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是复仇剧本

我的男友是复仇剧本

苏青霄 著
  • 类别:言情 状态:已完结 主角:林叙白周小雨 更新时间:2025-07-29 14:51

《我的男友是复仇剧本》文章写得好,情节逼真,内容感人,林叙白周小雨等人物描写的维描维绡,这样的现代言情小说被苏青霄写的堪称完美。主要讲的是:立刻被洇湿一片。巷口屋檐低矮逼仄的阴影笼罩下来,隔绝了大部分光亮。我看不清他伞下的表情,只感觉那道目光依然存在,沉沉地落……

最新章节(我的男友是复仇剧本精选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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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高中毕业聚会那晚,林叙白把我堵在楼梯间表白。他捧着我写满少女心事的日记本,

    眼眸深邃:「你笔下的每一页心跳,我都用镜子看到了。」

    全校女生疯传我是靠下作手段上位的毒瘤。

    只有我知道他接近我是为了报复——报复我那个曾害他跳楼的姐姐。

    后来他跪着把我撕碎的日记一页页粘好。「原谅我,或者永远恨我,别离开我……」

    我踩过他颤抖的手背:「林叙白,镜子碎了,光路早歪了。」

    盛夏的蝉鸣像是永远不知疲倦的乐队,

    在浓稠得化不开的枝叶间演奏着它们单调又盛大的协奏曲。阳光是滚烫的金粉,

    蛮横地从教室宽大的玻璃窗泼进来,将每一粒浮尘都照得无所遁形。我的数学练习册摊开着,

    上面惨不忍睹的红色叉叉在光线里刺得眼睛生疼。汗水濡湿了额角散落的碎发,

    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我泄气地丢开笔,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草稿纸的边缘,

    快把那粗糙的纸页揉出个洞来,

    试图把脑子里那团缠绕不清的几何函数线理出哪怕一丁点头绪。阳光太烈,蝉鸣太吵,

    数学题太难……十六岁的夏天,每一种煎熬都被这个季节特有的蛮横无限放大。

    直到一片安静的阴影落下来,恰到好处地覆盖了练习册上那片灼热的红叉。

    薄荷混着清爽皂角的干净气息,悄无声息地弥散开来,像是一剂清凉的醒神药,

    瞬间压过了窗外聒噪的蝉鸣和我心底的烦躁。我呼吸一滞,僵硬地抬起头。

    林叙白就站在我课桌旁边,位置靠外,身形挺拔清瘦得像窗外夏天最翠拔的那棵白杨。

    他微微垂着眼,浓密的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小片影子,

    手里拎着一个印着小太阳图案的保鲜盒,轻轻搁在我的桌角。

    盒子边沿凝结的水珠立刻濡湿了一小块木质桌面,留下一个深色的圆痕。「给你的。」

    他的声音是一贯的平静温和,像夏日午后流过溪石的清泉,「我奶奶做的草莓大福,

    多出来一份。」保鲜盒的透明盖子下,粉白的麻薯裹着深红的草莓馅料,

    外面均匀地滚了一层细白的椰丝,乖巧地排列着,散发出诱人的微凉甜香。我认得这个盒子,

    更认得这「多出来一份」的惯用说辞。几乎每一次,他奶奶做了点心,总会恰到好处地「多」

    出来一点,正好落在我的桌上。心脏猛地向上一蹿,然后失控地狂跳起来,

    咚咚咚地砸着胸腔,震得我指尖都有些发麻。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

    像被那个正午最烈的阳光近距离灼烧过。我甚至不敢直视他垂落的目光,

    视线慌乱地掠过他搭在桌角的手——骨节明晰,干净,

    带着一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力量感。「哦……谢、谢谢。」

    声音干巴巴地从喉咙里挤出来,我自己都觉得陌生。他像是没察觉我的窘迫,

    或许是早已习惯,视线在我摊开的练习册上停驻了一瞬,眉梢极轻微地动了一下。没有嘲笑,

    也没有居高临下的指点,只是极其自然地用指尖点了点我一道画得七歪八扭的辅助线旁边,

    他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能穿透所有喧嚣的清晰:「这里,

    如果从这里加一条垂线过去,把面积拆开来看,可能会更清楚。」指尖点在的题目,

    正是那道红叉叉得最大的几何题。指尖微凉,落下时像一片羽毛。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他指尖点过的地方,那错综复杂的线条似乎真的被某种力量拨开了迷雾。「……好,我试试。

