翻遍了我的全身,直到摸到黏腻的血液。

    耳边只剩呼啸的海浪声。

    我捡起衣服,在蒋书亦的注视下缓缓走出葬礼场地。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戒指找到了。

    人群慌乱起来。

    许漾小跑着闯进沙滩,与我擦肩而过。

    我拦上出租车。

    沙滩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咆哮声。

    “这血哪来的?我问你哪来的!”

    “你特么再说一遍?顾杳给谁申请的遗体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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