    」我埋下头,唯恐他看见我烧红得不像话的耳根。他似乎低低地应了一声,

    也可能只是我的错觉。那安静却极具存在感的影子离开了我的桌面,薄荷的气息也随之淡化,

    融进午后燥热的空气里。直到他走回自己的位置,前排的位置清晰地传来他整理书本的声音,

    我才敢偷偷抬起一点眼睫。他正翻开一本厚重的物理竞赛书,侧颜线条流畅而沉静,

    鼻梁挺直,唇线微抿,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专注的扇形阴影。阳光落在他细碎的额发上,

    跳动着碎金似的光芒。仅仅是看着,心里某个角落就充盈着一种奇异的、隐秘的满足感,

    几乎要满溢出来,甚至压过了刚刚在数学题上受挫的沮丧。

    周围那些或羡慕或审视的目光落在我桌上的保鲜盒,再落到他身上。他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

    仿佛这不过是最寻常不过的一个动作。这种不动声色的特别对待,

    是只属于我的秘密——我的高岭之花、从未跌落神坛的学神林叙白,

    是唯一知道我所有少女心事的人。抽屉的最深处,藏着一本带着蕾丝蝴蝶结的硬壳日记本。

    那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一个名字:林叙白。

    写他修长手指在讲台上滑动粉笔的从容;写他替我指出数学题错误时,

    垂落睫毛投下扇影的温柔;甚至写他走路时,肩背挺直,

    划开走廊喧闹人群的独特轨迹……每次写完一页,我都会小心翼翼地打开它,

    用一块小小的方镜卡在日记本的上方,调整角度。光线从教室明亮的窗外来,

    经过镜面无声的反射,跳跃着,最终落向教室前排那个始终挺拔专注的背影上。

    这偷来的、隐秘的「关注」,是我平淡青春里唯一的蜜糖。

    *放学的**像是在滚水里投入的沸石,骤然打破了午后黏稠的宁静。几乎是瞬间,

    教室里就炸开了锅,桌椅碰撞的嘈杂声,迫不及待拉开的书包拉链声,

    呼朋引伴的喧嚣声浪一般掀起。我慢吞吞地收拾着书包,

    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再次偷偷瞥向前排。林叙白永远有条不紊,

    深蓝色的双肩包被他单肩随意地挎在肩上,那个姿态透着说不出的随性好看。

    刚走到教室门口,窗外原本还明亮的天空骤然阴沉下来,浓黑的云团翻滚着逼近,

    豆大的雨点没有任何过渡,直直地砸向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几乎是眨眼间,

    天地就被一层灰白的雨幕笼罩,湿冷的泥土气息瞬间灌满了楼道。「啧,这鬼天气!」

    有人抱怨着冲**室避雨。走廊立刻挤满了等待雨停的学生,

    各种嘈杂声混合着雨声嗡嗡作响。我下意识地攥紧了书包带子,

    踮着脚尖在混乱攒动的人头缝隙里艰难地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目光穿过潮湿的空气和攒动的人墙,落在了教学楼的另一侧楼道口。林叙白站在那里,

    像是一棵安静矗立在喧闹森林里的小树。

    他手里拿着他那把看起来价格不菲、深蓝色的长柄伞,没有急着打开。他似乎在等人,

    目光平静地掠过涌动的人潮。是在等我吗?这个念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小石子,

    激荡开层层涟漪,几乎要淹没我的理智。血液不受控制地加速奔涌,脸颊又开始隐隐发烫,

    手心沁出微潮的汗意。我深吸了一口带着雨腥气的空气,

    身体却已经被那股看不见的力量推着向前挤去。逆着人流涌动的方向,

    在湿滑光滑的瓷砖地面上小心又急切地穿行。肩膀被人不断擦碰,湿冷的书包贴着后背,

    视线却牢牢锁定着那个方向,唯恐在我赶过去的间隙,他会消失不见。

    终于挤到了靠近楼道口的位置,距离他不过几步之遥,隔着稀疏晃动的人影。

    他仿佛心有所感,目光精准地投了过来,隔着灰蒙蒙的雨幕和攒动的人影,

    准确地落在了我的脸上。那双总是带着温和清冷的眼睛,望向我时,

    里面的沉静像是冰湖被投入石子,微澜轻漾。周围的一切喧嚣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我的心跳,比窗外的雨声还要密集和巨大。他抬起手,很轻地对我招了一下。动作不大,

    却有种难以抗拒的召唤力。我几乎是立刻抬脚想要过去,书包带子却被猛地扯了一下。回头,

    是周小雨。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挤到了我身边,手里紧抱着她的书包,

    脸颊因为急切和奔跑泛着红,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亮:「等等我苏苏!这雨也太大了!」

    她说话间,已经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扯住了我的书包带子,指尖用力得微微发白。

    我僵了一下,目光下意识地又看向林叙白的方向。他依然站在那里,看着我这边,

    深蓝色的伞骨被他捏在手里,伞柄轻轻转动了一下。

    脸上的神色似乎并未因周小雨的出现而有所改变,

    但那股刚刚笼罩着我、让我心驰神往的引力,瞬间被周小雨扯在书包上的那一点力量阻隔了。

    像一根被猛然绷紧又瞬间弹开的弦,发出无声的断裂声。周小雨的声音带着点喘息,

    自顾自地继续说着,眼睛却弯着望向林叙白:「叙白,还好你没走远!蹭个伞,拜托啦!」

    她的笑容总是很有感染力,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灿烂和直白,很容易让人无法拒绝。

    林叙白没说话,只微微颔首,目光在我脸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

    随即很自然地撑开了那把深蓝色的长柄伞。「哗啦——」一声,伞面展开,

    瞬间隔绝出一方小小的、干燥的庇护所。他往前走了一步,手臂抬着,

    恰到好处地将伞的高度撑开在身前。这个姿态清晰无误——他站在那里,伞在中间,

    等我们过去。周小雨拉着我的手腕,语气轻快:「快走快走苏苏,

    一会儿雨下更大就回不去了!」手腕上传来的力道不容置疑,我被她半拉半推着,

    踉跄着靠近了那片深蓝色的伞檐下。刚一靠近,立刻被一股清冽的薄荷皂角气息包裹,

    那是独属于他的味道,在这雨天的湿冷空气里显得格外清晰。伞下的空间比想象中要小,

    容纳下三个人显得有些逼仄。周小雨几乎是立刻就挤了进去,占据了靠中间的位置。

    我的胳膊和她的紧挨着,另一侧,就是林叙白举伞的手臂外侧。林叙白握着伞柄的手很稳,

    深蓝色的伞面微微倾斜,将绝大部分的风雨阻隔在外。

    周小雨在我身边发出满足的轻叹:「哇,太及时了叙白!简直救星!」

    她扭过头来对我眨眨眼,语气带着点促狭的甜蜜,「幸好我们叙白靠谱,对吧苏苏?」

    我含糊地「嗯」了一声,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握伞的那只手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稳稳地握着深色的伞柄,因为用力,皮肤下的指骨微微突起。

    雨水顺着伞骨弯折的地方汇聚,断断续续地滴落,砸在湿漉漉的地面溅起小小的水花。

    没有多余的话语。林叙白只是抬步,稳稳地撑着伞,带着我们步入密集的雨帘中。

    雨势没有丝毫减缓的意思,反而越发猛烈起来。豆大的雨点密集地敲打着伞面,

    发出沉闷而持续的砰砰声,像有无数的手在急切地拍打着这方小小的避风港。风裹挟着雨水,

    斜斜地从侧面刮进来,打在**的小腿上,激起一阵冰凉的刺痛。

    我和周小雨挤在伞下偏外侧的位置,肩膀时不时随着走动轻微地碰撞。「哎呀!」

    周小雨忽然低呼一声,猛地往中间缩了一下,差点撞到林叙白的手臂,「风好大!

    水都打进来了!」她侧过头,对林叙白扬起一个带着歉意和甜意的笑容,「叙白,

    能不能稍微往这边靠一点点?我怕淋湿。」林叙白脚步微微一顿,

    握着伞柄的手几不可察地向她那边偏转了一个极小的角度。深蓝色的伞面倾斜,

    更多的遮蔽范围落在了周小雨那边。不可避免地,他原本站定的位置随着这调整,

    离我更远了些许,身体轮廓显得更加挺直而疏离。冰凉的雨水挟着风,

    立刻更加放肆地扑溅在我的左手手臂外侧,一片湿冷的刺痛感蔓延开来。那点微小的靠近,

    那点因为风而倾斜的保护,像是刺入心里微小的针尖。周小雨似乎毫无所觉,

    开始找着话题和林叙白聊天,声音在雨声中刻意地拔高了音量,像在宣告某种存在:「叙白,

    下周三物理竞赛班的加训你还去吗?陈老师让我问你那道电磁综合的压轴题第二种解法……」

    林叙白的回答简洁而低沉,几乎被风雨声掩盖。我努力听,

    只能捕捉到几个零碎的字眼:「解法……偏了……回去发你笔记……」

    那清冷的声音落在耳中,像是隔着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

    一股细微却尖锐的涩意从心底冒出来,迅速蔓延,缠绕着,和打在小腿手臂上的冷雨一样,

    带来清晰的凉。左臂外侧湿透的校服布料黏在皮肤上,带来一阵不适的冷。我沉默着,

    盯着脚下浑浊的、被急促脚步不断踩开又瞬间被雨水覆盖的水洼。一个分岔路口到了。

    周小雨家和我家方向不同。「我往这边走啦!」周小雨笑嘻嘻地对我们挥手,

    像只轻盈的燕子,几步就从伞下跑开,钻进另一条岔路边的避雨棚,身影很快被雨幕吞没。

    伞下骤然一空。只剩下我和林叙白。没有了周小雨的声响和身影的阻隔,

    伞下骤然变得无比安静,只剩下雨水单调而猛烈地敲打伞面的砰砰声。

    空气里属于周小雨的那种活泼的甜腻气息瞬间被冲散,只剩下浓重的雨水土腥气,

    和……他身上那种熟悉的清冽的皂角薄荷味道,再次清晰地占据了我的感官。

    刚刚被挤开的位置,因为周小雨的离去,空间忽然宽松了不少,也……冷了不少。

    「哗啦……哗啦……」只有雨声,固执地响着。我们面对面站着,

    沉默像水一样在伞下这块小小的空间里流淌。雨丝斜斜地扑向伞沿,形成一道透明的珠帘,

    将他原本就线条清俊的脸庞洇染得有些模糊。

    就在这尴尬的、令人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的短暂静默里,我鼓起勇气,

    飞快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视线相撞。他的眼睛隔着雨帘,隔着伞下这片阴翳,

    很专注地看着我。那眼神和平时温和的清冷不太一样,像是雨雾后沉静的湖泊,

    下面有暗流在无声地涌动,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专注和探究。心猛地被攥紧,又陡然失重。

    还没等我解读出那眼神里蕴含的任何含义,他开口了,声音在雨声里显得格外低沉而清晰,

    像是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轻易就压过了喧嚣的风雨:「苏见星。」

    他很少直接叫我的全名。我睫毛猛地一颤,几乎立刻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他。

    雨点敲在伞面上的声音,沉重得像我胸腔里的鼓点。「数学考卷的背面,」

    他的语速放得很慢,每一个字都咬得很清晰,目光稳稳地落在我脸上,「那道几何题,

    辅助线加对之后,后面你自己推导的结果,我看过了。」什么?考卷背面?推导?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像被瞬间抽空了所有的氧气,血液直冲头顶,

    脸颊顷刻间滚烫得能烫熟鸡蛋。数学考卷……那道我花了好久才解开的几何题?

    我清晰地记得,当时那种豁然开朗的激动和按捺不住的兴奋感,

    像是无数彩色泡泡在心里炸开,让我忘记了所有顾虑。在空白处,我几乎是无意识地,

    飞快地写下了几行字:「原来把世界拆开来看,也不是那么难懂。就像靠近林叙白的每一步,

    虽然需要辅助线(一点点勇气),但答案总会清晰地亮在那里。」那几行小字,

    混杂在我验算的草稿和步骤中间,用着一种只有自己才明白的情愫在倾诉。

    它们怎么能……怎么能……被摊开在他眼前?羞窘如同海啸,猛地扑上来,瞬间将我吞没。

    他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像是坚冰融化时最细微的一线春水,转瞬即逝,

    快得让我怀疑自己花了眼。但那眼神,那种专注,变得更加锐利和复杂,

    牢牢地锁住了我脸上的每一丝细微变化。雨水还在疯狂敲打着伞面,世界一片喧闹,

    伞下却是我无处可逃的寂静审判之地。伞下的沉默被震耳欲聋的心跳撞碎。

    我像一只被钉在雨丝织就的网中的蝴蝶,每一次试图振翅都会带来更猛烈的羞窘。

    他的目光像探照灯,穿透我薄薄的校服,将我心底那点羞于启齿的秘密照得无处遁形。

    「我……我……」喉咙像是被那几行蠢字死死堵住,艰涩得发不出像样的音节。脸烧得厉害,

    烧得视线都有点模糊,只能死死盯着他胸前第二颗纽扣,

    那颗冰冷的深灰色塑料纽扣在昏暗的伞下光线下泛着微不足道的微光。脚下一步也动不了,

    沉重的书包带子滑落到手肘,蹭在湿漉漉的校服上,带来一股迟钝的冷。他伞下的清冽气息,

    此刻像一张无形的压力罩,密不透风地包裹着我。就在我快要被这无声的威压窒息的时候,

    那近在咫尺的压迫感忽然松动了些许。林叙白握着伞柄的手臂微不可察地向上抬了一下,

    让伞沿不再那么沉重地压在头顶。「走吧。」声音依旧是那种微低、平稳的调子,

    在雨声的冲刷下却透出一种奇异的……纵容?是我惊惶失措下的错觉吗?「雨下大了。」

    简短的两个字,像解开定身咒的咒语。我的脚终于能动了,只是僵硬得如同生锈的机器。

    下意识地顺着他步伐的方向迈开脚步。湿透的帆布鞋踩进水洼里,发出沉闷的「吧唧」声。

    每走一步,湿冷的布料贴在皮肤上,都带来一阵黏腻的不适感。

    手臂外侧被雨水打湿的那块地方,冷气丝丝缕缕地往骨头缝里钻。

    那灼热的羞窘和这冰凉的湿意,在我的感知里混沌地交织、撕扯。伞外是灰白的世界,

    被狂风骤雨猛烈地摇晃、搅动。伞下,只剩下他手臂划开空气的轻微摩擦声,

    和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干净凛冽的气息,固执地穿透雨水的土腥味萦绕在鼻端。

    脚步沉重得像绑了铅块。眼角的余光不受控制地瞟向他垂在身侧的那只手,

    那只修长而稳当的手,离我的校服口袋很近。如果我假装不小心……手轻轻擦过他的小指呢?

    这个念头像流星划过深夜的天空,瞬间点亮,又瞬间被巨大的理智之冰砸灭。

    心还在失控地狂跳,鼓点敲打着雨伞砰砰的节奏。我用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用那一点刺痛,强迫自己抬起脸。

    前面不远就是我家巷口那块熟悉的、被雨水冲刷得锃亮的牛奶店招牌。距离近了,

    巷口模糊的轮廓在雨幕中渐渐清晰。林叙白适时地停下了脚步,伞稳稳地停住,

    恰到好处地将巷口小小的避风檐也涵盖在遮蔽范围之内。「到了。」他垂眸看我。

    「谢……谢谢。」我几乎是弹开一样,迅速向后撤了一步,后背撞上粗糙冰凉的墙角,

    立刻被洇湿一片。巷口屋檐低矮逼仄的阴影笼罩下来,隔绝了大部分光亮。

    我看不清他伞下的表情,只感觉那道目光依然存在,沉沉地落在我身上。「……我走了。」

    干涩的声音再次挤出喉咙。他静静地站着,隔着几步路,隔着水汽弥漫的空气,没有说再见,

    也没有立刻离开。这种短暂的凝固让我浑身僵硬得如同石化。我猛地转过身,

    不敢再多停留一秒,几乎是逃也似的冲进了小巷深处。

    冰冷沉重的书包在奔跑中狠狠拍打着我的后背,书包上那个有点硬的金属搭扣磕着脊骨,

    一下一下的微痛,竟像一种迟钝的安慰剂,

    稍稍驱散了那要把我压垮的、混杂着巨大秘密被窥破的惶惑和刚刚被冷落的苦涩。

    拐过一个墙角的弯,确认身后的目光已经隔绝,我才敢停下脚步,

    靠在湿漉漉、长着青苔的砖墙上剧烈地喘息。胸膛大幅度地起伏,像是跑完了最艰难的一程。

    脸上滚烫的余韵还没退去,左臂外侧冰冷的湿意再次清晰传来。小巷深处寂静许多,

    雨点敲打着瓦片的声音细碎地响着。刚才那一瞬间擦身而过时,伞檐倾斜带下的冰水柱,

    似乎不偏不倚,正正地甩在了我校服袖口那片浅蓝色的区域,留下一个更深的湿痕。

    心脏依旧在不依不饶地咚咚敲击。冰与火的夹击中,我低头,

    看着自己攥得发白的手心——那里刚刚离他的温度,只有一步之遥,

    却又在羞窘退缩的瞬间错失了所有可能。*物理课。空气里漂浮着粉笔灰干燥细小的颗粒,

    还有前排传来的、廉价发胶带点刺鼻的味道。头顶老旧的风扇艰难地旋转着,

    发出规律的嗡嗡闷响,搅动着凝滞的空气,卷起摊开的练习册书页,

    却吹不散半分暑热和沉闷。我的指尖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那支印着卡通兔子的淡蓝色水笔,

    圆滚滚的笔身在指关节上笨拙地滚动。视线漫无目的地投向窗外刺眼的阳光,

    那片炫目的金黄白得像燃烧的雪。讲台上,

    风扇的噪音切割得断断续续:「……镜面反射……入射角……反射角……遵循光路可逆……」

    老旧的空调主机在外墙发出苟延残喘的轰鸣。「啪嗒。」指尖一滑,

    手里那只滑不溜秋的淡蓝色水笔毫无预兆地掉了下去,在光洁的瓷砖地上清脆一响。

    我心脏跟着那声响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弯腰想捡。手指已经触碰到圆润冰凉的笔杆,

    指尖却顿住。我的课桌和前排林叙白的椅子之间,那道不宽不窄的缝隙里,

    静静躺着一面不足一指宽的小方镜。它被调整得极其微妙,角度刁钻,

    正好折射着窗外的强光,将前排的画面清晰地投射回来——镜中世界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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